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眉峰一凝,眼底瞬间波光幽幽光束一收,面前男子没说假话,换句话说,在她催眠之下,也不可能说假话。
打在一起的,应当是白日里那些见钱眼开,想打劫的小二等人。
看来,夜华不像是被人抓走,倒像是自己离开,可是什么事能够这般急,急得都没有时间知会她一声。
云初心里狐疑,不过,眉定地间倒是微微一松,然后,很果断的松开手,收袖剑,“好了,自便。”话落,云初转身就走。
而那名方才指出云初的所在,一看就妄想祸水东引的灰衣男子,看着云初这个清俊男子转身潇洒的动作,没有阻止,只是唇瓣间好像噙着极淡极淡的笑意,一刹即逝。
然后,下一刻,血花四溅,人影翻飞。
因为,就在云初转身正欲抬步之时,方才那个被她袖剑抵着脖子的男子突然眼露凶光,对着云初的后背便砍……
当然,他没有成功,那把砍下的剑,不知如何一个拉拽,便直接削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以极其刁钻的角度,血水四涌,死不瞑目。
“自寻死路。”云初拍拍手,眸色平静。
空气,死一般的寂,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前后不过瞬息的功夫,竟然……所有黑衣骤然反应过来,看看云初又看看那灰衣男子,当即提剑群拥而上。
“找死。”云初沉声,霜目冷颜间当即抬手……
“哇。”云初抬手的动作改为扶腰,然后,画风有点……
空气中,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一顿,因为,方才还那般霸气凌寒的一句女子,突然腰一弯,使劲扶腰抚着胸口,呕吐……呕吐……呕吐……
空气,一瞬的静。
“那个,你们先打,她是我兄弟,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都找他。”不断的呕吐中,云初终于抽出一口气,指指一旁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灰衣男子对着黑衣男子道。
然后,几乎在话落之时,身影一纵,还对着空气中一唤,“走。”
窗户处,一直隐在暗处,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此处的星月和星稀当即现身,如影随风,跟着云初就是一纵。
“太子,属下来迟。”空气中人影一现,一声而出,云初刚纵起的身姿生生一僵,脚尖,轻轻落下。
太……太子?
云初下意识的回头,便见夜空下,方才那名灰衣男子,对着正出现在他面前的路十和十路下轻微颔首,“全部带下去。”只是淡淡一句话,分明还是灰衣粗衫,分明还是微黑肌肤,分明还是寻常五官,可是,气质,便如破茧而出的洁云流雪。
景元桀。
云初整个呼吸几乎滞住。
怎么会?
“公子。”身旁,星月和星稀也被此景给惊住,怔了怔,尽皆看向云初。
“太……”而此时,那些黑衣人看着面前的灰衣男子,面色惊变,光是这声尊称,就足够让他们面色惊惧。
不管是南齐太子还是大晋太子,他们今夜的目标是抓太子妃,邀功请赏,究其根本目的并不纯结,这……
不过,也不用他们思考,路十和路十一对着空气中齐齐一挥手,顿时,数十身影闪现,高阳领头,三下五除二,数十方才看上去还牛叉呼呼的黑衣人完全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带了下去。
空气,好像都干净了,月光洒下来,好像周身都充斥着男子好闻的气息,不过一瞬之间,天地好像开阔。
而云初和星月星稀,还僵在那里,站在屋顶上。
星月和星稀摸不准云初打算如何做,只能全身戒备,敬待吩咐。
“你……”而身后,气息迫近,景元桀正轻步幽缓的走了来……
他,认出她了?
云初呼吸都紧了,眼眶突然就有些红,明亮的眸光里好像一瞬也起了水雾,遮挡得这夜有些朦胧,心里涛浪思语,沉起沉浮,掩在袖子里的手也紧紧的拽着,然而,所有惊起的情绪终还是在她转身时消失殆尽,面色疏淡寡离,“你……”
“阁下当真有云初的消息?”
