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荞抖了抖肥脸,提了提背上的武器,嘿嘿一笑:“救人不是不可以,就看你能出多少了。”
雪管家阴沉着脸:“只要你能把我家少爷救回,尽管开口便是。”
安荞立马算计着,这雪大少爷到底值几个银子,据说雪家富可敌国,想必应该很有钱。
只是算到一半就抑郁了,一脸闷闷不乐。
如今的钱对于安荞来说,还真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想到身上背负的事情,对银子就没有了多大的兴趣。
“你到底能不能治?”雪管家怒问,已让下人去请刘老大夫,只是来回需要时间,而自家少爷恐怕等不及了。
安荞顿了顿,感觉还真是烦躁,怎么就遇到这么个麻烦。
“安大姑娘,这雪韫是少爷的朋友,你看你要是能行的话,就帮帮忙呗。”大牛挠了挠头,看到雪韫那个样子,还真是有些担心。
丑男人?安荞现在都想宰了他,还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治病?
做梦呢!
然而安荞一转身,一咬牙,还是耸拉下脑袋,叹气:“那还愣着干啥?赶紧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把他放到水里头煮煮,先把身上的肉煮软了再说,不软没办法下针啊。”安荞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可说出来话却让人无语,把人当什么煮了?
好在雪管家是个聪明人,尽管感觉胃很是抽搐,但也明白安荞那是什么意思,挥手示意,然后弯身将雪韫抱了起来,往石子村酒坊快速奔去。
看着雪管家抱着人一副急吼吼的样子,安荞原地犹豫了一阵子,想着要不要趁着这机会先到梅庄溜达一圈。可想了想雪韫那情况,还是叹了一口气,说不准溜一圈回来人没了。
这事情怎么就那么巧呢?
安荞甚至在想,是不是雪大少爷快要死了,不知从哪打听到她不习惯对美男见死不救,所以故意跑到她的跟前来刷存在感。
不得不说,雪韫真的是赢了。
安荞真是狠不下心,只得认命地跟了上去,嫌身上背着的篓子碍事,就扔给了大牛。
大牛吓了一跳,赶紧把东西接住,小心亦亦地抱着。
这篓子里装的可是件大杀器,来的时候安荞偷偷把老安家买回来看家的黑狗给毒晕了,说要是真遇到了鬼,就把这黑狗宰了放血,要是没鬼的话就算这狗暂时命大,能多活一会。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安大姑娘的那意思是,有鬼就放血,没鬼就吃狗肉锅。
大牛捏了捏这条黑狗的腿,倒是挺壮的挺有肉的,想必能炖一大锅子。
又扒拉狗毛看了看,纯黑的,毛色还挺不错,一点杂毛都没有。
味道肯定不错!
石子村的酒坊跟雪家没多大关系,仅仅是靠着那么一丁点的关系而生存,看到雪家来人,自然是不敢怠慢,有求必应,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因此尽管乡下条件简陋,也勉强能够接受,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把雪大少爷给煮上了。
雪家一行人占据酒坊以后,自然是把酒坊里的人都撵了出去,只留下雪家的人待着。
雪韫的情况可是把雪管家给吓了一大跳,平日里泡的时候,只要特制的桶下面添点炭火便可以。可如今都煮上了,也不见雪韫脸上的霜化掉,桶里头的水也不见暖,似乎比没煮之前还要晾。
“用桶多费劲啊,直接放大缸里头,放大火闷烧!”安荞好心提醒了一下。
雪管家本来脸色就难看,听到安荞这话,顿时就眼冒杀气。
安荞抽搐,讪然一笑:“可以放多点水的。”
雪管家又摸了摸水温,还是没有上升,而并非错觉,真是变凉了点。不得已让下人搬来一新的大酒缸,往里头注了水,架到火上去烧,然后才把雪韫移了过去。
“衣服太多了,太费劲,脱了呗!”安荞又道。
可雪管家看安荞两眼放光的样子,莫名就觉得安荞色眯眯的,想要占他家少爷的便宜,并没有动手。
安荞叹了一口气:“其实不脱也行,只是你们家少爷的情况不太妙,稍有差错都可能要了命。我一会可是要给他施针的,我个生手啊,要是一个不小心扎错了地方,那该怎么办啊?”
