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点点头,恭谨地将子琴送出门。
突如其来的一场惊吓让金屋阁上下都心有余悸,大家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
“怎么突然就见血了呢?”
“总有原因的,不过,咱们这些做底下人的,哪里能轮得到咱们管这种事呢?”
“不过还真是惊险,若是夫人的胎儿没保住,将军回来知道了,咱们大家都要倒霉!”
“倒什么霉啊?要倒霉也该是那背后使坏的。”
“诶,你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知道内情是怎么回事?”
“哼。何止我知道,但凡心里长了眼睛的都知道。”
这些丫鬟中不乏其他几位如夫人安插过来的眼线,大家彼此之间却多少都知道各自的来历的,此时讲话,也透着一股心知肚明的讽刺意味。
……
小苏端着端着盆水在廊柱后面听了一会儿,眉头微微蹙着,抿了抿唇,快步地端着脸盆走了出去。
几人一看到小苏经过,忙迅速地都闭了嘴,作鸟兽散。
小苏端着脸盆进了房间,到里屋。
子棋刚给金鑫换了身干净的衣物,见小苏回来了,嘟哝道:“打盆水怎么去了那么久?”
小苏脑海里还回荡着刚刚自己在回廊听到的话,探头看了眼床上正闭目养神的金鑫,以为她睡着了,便小声对子棋说道:“子棋姐姐,你觉得夫人今天发生的事是怎么个回事?”
子棋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随即,她眼睛一亮,起身:“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小苏正了正神色,将脸盆放到一边的脸盆架上,走回来,说道:“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听到院子里其他丫鬟凑在一块说话,听她们话里的意思,似乎夫人今天会出这事不是偶然,而且,她们中有人知道。”
子棋想了想,猛地一跺脚:“我就说!夫人一直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见血了!肯定是后院里那些个女人搞的鬼!真是可恶!”
话音才落,子琴急忙忙从外面闪进来,赶到子棋身前,伸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做什么呢?这么大声,是要打扰小姐休息吗?”
子棋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睛。
子琴无奈地收回了手,将药递给子棋:“药我领回来了,其他人我不放心,就你跟小苏,你们两个人一块去煎药吧。记住,轮流守着药罐子,不要让别的人靠近,知道吗?”
子琴吩咐得郑重其事,子棋和小苏也听得明白,没有异议地重重点头,拿着药,便一块出去了。
子琴目送着她们两个出去,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转过身走到脸盆前,拿毛巾拧了把水,走到床前要给金鑫擦把脸,却发现金鑫睁着双眼若有所思地盯着床顶发呆。
子琴愣了:“夫人,怎么不睡会儿?”
金鑫没有看她,只说道:“差点胎儿就保不住了,你认为我还睡得着?”
子琴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金鑫道:“应该问过大夫了吧?怎么说?”
“大夫说此前给夫人诊脉,脉象非常平稳,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可是,他方才给夫人诊脉,却也没诊出什么其他不对的地方,这一点非常奇怪。”
“所以说,整个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莫名其妙发生的,没有理由?”
“倒也不是。”子琴脸色凛然:“大夫的意思是说,夫人你今天发生的症状跟那种服用了催小产的药物所引发的症状是一样的。就是……”
见子琴欲言又止,金鑫微笑道:“就是尽管症状相似,却没有诊出任何服用过类似药物的痕迹,是吗?”
子琴看着金鑫,郑重地点了点头。
“谁都知道雨子璟重视我肚里的胎儿,谁会傻到要杀了这个胎儿还留下痕迹让雨子璟日后找到头上?”金鑫嘲讽笑道:“我想,这将军府里应该暂时还不存在这样蠢的人吧。”
子琴脸色更严肃了几分,问道:“夫人,你打算怎么办?”
