“慢走啊!”得了半两银子,守卫兵眉开眼笑。
安荞心头暗呸了一口,连个守卫兵都是个贪的,要说这县太爷不是个贪的,她保证打断那县太爷的狗腿。
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县城,安荞想着总不能空着手回去,要不然还买几袋粮食回去?可那样会不会太招摇了点?
招摇个屁,有谁家不是好几代同堂的?一袋一百斤的粮食,还不够吃半个月的,她就算是买个四五袋的,也没人会注意。
于是安荞叫了辆马车去往粮铺,买了五百斤的粮食,有谁问她为什么买那么多,她都说她家里头有二十几口人,一个个都能吃得很,五百斤粮食还不够一个月吃的。
正指挥着小二把粮食往马车上搬,不知打哪里冲出来个人,直朝安荞怀里冲来,安荞吓了一跳,赶紧躲了一下。
结果那一下躲是躲开了,那人却突然拐了个弯扑倒在地,抱住了她的大腿。
“娘子!”
张口才说两个字,就把安荞这二百斤给震住了。
“娘子,为夫终于找到你了。”这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瞎子,大街上这么多大腿不抱,非得捡了她这个大腿来抱,难不成她的腿粗点?
安荞下意识一脚踹过去,可这家伙抱得死紧,又死沉,脚都没抬起来多少。
“放手!”
“娘子别这样,要是为夫做得不好,为夫可以改。你要还嫌为夫吃得多,为夫大不了不吃了,都让给你吃,只求你别不要为夫。为夫不能失去你啊,娘子。”
“……”
周围人一个劲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似乎都认为这神经病是她的上门女婿,而她这个恶媳妇要把这上门女婿赶走。
可尼玛,她不认识这神经病好吗?
这他娘的谁家的神经病,还能不能拴好了?
安荞又摔甩了甩脚,人没甩掉不说,还差点把自己给甩倒了,伸手去扒开这家伙,却发现这家伙力气好大,愣是没能把他给扒开。
“尼玛谁给我根棍子?”非得打死这神经病不可。
“娘子你打吧,反正我已经被你打习惯了,只要你不要赶为夫走就可以了。”
“……”
金针你快粗来,老娘想要扎死这神经病。
众目睽睽之下,尔敢行凶?你敢你做,本针没胆子暴露。
卧槽,你大爷!
有人忍不住就劝道:“这位娘子,你相公对你那么好,你就不能对你相公好点?看你也不像是个日子不好过的人,一次就买那么多的粮食,嘴里头省点就能养活你相公了,他这要求也不高。”
安荞怒掀桌,要求是不高,可尼玛谁认识他是谁啊?
真当胖子好说话吗?
“瞧她一脸凶悍的样子,平日里肯定没少欺负这小相公。”
“是啊,你瞧她胖成这样,她那相公却瘦得没型了,肯定是天天不给人饭吃。”
“你没听见吧,不给吃不说,还得挨打呢。”
“这小相公也真是傻,这样的媳妇要来干啥,有点骨气就不要了。”
“人家是真心喜欢这死胖子,又有什么法子?”
“我看不见得,说不定这胖子霸道,不待见人家小相公,也不让这小相公好过,另娶媳妇是不可能了。”
“她这么胖,家里应该很有钱吧?”
……一群智障!
安荞面色一阵阵发黑,实在听不下去,自动忽略了这群智障的议论声,低头盯着抱着自己大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着的神经病。
突然就发现,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经病,而是他娘的蛇精病。
臭小子,你敢不拿匕首戳老娘的大腿么?
安荞考虑着要不要召唤金针,可看到那匕首一的瞬间,整个人有点发愣,到底还是没把金针给召唤出来。
“看什么看,都闲得没事干了不成?”被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这体型又那么的出彩,估计已经很出名了,要脸也没用了,安荞就怒瞪了这一群看戏的家伙一眼,低骂一声:“算你他娘的赢了,还不快点上马车去,要老娘丢你上去不成?”
某神经病一顿,迅速爬上马车,由始至终都没有露脸。
安荞突然就在想,要不这五袋粮食不要了,自己抄小路回去?
“娘子。”仿佛能感觉到安荞的‘诡计’一般,这不露脸的神经病竟然无比深情地说了一句:“娘子你快上来,我给你捏腿捶背。”
安荞却想给他松筋动骨,拆成零件。
出门不看黄历果然不行,以后一定要记得翻一下。
娘子,娘子……
终于在一声声呼唤下,安荞顶着无数‘你个负心妇’的眼光,黑着脸爬上了马车。
你个王八蛋,到了半路老娘就把你扔下去。
不过安荞最关心的却是:“神经病,你那匕首哪来的?”