生手?雪管家老脸狠狠地抽搐了几下,瞪着安荞就想要发作。
这时一下人匆匆走了进来,在雪管家耳边说了脸什么,雪管家的脸色顿时就白了白,看着安荞的目光也变得阴沉。
安荞挑眉,猜测那下人说了些什么。
雪管家之所以面色难看,那是下人来话,并没有把刘老大夫请来,不是刘老大夫不在,而是刘老大夫说过,少爷身上如果结了冰,那就是回天乏术,看了也是白看,让另请高明。
不过临了还是推荐了眼前这胖妞,说这胖妞可能有法子。
雪管家希望安荞有法子,可那表情却不太好,所以说老男人的心思不好猜,这个样子瞅着好像人吃人似的。
安荞没认为雪管家要吃人,不过以为有人说了她坏话,然后雪管家信了。
结果雪管家一开口,安荞就知道自己错了,错得有点远。
“安大姑娘,算在下求你,一定要救回少爷。”雪管家阴沉着脸,眼神却是恳求的,略有成意的,甚至还放低了身段
一直鼻孔朝天的家伙,突然就有那么点低声下气,安荞表示不太习惯。
“放心好了,我会尽力的。”安荞觉得看在银子的份上,应该给雪管家点面子,还是别蹬鼻子上脸的好,转眼却脸色一变,一本正经地说道:“脱吧,脱光了好办事,要不然挺麻烦的。”
雪管家本来还有点感激的,听到安荞后面一句就荡然无存了。
突然就在想,要是自家少爷把病给治好了,却发现自己失了身,会如何?
会疯掉的吧?一定会疯掉的吧?连府上那四位如此美丽的女子,少爷都如同见了脏东西一般,死活不乐意靠近,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这个……
不禁大打量一番,仔细地由头到脚。
还真是不太干净,光是那脏兮兮的爪子,就得让少爷恶心好久。
忍不住就道:“安大姑娘,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安荞一脸惊讶,说道:“雪大叔,我可是很纯良的良家少女,怎么可能跟你家少爷洗鸳鸯浴,你可别败坏我的名声。”
雪管家差点吐血,心想你咋不上天咧?我家少爷厌恶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跟你鸳鸯浴,不过是嫌你脏而已。
再说了,名声玩意,你个下堂妇还有吗?
“我洗个手就行了,那种那么羞人的事情,你千万别叫我做了,我可不稀罕你们家少爷!”安荞说着还一脸怕怕的样子,跑到之前那个木桶洗了一下手。
雪管家张了张口,想说那桶是少爷的专用,可见安荞已经拿来洗手,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没说出来。瞪着安荞,心底下不免吐槽,就是你稀罕少爷也不稀罕你。
安荞洗完手还想洗把脸,可想到这是某人的洗澡水就还是算了,把湿了的手往身上擦了擦,不小心蹭了几根狗毛,就吹了吹,把毛给吹掉了。
雪管家看的眉毛直抖,不说自家少爷那个有洁癖的,就是他这个没洁癖的,也都有些受不了了。
那么大个姑娘,就不能讲究一点?
膈应人!
偏生某人还一点自觉都没有,伸长脖子往酒缸那里一看,说道:“行了,都已经煮软了,可以扒皮了。”
心想着,雪大少爷也差不多该醒了,就往眼睛那里看了看,果然在抖了。
雪管家一忍再忍,为了雪韫还是强行忍了下去,否则真会把安荞给丢出去。瞪了安荞一眼,见安荞一本正经,犹豫再三还是转身给雪韫扒衣服去了。
上衣扒到一半,雪大少爷睁开眼睛,一时之间还迷糊着。
雪管家对上自家少爷那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脸,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眼,突然就感觉自己这番动作实在是太过猥琐,一时间僵住在那里,竟难以继续。
“扒呀,快点扒,还等什么?”安荞挤眉弄眼的,表情蔫坏。
雪管家突然就恍悟了,怪不得自己会有那样的错觉,原来是被这死胖妞给带歪的。可就算是回了神,也没法子继续了,将手缩了回来。
“少爷既然已经醒了,就自己脱衣服吧,莫等老奴动手。”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o⊙)…,雪管家脸色再次一沉,都怪那个不正经的死胖妞。
雪韫仿佛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灰黑色的大缸里头,顿时这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雪家虽然有钱,可雪大少爷没被怎么养好,身上的毛病不少,最厉害的就是洁癖,除了白色的东西以外,别的颜色的东西都会看不习惯,总会觉得不太干净。
如今处在一个灰黑色的东西里头,唯一的感觉就是好脏,这脸色也就黑得跟这缸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脏兮兮的东西里头,天啊,快拉我出去,给我备水,我要洗澡。”雪韫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才发现自己衣衫半解,本想拉上去,又觉得好脏,干脆就先不管了。
安荞看得眼角直抽搐,说道:“雪大少爷你有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