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似乎杨氏这个娘亲对安谷来说,似乎有点可有可无。
又似乎对于安谷来说,两个姐姐以及娘亲,再亲也亲不过关家父子。
安荞暗暗想到,这熊孩子的尿性必需得改,要是改不了就把杨氏给塞关家去,正好一堆省了俩,自己就只剩下黑丫头一个可操心的了。
如此想着,安荞又默默地看了一眼黑丫头,再过几年也能嫁出去了。
黑丫头打了个冷颤,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又赶紧伸手挡了挡眼,这太阳还真是辣眼睛,明明天气就很热呼,哪来的一股凉气?
那方安谷在老族长的指点下,也不知道拜祭个啥神,安荞心里头想着事情,没能集中精神去听,干脆地就跟个提线木偶似的,别人说怎么做她就怎么做,思绪直接飘远了去。
房子还没有起工之前,安荞的感觉都还没有那么的强烈,如今房子要起工了,安荞立马就想到了后的事情。
首先她怀疑的就是关家的那棵古菩提树,觉得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木之灵,摸了摸腰那里挂着的破鼎子,觉得有必要先去观察一下。
长生之道,她毕生的追求,又怎么会轻言放弃。
安荞家正在祭神,顾惜之还不是安家人,腆着脸想去凑份子,却愣是被挤兑了下来,顾惜之也没觉得有什么,干脆就去找吃的。
屋门锁了,不过刚才安荞出来的时候把钥匙给他了,让他自个吃早饭去。
他虽然还是想跟安荞一块吃,可安荞不等他就自己吃了,心里头恼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好自己找吃的去了。
结果盛了老大一碗,一进口脸色就难看了,根本不是胖女人做的。
这死胖女人又骗他,难道他顾惜之就长了一张受欺骗的脸?顾惜之心头一阵气闷,化悲愤为食欲,愣是把已经坨了的小半锅面条全吃进肚子。别看才小半锅,可是足足五大碗面条,把顾惜之给吃撑了。
爬到炕上躺了一会儿又爬了起来,吃得太撑了点,再加上肝火太旺,哪怕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觉,这会也睡不着觉。
闲着无聊顾惜之就走了出去,见到站在一边被人指指点点,狠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的关棚,眼睛顿时一亮,走过去把胳膊往关棚肩膀上一搭。
“哎,兄弟,听说你想追我家丈母娘?”顾惜之一脸痞笑。
关棚浑身一僵,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余光瞥向周围一圈正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大老爷大娘们,顿时就感觉胃有点疼。
顾惜之却如没有看到一般,嘻嘻笑着:“还别说,你眼光挺不错的,在我丈母娘还没有个人样,出个门都能把别人家孩子吓坏了的时候就相中了。现在我家丈母娘大变样了,你是不是感觉特别惊讶?都移不开眼睛了?”
关棚觉得,自己要是有个闺女,绝对不能嫁给顾惜之这样的臭小子。
自个那么大个汉了都被说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要是换成是小娘们那还得了?
顾惜之扫了周围一圈,嘴巴就跟放炮似的,嘚吧嘚吧地就说开了。
“这位大婶,你就别看了,我这位兄弟可是喜欢我家丈母娘的,非我家丈母娘不娶,知道不?”
“妹子,你也甭看了!虽然你比我家丈母娘年轻,可差就差在没我家丈母娘善良好看,我这位兄弟可是看不上你。”
“什么,你问这位大兄弟哪家的?说出来吓死你,人家可是县城木坊的少东家,在丰县里头,敢认第二有钱,没人敢认第二。”
“你说雪家第一?雪家又不是丰县的,人家是京城的,再过两年就得搬回去了。”
……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顾惜之的把关棚想追杨氏这点事说开了,并且还把关棚的身份也说开了,听得村民们直瞪眼,小媳妇们是不敢有什么想法,可小闺女们的想法可是多了。
等到安荞跟杨氏发现以后,再阻止也晚了。
关棚满脸通红,眼睛微闪,时不时偷看杨氏一眼,竟不打算解释,想要顺其自然。
杨氏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心中暗骂登徒子,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安荞上前一把揪住顾惜之的耳朵,将顾惜之从人围观的人群中揪了出来,一边揪一边骂:“好你个嘴巴不把门的,多大点事啊,还值得你嘚瑟。瞧你这熊样,刚才吃撑了吧?没事给我挖坑去,挖深点!”
“你都不给我做早饭,要不然我能吃撑了?”顾惜之不满地抱怨道。
安荞眉毛就挑了起来,笑眯眯地问道:“那是我不是我给你做饭,你就不会吃撑?”
顾惜之下意识回答:“是啊!”
