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巧?他们也是来落脚歇息的?”凤倾歌很是惊讶,她听着外面的话,也感觉清风是在好声好气地和云欢商量。凤倾歌想想云宁说的也对,如果他们不同意清风他们进来,反而会让人起疑。毕竟这寺庙又不是他们家的,不管是谁过路都可以进来,如今清风能够好言和他们商量,也是难得了。
这样想着,凤倾歌点了点头,同意了让他们进来,云宁招呼云欢回来,她们守在凤倾歌他们那边,把门口让出来让清风等人进来。凤倾歌和公子桀在寺庙最里面,那里面是一个单独的房间,而且外面有佛像和杂物遮掩,再加上云欢和云宁都守在门口,所以清风带着人从外面进来,并没有发现他们。
清风先是带着人进来把里面粗略打扫了一下,铺上了毯子,点燃了火堆,然后才出去把容瑾城扶了进来。
“咳咳咳。”男子略有些虚弱的咳嗽声传来,凤倾歌听着心里一惊,心好像是被什么重重地捶了一下一般,疼痛地难受。
容瑾城,他怎么生病了?还是受伤了?怎么他的咳嗽声听上去这么虚弱?
“我就说让你先养伤,等一两天我把你内伤外伤治好你再出来,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你自己逞强跑这么远,病情不加重那才见了鬼呢!”宇文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他似乎很不满容瑾城没有听自己的话,他和清风一左一右扶着容瑾城进来,让他坐下后,宇文邪拿出药来递给他,看着他服下后开始为他调理内伤。
“我没事。”容瑾城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长途劳顿再加上内伤未愈,带着浓浓的疲惫,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几乎透明,似乎说一句话都在耗费心血。
“还说自己没事!要是有一天你自己承认自己有事,那你就真的离死不远了。”看着容瑾城嘴硬,宇文邪冷哼了一声,他一边帮助容瑾城调理内息,一边抱怨道,“要我说,等我们过了这里,还是先找个客栈让你安心住下养伤,我和清风带着人快马加鞭去追。别人你信不过,你还不相信我吗?只要是找到了人,我第一时间帮你把人带回来,可以吧?”
“她的脾气,倔起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就算是你找到她,她也不会跟你回来的。”容瑾城轻咳了一声,他虚弱地闭上眼睛,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我不是打击你啊,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够撑着去找她已经是奇迹了。就算是你找到了她,估计一见她也就倒下了,你哪里来的自信能够把她带回来?到时候还不是得靠我……”宇文邪说着,见容瑾城脸色白得不自然,他立即伸手搭上他的脉,脸却是一下子沉了下来,没好气道,“真是祸不单行,你和连城打那一场已经是极大地耗费了你的内力,让你受了严重的内伤。你不好好医治偏偏跑出来长途劳顿糟践自己的身子,这下又染上了风寒你满意了?”
风寒?
容瑾城和连城打了一架,他还受了严重的内伤?
如今为了找她,他不顾自己的内伤长途奔波,又感染了风寒?
宇文邪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凤倾歌的耳朵里,她的脸色顿时惨白,她紧咬嘴唇,内心深深地自责着,却是手中一不小心按在了身边悬空的树枝上,虚空的一按让她的身子晃了一下,发出了窸窣的声音。
“有你这个神医在我身边,感染个风寒算什么?难不成你连小小的风寒都没有把握治好?”容瑾城正说着,忽然听到里面发出的声音,他微微蹙眉问道,“什么人在里面?”
“没什么,也是过路的人。”宇文邪转头看了那边一眼,看到云宁和云欢两个人打扮得很是英气,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干练,如今正像两个门神一般守在那里,警惕地看着外面。见状宇文邪淡淡道,“估计是江湖人士出门在外,晚上没有找到客栈,便在这里借宿吧。”
“原来如此。”容瑾城点了点头,他睁开眼睛却没有见到清风,接着又问,“清风呢?”
“带着人出去找柴火了。”宇文邪对着容瑾城努了努嘴,“这不我们刚来,这些柴火还是他们借给我们的,清风看着用不了多久,就带着人去找了。”
“那一会儿记得好好谢谢人家。”容瑾城说完,他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宇文邪又在他身上盖了一件黑貂裘披风。
而里面的凤倾歌却是久久失神,火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眸中的复杂情感,可是她身上却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
“如果心里难受就出去吧,一味地逃避也不是办法,只会让他找得更辛苦,让你自己心里更难受。”公子桀看着凤倾歌的侧脸,见她轻抿嘴唇不说话,很是心疼。
“我没想到连城会去找他,也没想到他们会交手,而且受了重伤……”凤倾歌喃喃道,她心里异常纠结,“但是成败在此一举,若是错过这个机会,那我想要报仇,就没有希望了……”
闻言,公子桀定定地看着她,许久后,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就在凤倾歌和公子桀两人说话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云欢的轻喝声,“你干什么?”
