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隔音的效果其实算不上特别好,听到的也不多,白慕言想了想,还是转头对叶萤说道:“我想上去瓦顶那里听一听,看看是什么情况。”
“不,要去也是我去。”叶萤直觉不妥,立即阻止他。
“这种事情还是让男子去做比较好。”
白慕言拒绝了她的好意,开了窗户,翻身上了自己的屋顶,探察好之后才慢慢向那边挪动。
叶萤自然是不能干坐在这里等,耳朵贴近了墙那里去听,也正如白慕言所说的那般,根本听不到太多声音,而且也不知道这青楼会不会是谁旗下的势力,万一这房间有别的暗格之类的,白慕言在上面也看不到更多的东西。
只是自然这是涉及萧风凭的人生安全,那的确是不能掉以轻心。
歇了好一会儿白慕言终于从隔壁房间的瓦顶回来,表情较去之前的时候凝重,叶萤并没有多问什么,而是打了个手势:我们走?
白慕言点了点头,戴好了面具和她一起离开了这里。
两人还是以极其亲密的姿态离开了这座青楼,由始至终都没有露过脸,一直走到安全人流多的地方,白慕言才轻启唇齿,“我们再去买两盏河灯去放吧。”
“慕公子?”叶萤疑惑。
“先将灯放了再说。”
“……”叶萤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完全不了解他。
第130章 129.梳发
最后自然是无法反抗,任由白慕言带着她重新买了两盏河灯,然后回到河边,点燃河灯,准备放。
只是,这次他们之前在街上和摊档上遇到的人都聚在这小小的河岸两边了。
依然是拓跋措和容荇一对,容殊、叶拓和宓渊三人一组,再则就是萧风凭和他的母亲,分别站在河岸的不同方向,在看见白慕言和叶萤的时候,瞬间认出了他们。
虽然他们是易了容,可是熟悉他们的人还真是很容易认出他们。
于是,除了容荇和萧风凭的母亲,其他人的脸早就黑了。
偏偏白慕言并没有自觉,扫了那些人一眼,对叶萤说道:“今天也算有缘,遇到这么多人。”
叶萤看着白慕言笑得风淡云轻又格外得意的面容,还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
最后自然是放了河灯,而后各自回家了。
本来叶萤是想和叶拓、宓渊他们一起回家的,可是一想到白慕言今晚还有事情没有告诉她,想了想还是跟着白慕言一起走了。
剩下的人看着他们毫不留恋的背影,简直觉得自己心塞到北海。
稍微寂静了点的街道上,白慕言微笑问她:“还以为你会跟着他们一起走呢,想不到你舍不得我。”
“不是舍不得你,”叶萤瞥他一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是是你今晚还没有将你看到的告诉我。”
“我看到的?我今晚可是看到很多啊。”他定定地看着她,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叶萤下意识皱眉,“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是怎样的人?”白慕言挑眉,神色还是不是那么正经。
“……”叶萤这回不作声了。
白慕言觉得也应该适合而止了,才压低声音在她耳侧说道:“现在不方便说那件事,若然你今晚真的要得知的话,那么恐怕要进宫再说。”
……所以这是变相让她进宫陪他吗?
“明天听也是可以的,不过我最近有点儿健忘,不知道会忘记多少。”
叶萤:“……”
最后还是跟着他一起回了凤熙宫,白慕言先沐浴更衣,待得叶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捧了书在床上看着了。
殿内灯光不算很充足,昏黄的,地龙很足,赤脚走在地上也不觉得冷,事实上她只穿了一件里衣和中衣,并没有穿太多。
白慕言见她出来却站着不动,微笑看向她,“怎么了?”
“看你。”
“看我?今晚不是看了一晚了吗?”脸上笑容保持不变,“过来,站太久可要着凉了。”
叶萤看他这么担忧的模样,低下头也笑了,然后也不客气,走到床边,寻了空位就要钻进去。
白慕言却是不放过她,拦住她的腰将她抱到了怀里。
叶萤打他的手,“放手呀。我要进去。”
“你今晚可是惹到我了,刚刚为什么笑了?”他低头看她,眸光炽热。
“笑一笑还不让我笑吗?”叶萤也抬头望他,发上男式的发髻还未取下,整张脸容呈现在他的面前,像莹玉,磨去了风沙,异常夺目。
白慕言似乎就被她这么一抹笑容惊艳了时光,紧紧盯着她,而后鬼使神差地缓缓低头吻了下去,叶萤想起刚刚在街上那个暧昧仓促的吻,心跳莫名加速。
“专心。”
白慕言掩上她璀璨的眼睛,似乎皱了皱眉,可还是更深地吻下来。
叶萤被他吻得周身软了软,战场上的强硬与金戈铁马在这个人面前似乎都不堪一击。这一刻,她其实知道他有点儿撑不住了,他的体温滚烫,胸膛变得炽热,可偏偏还是在紧要关头可以再进一步的时候放开了自己,将她搂到怀中,静静地拍她的背。
“慕公子……?”
