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还是希望景凤梧能够寻着真正值得他付出一生的女子的,那姑娘不必有多倾国倾城,只要配得上他的温和儒雅。
不过,这都得看日后的缘分了。
屠凤栖叹了一口气。
凉州王府中,杜康脸色十分阴郁,只瞪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卫茅,一张脸都要扭曲了。
他双手撑在桌沿上,恶狠狠道:“我问你,王爷究竟还管不管事了?”
如今这凉州竟都交给他的手中了,亏得他不是个会背信弃义的,如若不然,便应是将战王好不容易打下的边城给私自占有了。
杜康现下很是后悔,当年也不过是为着心爱的姑娘,便投到了战王的门下,怎知战王手下竟是这般不好混!
“我要应付皇上,又要与各州的刺史周旋,这王府里头还时不时的蹦出几个姑娘,来给我投怀送抱!卫茅,你们家王爷是不是在整我?”杜康问道。
卫茅满脸无辜:“王爷在昭都与王妃柔情蜜意,如何还有心思来整大人您呢?王爷叫您做这些,分明是十分信任大人了。”
鬼要他这种信任!
杜康磨了磨牙,“我不干了!”
“哦,其实事情也快成了,这附近的州府,皆已被大人给收服了。眼下这下州府连起来,应是有半个大昭的势力了。”卫茅心中暗自盘算了一番,加上王爷手中的虎符,如今王爷也能与皇上相抗衡了。
只瞧着如今王爷的意思,似乎并不想将这事儿给挑到明面上来。
“屠凤梧回宫了。”卫茅与杜康道,“杜大人可以放松些了,属下瞧着,王爷似乎是要叫屠凤梧也参与进来。”
屠凤梧是名正言顺的皇子,若是当真事成了,却也不必再动用旁的手段了,以免劳民伤财了。
杜康哼了一声,屠凤梧他是知晓的,那少年当初便很是个出色的,只他却是没有想到,那人竟会是皇上流落在外的皇子。
何况瞧着皇上的意思,似乎对屠凤梧还多有爱护,便是四皇子皆是不能得到皇上这这般多的疼爱。
“王爷来信说,朝堂上似乎有些奇怪,有人在故意扰乱朝政,届时只怕咱们不动手,亦是会有人忍不住了。”卫茅回想了一番自家王爷的书信,又道:“王爷还说了,叫杜大人给镇国公府的凤大人书信一封,叫他注意着些大历那头的动静。”
王爷说了,若是当真是为着皇位,只怕不会选择扰乱朝政的方式,应当是大历那头的人起了什么心思。
又许是应说,这昭都中藏着大历的奸细,这奸细还藏了好些年,直至如今,仍是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本大人拒绝。”杜康冷笑一声,“王爷怎不亲自送信过去?”
卫茅替自家王爷心虚,为何不亲自送信过去,还不是因着王爷拐带了人家的外甥女,叫凤大人们记恨上了。
杜康阴测测地瞪着卫茅,“去告诉王爷,本大人要回昭都!”
“这是不可能的。”卫茅满目同情,“王妃如今在昭都呢,王爷可不会叫杜大人在这时候回去。”
见着杜康似乎还不死心,他又好心补充了一句,“许是等几个月,小主子出生了,杜大人应便是能回去了。”
杜康捂着胸口瞪他——
这可当真是捅刀的好手!
【作者题外话】:杜康这倒霉催的,蠢作者还没想好他的结局,走一步算一步_(%3Aзゝ∠)_
今天看了评论,唔,说到贤妃怎么忽然变得辣么笨,贤妃当然不会变得介么笨啦,她还得垂死挣扎一下~
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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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突生变故
昭德帝快回去了,屠凤栖脸上的伤亦是好得差不多了。在她脸上的红疹彻底地消退下去后,皇后那头便送来了懿旨,只说在回宫前,依着惯例是应有一场小宴的。
屠凤栖皱着眉头换上了玉兰色纱缎宫装,素锦给她梳了个垂云髻,却是十分地有韵味,看得司湛忍不住想上前打乱她的头发。
她瞪圆了双眼,气鼓鼓地望着司湛,“不准乱动!”
若叫她的发髻乱了,待会儿在小宴上便要出丑了。她是个爱美的,可容不得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出错。
司湛只能呐呐的将手收回来。
屠凤栖身边带着素锦与连翘,司湛跟在她的身后,四人一同来到了厅堂中。
堂中已经坐了不少人了,见着屠凤栖走进来,太夫人含笑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侧,低声询问她脸上被咬伤的事儿。
屠凤栖吐了吐舌头,她只与璇玑几人说了那事儿,竟是忘了告诉外祖母与舅母们了。
她面上有些羞红,低声解释了一番,太夫人又气又无奈,只在她的脑门儿上戳了戳,“你啊,竟会胡闹!”
