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男人?”屠凤栖满目羞恼地望着涌入殿中的禁卫们,若是她猜得不错,这宫里头大半的侍卫,竟都到了她这儿来了。
“本王妃与你说过了,贤妃不会这般好心,如今你将这些人都找来,只不过是叫你我面上难看罢了。”
景琉璃面上的得意一下子便消散了,她咬了咬下唇,心中竟是认同了屠凤栖的说法。
无论今日她能不能将那所谓的野男人给找出来,她与屠凤栖皆是丢了脸面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是口口声声地嚷着旁人的宫里头藏了野男人,在旁人看来,她便是不懂规矩,不知廉耻了。
何况如今她的名声本便是坏了,这殿中又有这般多的侍卫,此事若是传了出去……
“公主!”巧儿眼珠子转了转,凑到景琉璃的耳边低声道,“公主怕什么?左右有皇上替公主做主,眼下若是不将那野男人给找出来,公主不仅仅丢了脸面,怕更是要背上一个污蔑战王妃的罪名了。”
“你说得对,来人啊,将安公公给本宫抓出来!”景琉璃厉声道。
屠凤栖不动声色的四下扫了一眼,这方是发觉,这殿中早便没了司湛的身影。她朝着连翘望去,连翘半点儿都不着急地站在原地,仿佛不曾见着到处乱翻的侍卫一般。
她放下心来,望向景琉璃的目光中,亦是带上了几分笑意,“素锦,给琉璃公主上茶。”
景琉璃燕帝含着恼怒,见着屠凤栖仍能这般淡定,她只觉胸口仿佛被堵住了一般。
方才她去了御书房,与父皇说了屠凤栖的事儿,父皇的脸色竟是十分难看,还训斥了她,只说好好的姑娘家竟是如此的没规矩,若非是因着她是公主,只怕这天底下断是容不得她了。
所幸到最后,父皇仍是叫她带了人过来。
“这宫里头能用的人,几乎都在你的寝宫中了,待会儿本宫竟是要将你那奸夫给带到宫门前,好叫大家伙儿都瞧瞧,这战王妃竟是个放荡的!”景琉璃冷笑着望着屠凤栖。
屠凤栖皱了皱眉头,只定定地望着景琉璃,“既是如此,那本王妃便等着公主的好消息了。”
侍卫们四下分开,屠凤栖稳稳地坐在上首,景琉璃却是焦急地望着进进出出的侍卫,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意味。
还不待侍卫们将那奸夫给找出来,景璇玑便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鸢鸢?本宫听说宫里头的禁卫,竟都到了你的寝宫里头,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她拎着裙摆,神色慌张地撞了进来。
只待到见着老神在在的屠凤栖与满脸着急的景琉璃后,景璇玑却是一下子便沉下了脸来,“你又在闹什么?”
她不悦的瞪着景琉璃,“禁卫们应当是在各自的职位上巡视皇宫,如今你将他们都带到这儿来,若是进了刺客,你可担待得起?”
景琉璃心中一颤,心虚地朝着外头看了一眼,“这是父皇的圣旨!”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总归是有道理的,“是父皇叫本宫来捉拿安公公的,你若是不信,只管去问父皇!”
“捉拿安公公?”景璇玑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安公公刚才去了御膳房,说是要给鸢鸢带金丝卷回来。父皇为何要捉拿安公公,莫不是你又在父皇跟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什么?安公公在御膳房?”
她拎着裙摆,与巧儿对视了一眼,带着两个侍卫便冲了出去。
【作者题外话】:在贤妃这里拖了太久太久了,本来不该这么长的,也怪蠢作者之前没规划好,大篇幅描写贤妃,其实贤妃又不是最厉害的,过度太长,反倒是没那么有趣了~
然而预计九月份完结,蠢作者要开始浓缩了QAQ
☆、第四百四十章 不惧质疑
景璇玑望着她的背影,嘴角慢慢地勾了起来。她快步走到了屠凤栖身侧,往旁边的椅子上一瘫,十分没有形象地怨道:“这蠢货可真是好糊弄!”
屠凤栖摇摇头,知晓景璇玑会过来,定也是司湛的安排了。她将茶杯中的水喝掉,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裳,“湛哥哥在哪儿呢?”
景璇玑古古怪怪地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挤眉弄眼,“这才一会儿不见,你便又开始想着皇叔了?”
“促狭鬼!”屠凤栖推了推她,“宫中的禁卫都到了我这儿来,贤妃去了哪儿?湛哥哥是不是去找贤妃了?”
起初她还是有些想不透,贤妃进宫的缘由当真这般简单?只在见着景琉璃没头没脑的将禁卫们都招呼了过来之后,她却是知晓贤妃想做什么了。
禁卫一走,贤妃有些功夫,想去哪儿不成?
