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头一怔,就这一瞬间,脑子里倏的飘过几个字。
岁月静好。
如果……
“快点,饿死了我,下次没人给你捉鸡了。”云初一句恶狠的话飘来,白木头面前旖旎岁月,瞬间烟消云散。
约莫一柱香时间后。
“白木头,你说,景知煦到底是想杀谁?”云初突然看向白木头。
当事情在脑中遇到瓶颈,不如说出来,说不定会有出路。
云初是这般想的。
白木头正在架火烤鸡,闻言,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云初。
“哦,就是之前,我们躲在树上,害你受伤的罪魁祸首。”云初目光自木头动作的手上一瞟,解释道。
“他的敌人是谁,他不就是想杀谁?”白木头声音清凉,云初一怔,随即豁然开朗。
是啊,景知煦的敌人是谁,放眼天下,小的有的没的,她不知道,就说最明显的,就是与他面和心不和的太子。
所以,他是真的在找太子?换而言之,太子……是真的和她一起掉下来了?
云初又看向白木头,然后又移开目光,如果白木头是太子,他不会这般提醒她。
他眼下这般造型与高冷禁欲的太子真是……天差地别,着实不敢让人相信。
大半个时辰后,一个香味四溢的鸡腿到了云初手中,云初顺手接过,也不客气,没有人比她更知道此时这鸡腿的诱人程度,不只是此时此境,两天未用食的自己,更是指,从头到尾,她看着白木头杀鸡退毛的手段,还有一系列的烤鸡动作,而且,还就地取材的一此香料……
吃着香味溜然的鸡腿,云初却是抬眸看向白木头……
太子,那般高若白雪的人物,应该不会烤鸡吧,而且就这选料来说,没在深山里住个三五年,是绝对不可能找得这般利当,更更关键还是这般味道地道的烤鸡。
所以,释然。
白木头,绝不可能是太子。
那真正的太子又在哪里呢?安王如此劳师动众的找,当该是确切知道他落在此处才对?又或者说,是被太子声东击西,真正的太子如今正躲在哪里。
也对,太子是何等人物。
云初在这里想着,却不知,一旁被她怀疑的白木头,看着云初轻忽飘转最后释然的神色,唇角微微而起的笑意。
是啊,谁能相信,他,身居高位,却会这般杀鸡退毛的手艺……谁能相信,他……
“山间黑得早,你又受了伤,我也累极,我们得尽快找处地方养精蓄锐,景知煦那人心思缜密,不是个大度的,今日里闹了这么一出,必定不会有善罢甘休,若是找不到他的死敌,拿我们开唰,就郁闷了。”吃饱喝足,云初朝白木头毫不顾忌的打了个哈欠,挥挥手。
“你吃这么多,走得动?”白木头将柴火覆灭,漫不经心道。
云初觉得,面前这人就禁不得夸,也禁不得好意,当下,上前一步,“姐消化系统好,人漂亮。”
消化系统?应该是指食物消化吧?
白木头看着云初,她似乎,总会很多他没听过的词汇。
云初见白木头不说话,近前一步,轻轻一笑,“知道自己丑了吧。”
“你离我远点。”白木头总能用他那黑死人的形象,打击得云初体无完肤。
“为什么离你远点,我还没说怕你占我便宜呢。”云初气怒,干脆上前一步,在白木头身旁就地一坐,“放心吧,黑衣人来了,也是先杀你。”
“漂亮的总是死在前面。”白木头毒舌道。
云初却是轻然一笑,“看来,你品味不差,终于知道我漂亮。”
“我东边山下婶子里的猪总是会在开春时先被杀掉。”白木头的声音很平缓。
“白木头,你去死,你是猪,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漂亮得没人形的猪……”山林间,传来云初的咆哮。
……
时间回到三日前,云初掉崖那个夜晚。
在这个夜晚里,大晋国京都城门紧肃,门庭深静,往日里热闹的街巷也好似抹上凝重,月光洒下,似一层冷冰霜。
破庙里,云花衣嘴角的笑意越来越让人发凉,随后,对着身后一挥手,“将他们全部拿下,千万别弄死了。”
“我还在此,拿不拿得下,由不得你说了算。”华落手一挥,腰间一闪,长剑而出。
云花衣却是娇笑一声,“华落,别摆什么花架子,我已经查到,两年前,云楚瘸了腿,你的经脉也受了伤,武功早就大不如从前,再不是云王府的第一高手,别说我身后这些人,就算是我,要拿下你,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华落年轻的面容上划过伤色,面目精魄却不退半分,“那你,且试试。”
“杀……”