答完以后立马就感觉到不对,心中暗道不妙,正想要重纠一下,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安荞那阴恻恻的声音。
“为了让你以后能吃饱饭,我决定再也不给你做饭了。”
顾惜之顿感天都要塌下来了,连忙抱住安荞的大膀子,一个劲地道歉,一副安荞要是以后真不给他做饭,他就死给安荞看的样子。
安荞也很干脆:你快点死!
顾惜之内流满脸,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怎么就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众目睽睽之下耍宝,安荞也算是服了顾惜之了,可这货就跟个牛皮糖似的,怎么甩也甩不开,死活就赖定你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得就是顾惜之这样的。
安荞正打从心底下腹诽着,那头就传出来一声响亮的‘不要脸’,正有同感地扭头看过去,却一下子黑透了点。
“滚开!”安荞一脚就把顾惜之踹了下来,二百斤肥硕的身子‘轰隆轰隆’朝‘不要脸’的地方冲了过去。
被踹到地上的顾惜之一脸木然,原来胖女人之前不是踹不开,而是舍不得踹开,如此想着顿时又满血了,哧溜一下从地上爬起来,不要脸地追了上去。
天知道安铁兰在听说关棚是县城木坊的少东家的时候,心里头是多么的嫉妒与愤恨,再看到杨氏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的时候,心头的火气就蹭蹭蹭地长到没了边,冲上去就打了一巴掌。
那声‘不要脸’就是安铁兰喊出来的,完了还嫌不够,又举起了手。
安荞看着心头直抽搐,杨氏那个傻啦巴叽的,就学会了窝里横,到了外头就蔫吧了。
可心里头气归气,自己再气都舍不得揍的人,偏生让外人给揍了,安荞哪里乐意,一下子就冲了过去。眼瞅着已经来不及挡住安铁兰的手,干脆就用两百斤的身体撞了上去。
只听得‘砰’地一声,安铁兰一下子就被撞飞了出去,摔到地上。
“你傻啊,人家打你,你就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挨打,咋不拿出你打我的那个劲来?”安荞看着杨氏直瞪眼。
杨氏畏畏缩缩地,嘴片子动了动,愣是没个表态。
那边安铁兰被撞得摔懵了去,好不容易才在程氏的搀扶下爬起来,可脑袋还是懵懵的,一时间之还反应不过来。
“我的兰儿啊,人怎么样了?有没有摔着?”那头安婆子还沉浸在一千两银子中不能自拔,就听到安铁兰挨撞了的消息,顿时一个激灵,瞅过去的时候正好见到安铁兰被程氏扶起,顿时就心疼得不行,跟个炮弹似的冲了过去。
还没弄明白是什么事情,抬头就给了程氏两嘴巴子,嘴里头骂着:“就知道你个毒妇没什么好心眼,眼睁睁地瞅着我的兰儿摔倒。咋摔的不是你呢?还真当我这老婆子吓了眼不成?这一屋子人就数你这心最黑,坏了下水的下作东西……”
程氏低着头,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虽说安铁兰被撞倒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安婆子这样不了解情况就把罪名安到自己的头上,还是让程氏给记恨上了。
又或者在很早之前,程氏就记恨上了,只是一直没表现出来。
安婆子心眼子不好,可也不是真瞎了眼的,特别是在安老头这个读书人耳濡目染之下,知道什么是豆腐嘴刀子心。以前折腾杨氏,那是纯粹看杨氏不顺眼,还因为杨氏不是她想要的儿媳妇。
可安婆子也知道,杨氏那是真性子软,不跟程氏似的,说话柔柔的,做事也眼见着温和,可那心却是黑得不行。
以前是有杨氏可磋磨,现在没得磋磨了,自然就看程氏不顺眼了。
程氏是真恨安婆子,表面上好像对安铁兰很好,事实上极度厌恶安铁兰,要不然也不会教唆安铁兰去对付杨氏了。
安铁兰在安婆子一片谩骂声中清醒过来,顿时就急了,抓住安婆子又要打程氏的手,急声道:“娘,娘,你别打大嫂,跟大嫂没关系!是胖丫,是胖丫那个贱丫头,那贱丫头就跟头猪似的撞过来,一下把我给撞倒了。”
安铁兰没摔破什么皮,就是后脑勺磕了个大包,这会正疼着呢。
安婆子可不会承认自己打错人,死活要面子,硬是又打了程氏一巴掌才作罢,嘴里头骂骂咧咧:“就算不是她撞的你,那也跟她脱不了关系,她心黑着呢,指定没干好事。”
安婆子想着的是安铁兰之所以被撞,肯定是程氏把安铁兰推出来的,却没有想过是程氏故意教唆安铁兰,才使得安铁兰挨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