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凤栖猛地回过神来,欢喜地从床榻上跳起来,“当真?”
说起来这几日她忙着找司湛和生病,倒是忘了自己的喜服呢!
空青见着她一扫先前的郁闷,便是连日生病变得苍白的小脸,都带上了一抹红色,亦跟着欢喜,“是呢,奴婢方才看了一眼,那喜服上头绣着的图案,可都是用金色的丝线做的,若是姑娘穿了那喜服,定是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漂不漂亮,她倒不是多在意,总归如今司湛算是被她拿捏在手心了,便是她人丑无颜,司湛亦是甩不掉她了。
匆匆用过了早膳后,屠凤栖甚至来不及去正房请安,便迫不及待地取了那喜服来试穿。
倒是当真如空青所言,上头绣着的图案,用的是金色的丝线,配着大红色的底料,却是美得惊人。她难得有性子慢慢地换上了那衣裳,尺寸方方好,正将她那纤细的腰肢勾勒出来。
“姑娘可真好看。”空青歪着脑袋,赞叹道:“若是奴婢是男子,怕亦是要为姑娘着迷了。”
自家丫鬟,总是带着些偏心的。
屠凤栖揉了揉眉心,正欲与空青说话,却见着空青惊呼了一声,不过一瞬,便被人给拽到了房外。房门“嘭”的一声合上了,外头传来了连翘淡淡的声音,“姑娘有事,咱们先随便逛逛。”
再然后,便听不到声音了。
屠凤栖目瞪口呆,一回头,果真见着司湛正坐在桌案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微微红了脸,咬着下唇低声嗫嚅,“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
还有些失望来着。
“过来给我看看。”司湛朝着她招招手,那模样似乎在叫一只撒娇的小宠物。
孝安郡主当即便瞪圆了双眼,鼓着腮帮子与司湛对峙了片刻,怎知还未分出个胜负,便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那男子却已站在她的跟前了。
她哼了一声,双手却是不自觉地揪紧了裙摆,“你,你别靠这般近。”
都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司湛俯下身来,刮了刮她的小鼻尖,“真好看。”话毕又觉得不够,索性捧着她的脸,满目宠溺地在她的脸上蹭了蹭,“鸢鸢,鸢鸢——”
屠凤栖面上嫌弃,双手却是抬起,抱着司湛的精瘦的腰肢,“那你是看上我的美貌了,方会想着娶我?”
姑娘家大抵总是如此,被人宠爱时,便仿佛一个大傻子一般,总爱追根问底。
司湛显然是摸清她的脾气了,故作烦恼的皱起了眉头,“可不正是因着如此?试问还有谁比本王的王妃更是美貌?”
凤妩啊……
屠凤栖瘪瘪嘴,软软的双手在他的腰上拧了拧,“你方才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走了。”
司湛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坐下来,“我去找了你兄长,东营中有内**祟,如今我不便出面,便去拜托他帮我一把。”
说得他多可怜似的!
屠凤栖翻了个白眼,在他怀中扭了扭身子,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是谁?莫不是那个什么玉家的小公子?”
先前景子安可非要揪着人家不放呢!
左右现下有司湛,她却也懒得想这些事儿了。不过她倒是当真不喜欢那玉凌宴,瞧着虽是清风霁月的模样,谁知晓到底是如何呢?
“倒是叫你给猜对了。”司湛奖励地在她的脸上啃了一口,“正是玉凌宴。“
哦?竟还叫景子安给蒙对了。
屠凤栖盯着看,“你是怎么知晓的?那玉凌宴瞧着似乎是个正人君子,那日我去东营,他还来与我说话呢!”
还有这茬!
司湛双眸一眯,冷冷地哼了一声,趁着他不在,便想着对他的小王妃下手?