老实说,他们同床共寝这么多次,没有发生一些什么那还真的是奇迹。叶萤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些,可好歹是在西域里待了这么多年,早年经历也完全是不一样,是以她知道一个人的欲望,尤其是男子的欲望。
所以才问这么一句,很隐晦的一句。
可是白慕言却是听明白了。
他低头看她,眸光深深,“如果我要,你给么?”
叶萤沉默,这明显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有她的矜持和骄傲,即使和他在一起,这些都可以抛弃,可是她还是想坚守最后的底线。
白慕言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进一步的逼问,而是将她的发髻拆散,让她睡到床里边去,
“我想给你最好的,现在也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所以他能忍着。他一直都觉得,他能在天下大平的时候,向所有的子民宣布,她是他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唯一的皇后,没有人能够取代。
是以,为了她,为了自己,他都要努力活下去,做好所有的筹谋。
他开始给她梳发了。
而后说起今晚在那座青楼里看到的事情。
他做事向来小心,也没有揭了瓦片去看,只是屏息了呼吸,凝注了精神去听。
“屋里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是商凌。”
白慕言说出第一句话。
“商凌?又是他?”说起商凌,叶萤还是想起上次龙玉玺的事情,可是并没有问,而是继续听他说下去。
“那两个人是向他禀报萧风凭还有他母亲的事情,还有一些叶府的动向,说得不多,但是从话里听出近来会有大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
“萧风凭是魔教的人,他在将军府里住下没有被人发现?”白慕言一遍一遍顺着她的发,很有耐心地问道。
“并没有。”叶萤否定,“他一向小心,也是易容高手,就连叶拓也不知道他在将军府里。”
“如此,那恐怕是商凌一早就盯上他了。”
“他们应该觊觎萧风凭的能力。”叶萤得出结论,除却之外,她还真想不出商凌要得到一些什么。
“近段时间你应该要安排他们离开了。”白慕言赞同了她的说法,毕竟叶萤最近要离京,将军府的局势也变得岌岌可危。
“好,我会的,我会着手安排。”她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看他一眼,“那你呢?吏部算是收编到你的麾下,别的几个部门又怎么样?”
“放心,我早已经安排好了,就看董舒……或者是她背后的董家接下来是怎样应对了。”
董老爷子这几年都退隐,实则还是时刻留意朝堂的动态,董舒若然掌控不来的话,他定会出面,到时候,或许最大的反角要再次出来了。
而他,已经布好了局,看看他们打算怎样对付他。
白慕言并没有在这上面说太多,也觉得难得为数不多的几次温存,都要在谈政事中被破坏,还真是有点儿不爽。
是以他不再谈及这个话题了,拉着叶萤让她躺下睡觉。
叶萤知道他的心思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任由他吹灭了灯火,睡觉。
…………
元宵过后,转眼便到了叶萤带领新的神风军回西域的日子。
这支队伍不乏有白慕言的人,也有董舒安□□来的人,可谓是成分复杂,不好带领。
不过经过她和拓跋措的多日□□之后,还算是不敢那么明目张胆违抗他们的命令。
这倒是让叶萤觉得省心了不少。
当天,前来送行的人除了自家老爷子叶展之外,便是容殊亲自来送行,白慕言倒是站在高踞的城墙上,远远地看着她的队伍离开,而后返回宫中,又呕出了一口血。
近段时间他的病情恶化了不少,体内那股子躁动也活跃得可怕,感觉是心脏被无情地绞着,可是又死不去,那种感觉还真的是绝了。
自然知道是董舒搞的鬼,商凌对他体内的毒的操控也是越来越厉害了,简直是要随时要了他的命那般。
但是,他落子的手势始终没有变,在叶萤走后的几天,董舒突然宣布今年的寿辰她不举办了,原因无他,初春冰雪消融,融掉的还有她正在建造着的佛塔。
佛塔本来已经建到第四层,然而就是到了第四层,整座佛塔于一夜之间倾颓而下,压弯了不少雪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