“别,这个男子有意思,我要。”暗处突然一道鬼魅般阻柔的声音飘来,响在空气中,莫名的狎昵意味,让人直泛恶心。
云花衣眉宇微皱,似乎不悦,却不过一瞬。
华落眉心皱得死紧,护在知香与云楚面前。
“一直听闻,墨阎阁阁主武功高强,神出鬼没,今日既然献身,何不出来一见。”即使面对此情此景,云楚依然镇定如初,明明坐在车轮椅上,比任何人都要矮了一截,可是却自给人高大睥睨之势。
“呵呵……”暗处传来轻笑,听着让人毛骨悚然,“云王府二公子既然瘸了腿,也是风华不减,气势不弱,不过……”轻笑一顿,转而厉狠,“要见本阁主,你还太不够格了些。”
“是吗。”云楚话声一落,猛的双手重拍车轮椅,与此同时,华落携上知香,飞快的往后退。
“暗处的朋友,何不现身。”云花衣携着身后黑衣人,足尖一点,正要腾穿追击,却听云楚对着空气道。
暗处,本来是受三皇子之令前来寻云楚的人似乎没想到,藏得这般隐蔽,竟都被云楚发现,当下互相对视一眼,倾身而出。
他们自然不可能眼看着云楚被伤。
看着穿中顿时现身的几名黑衣人,云花衣心神一紧,只粗粗一看,就可知,这些皆是高手,没想到云楚如此情形,竟还有后手。
不过,云花衣突然冷笑一声,“云楚,你觉得,区区几名帮手,能打赢墨阎阁阁主?”
云楚此时已经和华落知香居于旁边一隅,闻言,淡如清风般一笑,“千里之外的墨阎阁阁主想来赶之不及。”
云花衣面色一变。
这个云楚,她当真不能小看,竟然知道方才是千里来音。
不过,呵……
“二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吧。”云花衣突然向后一摆手,向前几步,隔着阻拦的几名黑衣人,面露悔色,“但是,二哥,云初真的死了,我亲眼看见的。”
“不可能,小姐不会死,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知香打死不信。
云花衣看着知香,“你觉得我骗你,有什么意思,喏,这个是我在断崖边捡到的,是不云初的东西,你最该清楚。”云花衣说话间伸手入怀……
“小心……”眼角瞥见云花衣一闪而过的冷意,云楚高声提醒,而几乎在云楚开口之时,华落已经挡在了云楚面前。
三皇子的人竖剑相挡。
然而……
只是一道奇异的香味,飘到了知香的面前。
……
同样这个夜晚,安王府里,景知煦在回府一个时辰后,面色沉了沉,当即吩咐下去,找,务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
云初和白木头二人穿林过树,走了大半日,云初越走身体越轻巧,这掉个崖,还真是捡到宝了,开挂了?
可是身后,怎么没声音了。
云初回头,便见着白木头站在那里,阳光透在他身上,衣衫如雪,可是人却黑得……又好像,似乎,比昨日白了那么一些。
“背我。”男子却看着云初,傲然道。
云初发愣,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背我。”白木头又道。
云初这下明白,是真的在对着她说话,当下没好气的上下扫一眼男子,“背你?你脑子透逗了吧,你觉得我是脑抽还是被门挤……”
男子听得拧眉。
“不说你这块头,我能不能背得动,就说你这一坨,我凭什么要背。”
一坨?男子眉心拧得更紧了,生平第一次被人形容成一坨,这滋味。
看着男子的表情,云初心头无名的畅快几分,老子又不是你娘,还要背你,然而,心声刚完,却猛的被白木头一个巧拉,膝盖被其一顶,背顺势便一弯,然后,云初只觉着背上一重。
“走。”
“走?”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没了我,你就没有好吃的。”男子低沉声音突然轻柔的响在耳际,热气瞬间如风般击溃全身。
嘿,瞅姐这暴脾气,哪里能为了美食而折腰,我就不背。
“我们同经生死。”白木头软了几分语气,清雅的气息直从云初的脖劲蹿到鼻翼。
云初讪讪然,他在说好话耶,这般温软的说话,真是……人是丑了点,气息也还这般好闻,行,这般想着,脚步不自觉的就背着男子往前走着。
这一刻,连云初自己都没发觉,能得白木头的好语气与好脸色,她竟如此的欣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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