话毕她又看了一眼站在后头的司湛,无奈地摇摇头,“好好保护她。”
她是面对着素锦说这话的,只几人皆是知晓,这话是对司湛说的。司湛点点头,面上颇是诚惶诚恐,仿佛一个最是普通不过的公公一般。
“鸢鸢身边那公公也忒丑了些!”慕氏扭头与白氏抱怨,“以往鸢鸢身边的都是些小姑娘,何时竟是多了一个公公?”
她对那模样寻常的公公没什么兴趣,只觉得外甥女的眼光似乎有些改变了。
白氏却是见着司湛目光柔和,却只看着屠凤栖一人,又想到先前似乎听父亲提过,司湛已回到昭都中。
她低笑了一声,忽然明白了什么,身侧的慕氏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那位公公能保护鸢鸢。”白氏只道。
慕氏却以为她说的是那公公武功高强,砸吧了一下子嘴儿,“啧,这高手的容貌当真是够一般的!”
白氏却是摇摇头,若是太出众,岂不是在告诉旁人,他的身份便是那本应在凉州中的战王爷?
小宴很快便要开始了,昭德帝与皇后方是缓缓地走了进来。奇怪的是,贤妃竟也来了。
屠凤栖皱了皱眉头,身侧的素锦低声道:“贤妃娘娘去向皇上认了错,又说起了往日的情分,皇上便有些动摇了。后来皇后娘娘似乎在皇上跟前嘲讽了贤妃娘娘一番,皇上想与皇后娘娘唱反调,便叫贤妃娘娘跟着出来了。”
这般说来,这大功臣竟是皇后了?
屠凤栖敛下眉来,觉得此事不大对劲儿。
她借着端茶的动作,看了一眼司湛,却发觉司湛面上并无任何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一般,她放下心来。
若是当真有什么,司湛应早便待不住了,看来贤妃的出现,却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了。
贤妃很是安分,只安安静静地呆在昭德帝的身侧,目光已然恢复温柔,仿佛前几日闹出了大动静的人,根本便不是她一般。
见着如此,屠凤栖心中反倒是愈发的警惕了,事出无常必有妖,只怕贤妃是在酝酿什么大把戏了。
因着明日便要回昭都了,昭德帝在小宴上很是有兴致,目光黏在堂中翩翩起舞的舞姬身上,仿佛都离不开了一般。
屠凤栖亦是盯着那些舞姬看,只她却是觉得十分奇怪,先前的小宴她未到场,只听说行宫中的舞姬容貌最是出众,可如今她看着堂中的舞姬,虽也是艳丽的模样,却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儿。
屠凤栖只顾着看舞姬,却是不曾注意到,身后的司湛借着众人都在欣赏舞姬的舞姿,极快速地在屠凤栖的茶杯中丢了一颗白色的药丸。
时刻注意着司湛动静的景凤梧与景子安,不约而同地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而景子安更是悄无声息地将凤妩跟前的茶杯悄悄推开了些。
凤妩见状,只冷着脸将茶杯端起来,气势汹汹地望着景子安,却是不曾当真动了茶杯中的茶水,瞧着倒似乎是在同景子安闹脾气了一般。
总归她二人时常如此,却也不曾有人发觉了不对劲儿。
白氏腰间本是藏着软剑的,眼下她已经将手按到了软剑上,镇国公府的三位女眷神色如常,心中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堂中的舞姬,与那日小宴上的不是同一批人。
非但是如此,这些人竟都是有武功的,好几个甚至都不是女子!
看出了门道的人只这么几个罢了,因着在行宫中,却也无人会相信,竟是有人混到了这厅堂中。
丝竹声十分悦耳,屠凤栖有些昏昏欲睡,只她方才闭上了双眼,便听到似乎有拔剑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忙睁开了双眼。
长剑已经到她的跟前了,司湛一下子便从她的身后冲了出来,将她跟前的桌子掀翻,砸到了那个满脸厉色的舞姬身上。
“有刺客,护驾,护驾啊——”
何公公高声叫道。
他话音方落,一道鲜血便溅到了他的脸上。何公公僵硬地转过头去,便见着贤妃正挡在昭德帝的跟前,一柄长剑穿透了她的胸膛,方才的鲜血,便是从她的胸口溅出来的。、
“护驾!”何公公的声音都变调儿了。
贤妃吐出一口鲜血,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满目温柔地望着昭德帝,“皇,皇上……”
昭德帝目光复杂,方才那长剑是朝着他而来的,只他还未反应过来,贤妃便已经挡在了他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