云初回转身时,景元桀的脚步也顿住,距离她几步之遥,很生疏的距离,与她同时开口。
云初一怔,有些错愕,经过易容显得异常薄红的唇瓣轻微一张,“啊?”她是想否认自己不是云初的,结果……
“原来又是一个唯利是图者。”景元桀突然冷声一笑,还是灰衣男子的声音,还是灰衣男子的装扮,连真容都不曾见,转身,只留一语讥诮。
然后,不过瞬息功夫,景元桀带着路十一和路十一消失在空气中。
风,轻轻的吹,夜,幽幽的凉。
原来,他没有认出她的。
他本来也认不出她的,她以雾法精心改装,根本不可能认出的。
“公子。”一旁星月拉拉云初的衣袖,有些不忍。
“也好。”没认出我来,也好。云初面上漫起苦笑,细眸眼底,苦涩被笑意遮挡,然后,转身,“走吧,先去找你家夜大人。”
星稀当即上前,和星月一起扶着云初,这才尽露关忧,“公子,你方才呕吐半天,也只是吐了一些水出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初摇摇头,“没事。”只不过是孕吐的反应而已,方才手起刀落,那般血腥之味,确实让她胃腹不适。
“小姐,方才夜大人传来消息,说他有急事,先行一步,在周城等你。”云初刚回到房间窗外便飞来一影,对着云初恭敬禀报。
云初看着来人,心下一松,“大概也猜到了,周城……估计找媳妇去了,还说我重色轻友,切。”云初语气有些轻微的愠怒。
见此,星月星稀不吱声,前来禀报之人,也将头垂得极低。
“你们先下去吧,明早我们出发。”半响,云初有些疲惫的对着几人挥挥手。
几人这才退下。
身处战乱,夜有打斗,显然于此已是司空见贯之事,所以,客栈里并未有何异动,不过,纵算是有,景元桀也会处理得极好吧。
可是,夜华之前不是说,景元桀在大晋吗?如此时候,他也万不该出现在此的?
是……找她吗?
云初躺在床榻上,抬手抚额,鼻子突然有些酸,一下子百转惆怅。
可是,云初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睡,总觉得,心里有什么又不太对。
夜,已深下,远远的,打更的声音传来,好像无比遥远。
有身影突然打开门,缓缓走进,走近。
本来将睡欲睡的云初眼眸一睁,当即起身,可是,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她人还没有离开床榻,便被一道掌风给拍了下去,又老实的躺了下去。
“你……”云初看清了面前的人。
景元桀,虽然仍然是那灰衣粗袍的装扮,脸也是那易容的平常的脸,可是,他没有掩饰他的气息,所以,她知道。
当下,云初心里确认了一遍,为防万一,她没有易幻术解除,也没有脱去衣衫,所以,仍我然是男子装扮,就连胸部,也经过她特殊掩饰。
所以,云初没动了,而是努力牵一抹笑容,“太子有何贵干?”
“想干你。”
云初……
然后,手起刀落,掌风呼啸,你来我往。
好久。
黑暗里,帷幔深深,香风旖旎,只是……
床榻上,女扮男装的云初那叫一个怒气盛盛,可是打又打不过,真的死命还手,又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于是死拽被褥,咬牙切齿,抵死不从,“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是男人,我是男人,我是男人。”他没想到,景元桀是真的想干她,一直想扒她衣裳。
“事实只说一遍,你摸了我,抱了我,亲了我。”太子站在窗边,声音淡而傲,似乎若有所思。
云初哼哼,顿时牙痒痒,她真是脑细胞打结,咦,不对,她方才只是摸了他,抱了他,没亲他?难道,他认出自己,故意的?如果这样,之前那些黑衣人又是哪一出?没道理啊。
云初此时的心思极其矛盾,又想着元景元桀怕是认出她一才对她这般,这般亲密的肢体接触,又想着,他纵然天纵奇才也不可能认出她的,可是不认出她,就对她这般亲密……
心里一下子好焦躁。
室内静寂,须臾,云初怒火如荼,“你丫的不会是如传言所说,上不了女人,拿我这个‘男人’来开刀吧?”
“脱衣服。”太子上前一步,一点不为所动,反而声线干脆,在温柔的催促。
云初这下是真的有些欲哭无泪了,紧拽着手,拧着眉,咬着牙,豁出去,“就算我愿意,你丫的行吗?”这一路上,关于太子不行的传言,可是十分广为人闻。
“行不行,你可以亲自验证。”说话间,景元桀走了过来,高大原身躯便向着云初压下……
“不是说大晋太子此生只太子妃一人吗,怎么,现在不仅是移情别恋,还男女通吃。”云初快要被气疯了,她还是倾向于前者,景元桀肯定是没认出她的,不然,在分别了这般些时日,又知道她有孕的前提下,他如何会这般待她,千般种反应,也不该是这种。
所以,这丫的难不成打击太大,真的要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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