而她最想要去的地方,定是瑶华长公主的扶摇宫了!
“皇叔叫本宫来陪着你,说贤妃那头你便不必管着了。待会儿父皇应是会叫你过去,本宫陪你一起。”她抓着屠凤栖的手,“若是叫父皇知晓,那安公公是个真真正正的阉人,倒是不知他的脸色会如何了。”
宫中的禁卫竟也随随便便便调开了,可见父皇心中有多厌恶皇叔与鸢鸢。只真正该去厌恶的应是皇后与景琉璃这等惯爱闹事儿的,如此是非不分,倒是叫人失望得紧。
屠凤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故而忧伤地揉了揉眉心,“大抵又是要将这过错算到湛哥哥身上了。竟是有些可惜了,这回的仇恨,却是拉到湛哥哥的头上来了。”
景璇玑听罢,掩嘴大笑,“哈哈哈,皇叔可真是可怜!”
果真,不过一会儿,昭德帝便差人来传屠凤栖过去了。
屠凤栖与景璇玑走进御书房中,景琉璃正趾高气扬地审问安公公,满脸皆是自得。
“说罢,你是战王妃的什么人?本宫可是知晓了,你与战王妃之间有私情,战王妃还怀了你的孩子!”景琉璃扬声道,余光不断地朝屠凤栖身上瞥,仿佛是要等着她恼羞成怒一般。
屠凤栖与景璇玑神色不动,只规规矩矩地上前去行了礼,站到了一旁,冷眼看着景琉璃如一只猴儿一般上蹿下跳。
“奴才冤枉啊!”安公公神色惶恐,忙给跪下给景琉璃磕头,“奴才与战王妃清清白白的,奴才一个天人,如何能与战王妃有私情?只奴才受六皇子之命,到战王妃身边伺候着罢了。”
“伺候?”景琉璃显然不信,“你休想糊弄本宫!本宫什么都知道了,你不是阉人,而是一个正常的男子!是屠,景凤梧将你送到屠凤栖身边来不错,可他让你伺候屠凤栖,可不是叫你到床上伺候她!”
“放肆!”
昭德帝喝道:“琉璃,好好说话!”
反倒是屠凤栖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仿佛景琉璃说的人根本便不是她一般。听到昭德帝的呵斥声,她抬眼与安公公对视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来。
景琉璃却仿佛抓住了她的把柄一般,叫道:“本宫便说了,你们定是有私情!方才屠凤栖看你了!你若是承认你与屠凤栖有私情,待会儿本宫还能留你一个全尸,若是你再嘴硬,可别怪本宫不留情面了!”
“奴才与战王妃确实是清白的啊,便是公主不留情面,奴才亦不能说胡话呀!”安公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奴才冤枉!”
“不可能,贤妃分明说了,屠凤栖……”
“琉璃公主。”屠凤栖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琉璃公主应称呼本王妃一声‘婶婶’,便是琉璃公主觉得叫不出口,称呼本王妃一声‘战王妃’,本王妃亦是认同的。只琉璃公主一口一个‘屠凤栖’,‘屠凤栖’也是你能叫的?若是传了出去,旁人该说你不敬长辈。”
景琉璃低声嘟囔了一句,想必是不满屠凤栖的话。她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来人啊,将安公公拖下去,既然他说他是天人,便叫人去给他验身!若他所言有假,本宫断然不会放过他!”
屠凤栖又不说话了。
“去请太医来。”昭德帝望着屠凤栖的衣裳,面上露出了些许的怒意,“战王妃怀了身孕,莫要受到了惊吓。”
“多谢皇上。”屠凤栖从善如流地应道,低头抚摸自己的肚子,“臣妾亦是觉得自己不应当受到了惊吓,琉璃公主闹了这般一出,若是本王妃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可不是禁足几日便能解决得了的了。”
“哼!”景琉璃坐下来,“若是孽种,没了才是最好!”
屠凤栖目光忽的变得十分冰冷,她定定地望着景琉璃。
若诅咒她却还好,只景琉璃竟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口出恶言,却是有些忍不得了。
她半垂下眼帘,低声道:“琉璃公主这般厉害,便是本王妃这当婶婶的,竟都无可奈何。本王妃肚子的孩儿,还是琉璃公主的弟妹,王爷的亲生孩儿。琉璃公主污蔑本王妃,本王妃随你胡闹,只事情还未查清楚之前,琉璃公主如此诅咒本王妃肚子里的孩儿,莫不是想要我们母子一头撞死在这御书房中?”
“王爷让本王妃回昭都,本是信任皇上。若是琉璃公主再这般下去,本王妃倒是有些想回凉州了,受封王爷的妃子,从来没有留在宫中的道理,皇上留下臣妾,本是臣妾的福分,如今看来,这福分臣妾却是有些消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