金鑫的笑意渐渐收起,眸光一沉:“首先,得先弄清楚对方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在我身上设套的,若是这个问题没解决,我肚子里这胎儿绝对不会是安全的。”
子琴明白地点点头:“夫人放心,我会尽快查清楚的。”
金鑫叹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只好全交给你去处理了。”
子琴闻言,脸上流露着真诚的关心,拿毛巾给她擦脸。
金鑫微微闭上眼睛,说道:“她们的举动是越来越放肆了,大概是看我睁只眼闭只眼便觉得我怕了她们,待我养好身子后,非得好好教育教育她们,让她们知道知道正房不是真像她们所想象的那么好欺负的。”
子琴笑道:“夫人,老实说,不止是子棋和小苏,就连我也早看不惯她们的作为了,同时也气夫人你太容忍了。现在听夫人你这么说,心里还真是开心。”
金鑫也笑了,因为脸色很苍白,她的笑容也显得十分虚弱,却也是十分美丽的,她说道:“你难得这样幸灾乐祸。”
子琴笑道:“那么,我就等着夫人把身体养好,看一场好戏了。”
金鑫笑道:“看在你许多年始终这么尽心尽力跟着我的份上,我就免费让你看场好戏吧。”
子琴又笑道:“那还真是谢谢夫人好意了。”
金鑫抬手轻轻拍了下金鑫的手臂:“行了,说得都没边了。”
子琴却是长久的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夫人,你要快点好起来。”
金鑫听出了她话语里的恳切,看向她:“肯定的。”
☆、219.第二二零章 心绪不宁
219.第二二零章 心绪不宁
天色渐暗,月尹与南云的交界地带,一座座军帐伫立着,如那一个个肃穆值班的士兵一般纹丝不动,四处的篝火接二连三地点燃起来,火光照耀着飘飞的灰烬,将将士们一张张疲惫却又坚毅的脸色照得艳红,火光通明,也照得风中烈烈作响的“雨”字旗帜气势非凡。
刚刚经过了一场血战,除了值班的,和正在接受军医治疗的,多数战士们都围坐在篝火前休息,等着随军的厨子做好饭菜。
大家的脸上都有着几分倦怠,但却也张扬着胜利的喜悦,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
陈清握着腰侧的刀四处查看着,所到之处的士兵们全都热情地冲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应着。
最后他到军医的营帐里查看伤员。
副将军田力也在那里,见他来了,坐在那里笑着打招呼:“哎呦,来体察伤情来了?”
陈清看过去,穿过一众或靠或躺的伤兵,视线直直地落在了坐在最里面一把靠背椅上的一个大汉,古铜色的皮肤,浓眉大眼,脸上从左眉到右脸颊处有着一道长长的刀疤,嘴角的笑意牵着那刀疤,显得整张脸有几分的诡异。
田力光着膀子坐在那里,肩胸处缠着好几圈绷带,还隐隐透着血迹。
陈清走过去:“就是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怎么,难不成我还不会受伤不成?”田力笑着问道。
陈清笑道:“在我看来,田副将一向是身手了得,上阵杀敌从来没有带伤的。”
“那你可真是太高看我了!”
田力一手捂着伤口,小心站了起来,迎上前去:“不过还好,我算是命大的,从军十年,虽然大伤小伤不少,到底还保住了一条命。不像有的弟兄……”
说着,田力惋惜地叹了口气。
陈清闻言,脸色也微微有些黯然。
田力看着陈清,问道:“对了,将军怎样?”
陈清不解:“怎么这样问?”
“我可是看见了,今天打到后半段的时候,将军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就是刚才集合回来的时候,他看起来也是心事重重的。”
陈清笑道:“能看到将军心事重重,可是不容易的。”
雨子璟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通常是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情绪的,也难怪陈清会那样说。
田力却是一笑:“我这样的一个粗人都看出来了,估计其他几位副将也看出来了。坦白说,很少见将军如此,大家想必都很好奇。”
陈清却是微笑道:“还是不要好奇这样的事好。”
田力愣了愣,随即又笑道:“明白!大家都明白!”
陈清刚要笑,却听得田力接着道:“男人若是露出那般神情,多半是为着女人的缘故!不消说,大家都明白的!哈哈哈!果然我们将军也到了这一步呢!”
陈清语噎:“你……”
“哎呀,陈清你就不必掩饰了,大家都知道的。”
田力抬手一拍陈清的肩膀,用着“我明白”的表情打断了陈清的话。
陈清哑然失笑。
*
主帐内,雨子璟整个人坐在靠背椅上,仰着头闭目养神。
陈清端了刚刚做好的饭菜端进来,“将军,该吃饭了。”
雨子璟双目仍旧闭着,没有应声。
陈清将饭菜暂时放到桌上,抬眼看去,见他眼睑在动,知他已经醒了,也不多话,打算默默地退出去。
雨子璟出声叫住他:“伤亡人数如何?”
陈清回过头来,可惜道:“受伤的和牺牲了的都比预估的要多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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