“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司湛毫不犹豫的端着一张冷脸给人上眼药,“他来找你,不过是为着叫你放松了警惕罢了。”
毕竟若是依着寻常人的想法,愈是心中有鬼的人,便愈是不敢在人前出现。偏生玉凌宴反其道而行之,竟也阴差阳错的叫人忽略了他。
屠凤栖深以为然,杏眼微微眯起,想起那日景子安说的话,一时之间竟是有了些眉目,“战王舅舅,我大抵知晓为何玉凌宴会如此了。”
既是有了怀疑的人选,将一切的线索整合起来,倒似乎是不难了。
少女掰着手指头,红润润的嘴唇张张合合:“我记得六皇子曾与我说过,那玉凌宴似乎很是仰慕景琉璃。偏生我早便与景琉璃结了仇,想必他是为着景琉璃出气儿了。”
倒也是个有心的,偏生这心思用错了地方。
司湛捏着少女的小手儿,想了一会儿,补充道:“那书架子是在元宵后做的,大抵是因着元宵那夜景琉璃自觉收了委屈,便到玉凌宴跟前抱怨了。当初随我去了天罗山的人中,便有丞相府的人,只我不曾注意罢了。”
玉凌宴会挑这个时候,却也是有恃无恐了。一来昭德帝等人素来不喜他的婚事,若是玉凌宴能毁了这门婚事,于昭德帝一行人而言,却是极大的好事儿了。纵然知晓玉凌宴的所作所为,亦无人会过问。二来那玉凌宴亦是个有心计的,知晓自己在大婚前定会放松了警惕,下手倒也更是容易了些。
不过,他到底是低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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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一章 怨起琉璃
“此人心术不正,未免太过叫人讨厌了些,先前六皇子还说他不是个好东西,我倒是不信,如今看来,竟是六皇子一语成箴了。”可见有时候越傻的人,才看得越是通透。
司湛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一口,换来小丫头娇气滴滴的白眼。他不以为耻,反倒是觉得在她跟前放开自己,竟是无比的痛快。仿佛满腔的火热,终究是找着了发挥的地儿,一下子竟是有些收不住了一般。
少女的红唇被他咬了一通,直至喘不过气儿来,屠凤栖方是推了推他的胸口,“战王舅舅!”
那声音娇软甜糯,司湛听在耳中,险些便要失控。他连忙推开了坐在膝盖上的少女,干咳了一声,灼热的目光在少女的娇躯上扫了一遍,红着耳垂,一下子便不见了踪影。
再迟有些,怕是要忍不住了!
“噗——”屠凤栖捂着嘴巴,双眸似是弯月一般,盛满璀璨的光芒。
司湛匆匆忙忙地去洗了个冷水澡,出来的时候正遇着从东营中回来的屠凤梧。那少年不着痕迹地扫了司湛一眼,嘴角往下撇了撇,不大耐烦地哼了一声,“王爷这是要赖在镇国公府不走了?”
司湛挑眉看他,倒是没了方才的羞赧,反倒是格外的冷静,“本王的王妃病了,本王这是在侍疾。”
不要脸!
屠凤梧咬牙切齿,便只鸢鸢当此人是个良善的了,在鸢鸢跟前乖得像只猫儿似的,到了旁人的跟前,却是一块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
司湛自是不知晓屠凤梧在骂自己什么的,只瞧着那少年的脸色,他便知晓屠凤梧定是在暗骂自个儿。但得到了孝安郡主的战王爷自诩是个大度的,自是不会与一个乳臭未干的“兄长”计较。
他拍了拍新换上的衣裳,神色间带着些许自得,“本王不与你计较,省得日后兄长与本王为难。”
若你不拍衣裳,还有些可信度。
屠凤梧冷哼了一声,又不甘心地瞪了司湛一眼,只觉哪哪儿都烦得很。
但终究还是将人留下来说了东营的事儿。
“确实是玉凌宴在搞鬼。”屠凤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屏退左右,“六皇子早便留意玉凌宴了,书架子出事儿了,他便暗中差人查探了一番,知晓做书架子的主意,原是玉凌宴的主意。后来又有人说,玉凌宴虽不曾参与到做书架子的大部队之中,只却曾偷偷到过现场,似乎在书架子上放了什么东西。”
这便错不了了,正好与他们的猜测相吻合。
只便是如此,玉凌宴却是动不了的,至少在明面儿上动不了他。
“你打算如何?现下玉凌宴知晓你已经逃走了,方才罗楼去战王府看了一眼,四周守着的人不少,起码有三批。”屠凤梧敲了敲桌案,在上头写了个“三”,缓缓道:“一为丞相府,一为皇上,还有……太后娘娘。”
他别有意味地顿了顿,抬眸望向司湛,太后娘娘病重,却仍是不曾忘了这侄子,这关心却是有些过了。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秘密。
司湛神色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只你有秘密?”
屠凤梧一怔,显然司湛对他的身世亦是有几分了解的,只不曾真正的触碰到最关键的东西罢了。
他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满是苦涩,“你的秘密让你抱得美人归,我的秘密……”稍有不慎,便得连累鸢鸢陪着自己一同下地狱。
不过,却也无妨,罪不及出嫁女,便是日后他当真出了什么事,有司湛护着,鸢鸢亦不会遭人为难了。
司湛如今懒得探究他的秘密,只喝了一杯茶,道:“玉凌宴那头,本王自有处置的法子。不能在明面上对付他,正正合了本王的心意。”
如若不然,还真是不能毁了那人呢!
司湛神清气爽地回到玲珑阁中,此时那姑娘早便将喜服给换下了。他皱了皱眉头,有些遗憾,却也走上前去,揽着小丫头软软的腰肢,脑袋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查出来了,果真是玉凌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