“你们把柴火给了我们,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有所感谢不是?”男子邪魅的声音带着几分轻佻,正是宇文邪在嬉皮笑脸,“努,这不我们的人刚刚去打了几只野兔,刚刚烤好了,我们主子说送你们两个以表谢意。”
“多谢你们的好意,我们主子已经睡下了,这两个野兔我们不需要。”云欢看了眼嬉皮笑脸的宇文邪,知道他是不怀好意,估计是怀疑到了他们的身份故意到这里来试探。于是云欢和云宁两人用身子严严实实地挡在门口,就是不让宇文邪靠近,连向里面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他。
“刚刚里面还有声音,怎么这时候就睡下了?”宇文邪不依不饶道,“你们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们主子好心好意,你们怎么不给面子呢?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庙眠。在这荒郊野外的破庙里碰上也是缘分,何不出来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呢?”
“不是不给面子,实在是我们家主人已经睡下,这么晚了我们做奴才的也不好打扰。”云欢闻言嘴角抽了抽,勉强一笑道,“要不这样,等明天早上我家主子醒了,再和你们认识如何?”
“也好。”宇文邪桃花眼眯了眯,笑得像个狐狸,又和云宁云欢闲扯了几句后,他转身走了回去。
等他走回去时,容瑾城睁开眼睛挑眉看他,却见宇文邪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摊了摊手道,“门口那两个小丫头好生厉害,愣是一步都没让我走进去,里面是谁真没看见。”
“那你觉得,会不会是歌儿他们?”容瑾城微微蹙眉问道。
“我觉得应该不是,我在那里说话的时候,感觉到里面有三个人的气息,加上门口的两个小丫头,应该一共有五个人。可是蕲州城那边说,马车上只有三个人。所以应该不是他们。”宇文邪低声分析道,“还有就是,如果真的是她们,估计知道外面的人是我们,应该早就偷偷溜走了吧,怎么会留下来等着被我们发现呢?”
“你说的有点道理。”容瑾城微微颔首,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他沉声对宇文邪道,“刚刚祁月传来消息,说南宫钰此次前来,是因为有人掳走了赫连婉儿和洛紫嫣,掳走他们的人说让他到江城来找人,而且还留下了一件血衣激怒南宫钰,所以他才兴师动众,怒气冲冲地过来。”
“说到底,这南宫钰也是个情种啊!为了两个女人御驾亲征,他就不怕被人来个釜底抽薪,北璃京城落在了别人手里,他再也回不去京城?”宇文邪闻言乐了,“不过说起来,掳走她们的人可真是打蛇打到了七寸,抓住了南宫钰的软肋!这么阴损的法子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
“说下去。”容瑾城饶有兴趣地说道。
“除了七杀宗主,还能有谁?”宇文邪冷哼一声,“能用这样阴险的手段,这天下也没谁了。他这一举可是一箭双雕,一来把矛头指向了你,指引着南宫钰到江城来发现我们,让我们和南宫钰两败俱伤,他坐收渔翁之利;二来如果他想要拿下北璃,趁着北璃皇帝和宸王不在,朝中无主,此时是最好的机会!在加上他手里有南宫钰喜欢的两个女人,就算是计谋不成,那也可以利用她们控制南宫钰,让他乖乖听话。”
“其实,是一箭三雕。”容瑾城淡笑着补充道,“别忘了赫连婉儿是西凉的公主,洛紫嫣是东祁的公主,把赫连婉儿的性命捏在手里,他就可以控制赫连景,继而控制西凉;至于洛紫嫣……”
说到洛紫嫣,容瑾城欲言又止。
“难道他是想……”闻言宇文邪一惊,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心里咯噔一下,正要仔细去问时,却见清风匆忙走了进来。
听到清风走进来的脚步声,容瑾城转眸看向他,却见清风凑到了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容瑾城闻言脸色微变,他转头看向里面,眸中神情复杂。
“怎么了?”见容瑾城脸色微变,一旁的宇文邪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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