“你猜。”
我猜你妹,都特么别拦着,老娘要扎死这神经病。
金针:我的主人好暴躁,求包降火药。
五行鼎:甭管她,更年期提前了。
谁特么更年期提前了,五行鼎你个坑货给老娘说清楚了,要不然老娘把你扔粪坑你信不信?
你敢,老子砸死你!
来啊,一起互相伤害啊!
怎么办?主人好像真的疯了。
其实自打顾惜之一去不复返,安荞就有那么点暴躁,只是一直没有流露出来而已。直到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叫娘子,才真正的爆发了出来,一个个想拿她开涮,简直就是找屎!
要不是看到这家伙拿的匕首跟她身上那把长得一样,她才不会理这个神经病,哪怕拿匕首怼着她大腿也是一样的。
她安荞什么都不多,就浑身的肉多,切走几块也没事。
“还能好好说话不?”安荞一脸阴森,仿佛这家伙再不说老实话,就要一脚把他给踹下去。
偏生这家伙是个不怕死的,竟回了一句:“不能!”
“卧槽!”安荞抬脚就踹了过去,结果……
结果又被抱了大腿,气死安荞了。
刚准备把金针召唤出来,就见这神经病浑身一僵,眨眼间就软了下去,趴在她的小腿上一动不动的,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安荞粗鲁地收回脚,想要一脚把这家伙踹下马车去,可脚刚抬起来还没来得及踹,就听到车夫在叹了一口气。
“这位娘子,在下不知该不该说一句。”
不该,你甭说!
“你这样对待你相公不好,虽说你彪悍不怕事,可家里头没个男人到底是不行。你这要是真把他给踹下去了,就你相公这脆弱的身板,说不准就得摔死了,到时候你就该哭了。”
都讲了别说的,谁哭还不一定呢!
“日子好好过,别作了。”
尼玛话真多!
只不过安荞到底还是把腿给缩了回来,脸色不是一般的臭,活像吃了苍蝇似的,被恶心到了。
还真是哔了狗!
将金针召唤了出来,在神经病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下,琢磨着要不要给扎一针,让这家伙早登极乐世界。
车夫扭头一看,顿时惊:“小娘子不只打你相公,还要拿针扎?”
安荞手一抖,差点没抓稳,脸一下黑透了。
默默地将针放回怀里,其实是让它回到自己的胸口上,扭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她想静静,别问她静静是谁。
直到马车进入青河镇,安荞默默地把那匕首掏了过来,塞到自己怀里。
“大叔,先到刘氏医馆吧。”安荞还没给这个人看病的想法,打算把人丢到刘氏医馆,是死是活跟她没半个铜板的关系。
车夫还担心安荞不给人看病了,听到安荞说要去刘氏医馆,比谁都要激动,没有一点犹豫地就把马车停到了刘氏医馆,正想问安荞要不要帮忙,就见过安荞一把将人夹了起来,往医馆里头进去。
这时候医馆里没有人,刘老大夫正坐在那里打瞌睡,安荞直接把人往他跟前一扔。
“怎么了怎么了?”老大夫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四下找情况。
安荞也不解释,扭头就往外走,刚出门口就发现车夫在卸货,顿时这脸就黑了,问:“大叔,你在干嘛?”
车夫说道:“我瞅你那相公病得不轻,你肯定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就帮你把东西给你卸了,等你啥时候回去,再找一辆马车就行。你放心,不收你全部的钱,就给二十文就行了。”
安荞默默地想了一下,二十个铜板能不能砸死人。
能的,至少她是可以的,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她还不太好意思。
最后还是给了这车夫二十文钱,让这车夫滚蛋了。
刘老大夫从馆里头跑了出来,问安荞:“胖丫头,你弄了那么个人到老夫这里来干啥?”
安荞说道:“路上捡来的,你能治不治,不能治就扔了。”
刘老大夫:“……”
这是什么梗,路上捡来的人也随便往他医馆里扔?刘老大夫狐疑地看了安荞一眼,可不觉得安荞是什么好人,能半路捡人。
又跑回去瞅了一眼那家伙,扒开头发一看:“哟,这小子长得真俊。”
俊?正要去找马车的安荞立马扭了头,进去瞅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