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诱夫 (东方玉如意)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东方玉如意
- 入库:04.10
静淑抿着唇,犹豫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高大的身子,等她趴到自己背上。静淑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他是自己的丈夫,虽说与他身子相磨很羞人,可是还隔着这么厚的衣服呢。
周朗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到背上,便转头看,静淑刚好趴了上去,双手要抱住他的脖子,脸偎在了宽宽的肩膀上。
就在他转过脸的一刹那,温热柔软的双唇擦过脸颊……
上山的这条路,小时候就走过很多次,可是周朗觉得从没有这样短过。短到他还没有看到四周的风景,就到了西佛寺。是因为脑海中总想着那一幕么?
静淑把脸贴在他后背上,一直羞的不敢说话。直到佛寺山门处下来,也是一直低着头的。上了香,求了平安符,二人出来又开始背着下山。
一个淡紫色绣着精美兰花的香囊忽然出现在周朗眼前,耳边是她呵气如兰的声音:“喜欢吗?我把平安符放在里面了,希望夫君上任以后平安顺遂。”
这个香囊他见过,昨日见她绣的认真,以为是她自己要用的,没想到是给自己的。
“你是为了给我求平安符才要来西佛寺的?”周朗问道。
“是啊。”姑娘清脆的声音扣人心弦。
天上忽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静淑伸出莹白小手接住一片,惊叹了一声,托到周朗眼前献宝:“夫君,下雪了呢!”
果然是江南的女子,看到雪花都这么惊喜,周朗笑道:“下雪很稀奇么,我在西北的时候,一进冬月,大雪就封山了。”
“可是我很少见到雪啊,我们那里两三年才下一回雪,而且很快就化了,小时候想堆个雪人都不成。”静淑伸着小手又接了几片。
周朗抬头看了看天色,抱紧了她的大腿,加快脚步:“咱们得赶紧回家了,看这样子,要下一场大雪,明天你就可以堆雪人了。”
“我都这么大了,哪还好意思堆雪人,也就只能以后瞧着孩子堆……”静淑一兴奋便失言了,赶忙停了话题,解开狐皮大氅的系带,双手举着,帮二人挡雪。
气氛又像来时一样安静,两个人却想着同样一件事:不做那羞羞的事情,哪来的孩子?
诱夫第六计
快到山下时,雪片陡然大了起来。静淑于心不忍,轻声问道:“背着我是不是很累呀?要不,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周朗想都没想就答道:“不累。”
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虽是没有多说,但是静淑能感觉到他的关心。定是怕雪地路滑,伤了她。想到这里,静淑心中暖暖的,把头偎在了他的肩窝。
彩墨和褚平翘首望着两个主子回来,看到他们依偎的神态,彩墨欢喜道:“你瞧,三爷和夫人越发亲密了呢。”
褚平也替三爷欢喜,嘻嘻笑道:“咱家夫人温柔漂亮,三爷怎么会不喜欢呢,你们柳安州的姑娘都像夫人和彩墨姐姐一般娇美可人么?”
彩墨嗔了他一眼,笑骂道:“你小子嘴上抹了蜜了?”
“嘿嘿!我这哪有蜜可抹呀,是吃姐姐做的糕点甜的软了牙。”
“就知道你有所图,不就是想吃糕点么?这还不好说,回去再给你做。”
褚平乐得直作揖:“好姐姐,好姐姐。”
到了马车旁,周朗蹲下身子把静淑放下来,彩墨快步迎了上去:“三爷,雪越下越大,您骑马肯定要受凉的。您和夫人坐马车吧,我和褚平在外面赶车。
凛冽的寒风卷着硕大的雪花迎面扑来,这样的天气的确不适合骑马,周朗便点点头同意了彩墨的提议。
彩墨扶着静淑上车时悄悄朝她做了个鬼脸儿,静淑自然明白她是什么心思,想笑又不敢笑,只抿着小嘴儿憋着。
周朗上车时,见小娘子抿着娇艳的樱桃小口微笑,心情也很愉悦。秀色可餐,还可调节心情。静淑很乖,把主座留给了他,自己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不过很快,静淑就发现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原因只是褚平的一句话。
“三爷,走大路还是走小路?”快到岔路口的时候,褚平问道。
“走……”周朗沉吟许久,以至于到了岔路口褚平不得不勒马停下静候吩咐。
静淑一直觉得他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怎么走哪条路会如此纠结呢?
