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车内三个人的沉默,马车很快到了王府从后门进去。桓清当先下了马车,王桐夏知靡也下去。
王桐拉着夏知靡冲着一直往这边看的桓清做了一个鬼脸朝正厅走去。
正厅之内,王夫人正在喝茶,听着小厮的禀报。果然程家来提亲了,自然不意外的被拒绝。
夏知靡见事情已经按照他们预想的发展,便告辞离去了。桓清本想通她一起走,奈何他想搞清楚问题所在因此便留了下来。
夏知靡回到家中躺在床上,桃核坐在榻上给夏知靡温酒,偷偷打量夏知靡的神色。她闭着眼睛,也似乎在睁着,呼吸轻盈,如不知人间岁月。
将酒斟好放在一旁,夏知靡就顺手拿起水酒一饮而尽。笑语:“有事就说,为何要吞吞吐吐不敢言?”
桃核闻言连忙跪下,低头道:“桃核不明白,为何女郎要帮助王桐。”
“为何?”夏知靡低低呢喃,扬眉笑道:“因为王桐必须要嫁给程家啊!还不能脱离王家,若不然……”她又吃了口酒方才笑道:“王家程家,王家程家!嘿,帮人就是帮己,桃核,你年纪小,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
桃核闻言仔细打量夏知靡一番,无奈道:“女郎,你也不比桃核大多少嘛!”夏知靡但笑不语。
桃核见她不说话,心中轻叹。夏知靡的这步棋走的太凶险了,竟然敢对王家下手,这日后若是被人知晓,她们主仆将死无葬身之地。只想着,冷汗就出了一身。
夏知靡微微侧目,笑道:“莫要担心!”她仰头吃了一口酒,笑道:“出了什么事有我在呢!”
桃核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竟没将夏知靡的话放在心上。夏知靡眯了眯双眼笑道:“桃核,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最好谨守做奴婢的本分。”
桃核一凛,这才恍然,连连叩头保证说自己即便是死也会保密。夏知靡拿过酒杯晃了晃笑道:“你自己看着办!”
第二天,程家果然又去了,并且礼品又增加了不少。王家人让媒婆进了大门,却在二门门口被拦了下来。绿翘对那媒婆说道:“还请夫人同程老太太说一句话,我们王家的姑娘,想要娶怕是不那么容易,不看身份不看地位,只看这心究竟有多诚。”那媒婆连连点头,转身离去传话去了。
这程家上下原本还兴致高涨呢,可现在却蔫蔫一片。程家下人更是悄无声息的做工,以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省的老夫人发起火来众人不讨好。
程陌然在书房之中闭门不出,对外就说他在奋笔疾书,而实际上他却与自己的通房在**。在听说王家又拒绝了之后,程老太太气的将茶盏砸了个稀巴烂。她哆嗦着唇怒道:“太过分了!”再生气,王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攀附还来不及断不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的。
因此那媒婆将绿翘的话一重复,程老太太的脸色才好看很多。她沉声道:“那便请二娘再去一趟,这一次若是王家人再不同意,也是我儿同王家女郎无缘。”她装模作样的轻叹一声,有些遗憾,很是遗憾。
那媒婆拍着胸脯保证,“夫人放心,这一次小妇人无论如何都要将此事说下的,若是不说当一个银钱都不收。”
程老太太脸色更好看了,她装作高攀不上如此人家的模样有些难过的说道:“不是二娘的错,是我们程家门第太低,配不上王氏女。”
程家的门第配王桐确实有些低了,不过没媒婆却不能这样说,她道:“您家公子样貌俊秀,若是到了建康一定会受皇室重视。依妇人愚见,在年前将婚事成了,等过了年就动身去建康。王郎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还是早点动身的好。”
程老太太闻言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派了翠烟送媒婆离开。
翠柏走上前去安慰程老太太。“老夫人切莫忧心,王家的态度比之昨天不是好了很多,既然媒婆都这么说了,说明王家明天一定会应允的。还有老夫人,王氏是必须要嫁入我们家的,这样持价自估不过是想让众人知道我们家是有多么想要娶到王家女,说出去王氏的名声更好听一些。任她身份几何,到了咱们府上,不还是得侍奉您?”