“走小路吧。”
“诶。”褚平应了一声,把车赶进了小路。
来的时候不着急,是从官道来的。小路不如官道平坦,稍微有点晃,不过也不是太颠簸。路上没有行人,反而走的更快些。
“小路要比大陆近是吗?”静淑轻声问他。
“嗯。”他依旧垂着眸,沉着脸,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静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心情就不好了,看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心里的小鼓又咚咚地敲了起来。
不敢和他说话,姑娘便呆呆地坐着,马车走了一段路之后,地上愈发坑洼不平。静淑伸出莹白的小手把车窗打开一条缝,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一段是山路,路边的一个小丘少了一块,而这一带的路却是比其他地方高出来许多。大冬天,山上光秃秃的,也没什么好瞧的。静淑关好窗户回头时,却惊异地发现周朗躲闪的眸光,似乎还有亮晶晶的东西在眼中。
周朗本不敢看,可是她恰巧在那个地方打开车窗,他便没忍住望了一眼,只一眼,就令他热泪盈眶。
静淑不知他为什么情绪悲戚,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沉默了一会儿,马车又到了平坦的地方,却依旧听不到过路行人的动静。便低声说道:“幸好今日有夫君相伴,不然我是不敢走近路回家的。这样恶劣的天气,若是走官道还不知要几时才能回家呢。”
本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话,却令周朗突然拧起了眉头,抬起如炬的目光瞪着她。
静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吓得捂住心口,怯怯地望着他。
周朗突然上前死死攥住她的双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静淑吓得娇喘微微,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以后,若是我不陪你来,你就绝不会走这条路是不是?”周朗焦急问道。
静淑不明白走不走这条路有那么重要么,被他摇的狠了,只得惊恐地点头。
周朗颓败地放开了她,盯着自己的鞋尖儿瞧了一会儿,突然朝着外面大喊了一声:“褚平,掉头回去。”
“吁。”突如其来的呼和吓得褚平一抖,赶忙勒住马缰。“爷,您说回去?”
“回去,去那个地方。”周朗斩钉截铁地说道。
马车很快掉头,又回到了比较颠簸的那一段路。周朗叫停了马车,钻了出去。
静淑打开车窗,见他迎着漫天风雪纵身上了山丘。不愧是西北飞鹰,他轻功极好,身姿轻盈,像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眨眼间就到了最高处。
“褚平,三爷这是怎么了?”静淑轻声问道。
褚平赶忙答道:“夫人有所不知,这里就是三爷的亲生母亲去世的地方。五年前,褚夫人去西佛寺烧香,回来的时候突然遇到暴雨,山体滑坡,把夫人、大公子、还有车夫都埋在了泥土下面。”
原来他的母亲就是在这里出事的,难怪他刚才会那么激动。
静淑担忧地望过去,见他站在那一会儿茫然四顾,一会儿低着头认真地观察着什么。天阴沉沉的,硕大的雪片落在他的头上、身上,他都毫无知觉一般。
静淑忽地落了泪,看着苍茫天地间那一抹孤单的身影,心揪的生疼。
他是发现了什么异样吧?莫非那不是一场意外?
许久,直到他的头上已经落满雪花,才步履沉重地上了马车。
“冷了吧,手炉给你暖暖吧。”静淑把自己抱着的紫金小手炉捧给他。
母亲和静淑性子相似,温柔娴静、爱读书、胆子小,那日狂风骤雨,电闪雷鸣,父亲不在身边,哥哥又病着。按母亲的性子,就算着急,也不会走这条路的。可惜车夫也一起死了,没办法得知当时的情况。
一想到母亲的死可能不是场意外,而是别人故意安排的,周朗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心底在颤抖。
他没接手炉,也没看她,只默然伸出双臂,把她抱在了怀里。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静淑不知所措,若在平时,肯定脸都要红透了。可是今日她没有害羞,因为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心疼。
静淑一手揣在手炉的棉套子里依偎到他身上,想捂热他。另一只手环住了他的后腰,衣裳很凉,腰带上还有几许残雪,可是一向怕冷的姑娘却没有躲开,而是把他反抱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