这话程老太太爱听,闻言就露出笑脸点了点头,对翠柏说道:“自己去拿一两银子零花吧!”翠柏高兴的应了一声,伸手给程老太太按摩起来。
夏夫人两日没有见到女儿甚是纳闷,这日就亲自来找夏知靡了。夏知靡正在练剑,听见声音连忙就收了。
夏夫人走过来的时候夏知靡正坐在榻上吃茶,夏夫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走到夏知靡身边坐下。拉过女儿的手笑道:“知靡什么时候如此笨了,难道不晓得你练完剑之后脸颊晕红吗?骗人都不会。”
夏知靡吐了吐舌头笑道:“那不是怕母亲说教吗!知靡已经不小了,知道分寸呐!”
夏夫人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中。“过了这个节日我们就要启程,知靡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少与外人接触,女孩子家家的,别总是舞刀弄剑的让人不喜。”
夏知靡微微蹙眉,声音带上些许不耐。“母亲,知靡这是为了保身,若是碰到劫匪,知靡不必坐以待毙,至少不吃亏就是。”她嘟囔道:“女孩子家家的,一旦被人欺负,怕是连还手之力也无。”
夏夫人同样皱眉,暗道女儿定是还生气她没有将婚事自己做主的事情同丈夫说这件事,心中有愧便不在多言。此间气氛便有些沉闷,桃核拿着时令水果走过来放在矮几上,偷偷打量两人神色,笑道:“夫人,王家阿桐过几日小定,您得准备些礼品才是呢!”
经过桃核这样一打岔,气氛缓和很多。夏知靡坐直身子,垂眸说道:“母亲,阿桐同程家小郎要定亲了,你身为王夫人的好友,是否要准备些礼品送过去。”
见夏知靡主动缓和气氛,夏夫人自是乐意,闻言笑道:“自是,说定下什么时候了吗?”虽然上一次因为提亲的事情闹的不痛快,可是事后王夫人也送了礼品过来道歉,夏夫人记得王夫人是她的第一个朋友,虽然不满,可看着人家主动道歉的份儿上,还是将此事揭过。
夏知靡抿抿唇道:“想必也是这几日,年前可能就会成亲。”
夏夫人闻言讶道:“这么着急?”
当然着急,万一王桐怀孕了怎么办!趁着还不确定自是要早日定下。夏知靡道:“女儿吩咐容妈备下吧!”
夏夫人摇头:“阿染是我的好友,她唯一的女儿出嫁,我自然要亲自备礼,并且要备一份特别的礼品才是。”
夏知靡点了点头,又同夏夫人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去了君玉阁。
桓清正在书房奋笔疾书,自是学习如何经商。让夏知靡奇怪的是,夏未央竟然也在。
两人听见脚步声抬起头见是她都微微一笑,桓清笑的更是开心。他招手让夏知靡过去,道:“你哥哥真厉害!”
夏知靡闻言诧异的看过去,夏未央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他道:“不过是一些商场上的一些小把戏,日后清公子熟悉了,定会比在下还要厉害。”
桓清但笑不语,夏知靡则是走上前去看他们说的事。如何经营好一个铺子,面对什么样的消费人群,要做平民还是贵人,上面林林总总罗列了很多方案。
夏知靡将上面的内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她看向桓清,讶声道:“二郎,这是你做的?”
桓清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夏未央笑语:“你也很吃惊对不对,公子清能初学就做到这种程度,果真是天才般的人物。”
话是这样说,可夏知靡的心头却有些沉重。她忽然想起前世没过几年桓清便成为享誉天下的琴圣,如今他跟自己在这里经商,岂不是耽搁他的正事?
前世她跟桓清没有一点交集,更不会有恨。今生桓清又如此待她,已经足够,被未来会成为琴圣的人欢喜着,是她夏知靡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她不能耽搁他的前途,他日后的成就绝对不是表现在经商方面,自己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想到这里,夏知靡脸色陡然就冷了下来,在场的两个人都有些奇怪。夏未央最是会察言观色,见妹妹脸色不好,知晓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便笑道:“你们聊,月底就离开了,我先去父亲那里瞧瞧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事情。”
夏未央走后,桓清便一脸担忧的问:“知靡,你哪里不舒服吗?”昨天他去见王夫人,问是阿桐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夫人只说跟夏知靡无关,只是王桐跟夏知靡姐妹情深,想找她说说话而已。但他直觉事情恐怕不那么简单,见到程家上门提亲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他觉得只要跟夏知靡没有关系,便放下心来。他又问有没有可以帮的上忙的,王夫人摆手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可是他看程家数次上门提亲都未成,心中越发难解但却没有再问,王家的家务事自然只有王家人能解决。
他自来信奉明哲保身,自然不会不聪明的去问人家的家务事。
夏知靡直白的点点头坐下,一脸严肃的看着桓清。桓清被她看的发毛心中又没谱,只得低着头,暗自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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