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笙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没那么好欺负,“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不会也中毒了吧?”
“这次没有,不代表下次没有,九皇子,命就只有一条,您还是悠着点吧。”
见苏络就这么背对着自己站在桌前收拾着东西,瘦弱的身躯似乎只用一只手就能揽住,这忙碌的背影,竟像是老夫老妻般的生活。姜寒笙挑了挑眉,用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揽住苏络的腰肢,慢慢站起来,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
“噗嗤”,苏络一下子笑着跳开,明明想怒视着姜寒笙,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隔了好一会儿,才严肃了起来,“姜寒笙,能不能老实点!”
姜寒笙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原来这是你的敏感点啊!”
苏络不语,只是瞪了瞪姜寒笙。
不过,现在应该做什么?苏络迷茫地咬了咬唇,放下了手中的事,她竟不知道做什么,一时间,气氛尴尬了起来,姜寒笙见她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有些发笑,这明明是她的地方,怎么成了她无措了?
这个女人啊,害羞的时候像个小姑娘,说话的时候狡黠得像只狐狸,处理起事情来又像个洞察世事的智者。而那双眼睛,时时透露出历经沧桑的无奈,深邃而悠远。
怎么办,他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女人,越来越想要拥有她了!
“你喜欢荡秋千?”
他记得他进来的时候,苏络正坐在秋千上,姿势……似乎有些奇怪。
苏络站在窗前,抿了抿唇,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为何要杀王扬?”
“王扬?”姜寒笙皱眉想了想,恍然大悟,“哦,那个长得又丑又矮又黑,还没钱的男人?”
苏络愣了愣,这个形容……她能答是吗?不过王扬虽然不是长得一表人才,虽然和姜寒笙比起来是差了一大截,但人家好歹也没差到那个地步吧?
“怎么,坏了你的计划?”姜寒笙反正是绝对不会相信,苏络会对这样的男人上心——除非她瞎!
苏络不说话,但看着姜寒笙的眼神里,明明满是埋怨,既然知道,你还杀了他!
姜寒笙鼓了鼓腮帮子,一脸没商量的模样,“计划是可以改的啊,可是他敢碰你,我就绝不会放过他!”
明明是一副撒娇的神情,说出的话却让苏络心头一颤,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就像上次他在船头同自己说话,苏络还记忆犹新。
也许这就是皇室的残忍,一个人可以有多种模样,可以一脸天真地说出残忍的话,也可以笑着谈论别人的生死。那种无情,就像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贵气,别人怎么学,也都只能是东施效颦。
见苏络失了神,姜寒笙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吓着她了,叹了口气,站起来一把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声音轻柔,却又铿锵有力,“谁都不能从我手中抢走你,苏络。”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苏络觉得,自己就像是姜寒笙的玩具,一个他现在感兴趣的玩具。因为他喜欢,所以他就想占有她,连别人碰一下,他都觉得别人碰的不是她,而是他的高傲。
这是该笑还是该哭?
上一世,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姜天衡还是对她爱理不理,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那时候的她,连让别人快乐的玩具都不如。
这一世,她依然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却是为了报仇,为了让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能平安快乐地生活下去。她带着仇恨而来,像只展开了刺的刺猬,终于有了一点进步——她至少有资格成为别人的玩具了。
第47章 姜寒笙这个妖孽
感觉到怀里的女人没了动静,姜寒笙皱了皱眉,他虽然是在女人堆中长大的,但那些女人的心思太简单了,猜都不用猜,他就能轻松地讨得她们的欢心。
可是苏络不一样。
苏络想要的,不是金钱,不是地位,也不是他的注意。
一想到这点,姜寒笙就感到挫败。
怀中的女人突然笑了一声,姜寒笙更加抑郁了——他还是猜不到她的心思。
“苏络,你在笑什么?”
“我在想,一个人害怕失去,是因为拥有得多,还是拥有得少。”
其实这很矛盾。明明都拥有那么多了,又怎会害怕失去。但如果仔细想来,这确实是人性的可笑之处。人越是拥有得多,越发不愿意失去,哪怕一点点,他都觉得惶恐和不舍。就好比一些无良富商,宁愿家里的米多到发霉,也不愿施舍给穷人,因为他不愿失去,不愿失去一星半点。
至于另一点,倒好想通了。因为拥有得少,所以渴望,渴望的东西得到了,自然害怕失去,毕竟,那是他曾经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东西。这是人的常性。
“苏络……”姜寒笙叹了口气,将苏络抱得更紧了。
这个女人啊,为什么总会有异于常人的想法?
不过正是这点,更加让她与众不同,更加让他,想得到她。
“苏络,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帮你。”见苏络难得露出脆弱的模样,还如此乖巧地被他抱着,姜寒笙虽然心中还有些抑郁,但更多的是开心。
一个女人嘛,时时刻刻那么坚强做什么,她小鸟依人些,他也好显示自己的强大嘛,再顺便满足他作为男人的虚荣心,一举两得,多好的事嘛!
姜寒笙笑着笑着,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苏络心里的防备这么重,当初到底是受了多大的伤害,才会让她这么一个好好的姑娘变成如今的模样?
“不管我要什么,我都会自己想办法得到,不牢九皇子费心了。另外,九皇子,能放下您尊贵的手吗?”
她不会认命的!她想要的东西,她会想办法一一得到,包括姜寒笙想从她身上夺走的自由!
哎……姜寒笙叹了口气,那脆弱的苏络就不能在他怀里多待一会儿吗?坚强的苏络又回来了,他这美人香还没有闻够呢!
姜寒笙磨磨蹭蹭的,见苏络快要发火了,这才将手拿开,怏怏地坐了下来,“苏络,我今晚睡哪儿?”
“九皇子府、红袖阁、招香坊、欢音阁等,这些地方你想睡哪儿就睡哪儿。”
“可是我受伤了,大夫说不能随意移动。”
“你是手受伤,又不是脚。就算脚受伤了,以你九皇子的身份,还去不了那些地方吗?对了,你不是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么,怎么还会受伤?”
“可是我就想和你一起睡在这张床上。”姜寒笙朝着苏络的床努了努嘴,这张床从他进屋后就一直在呼唤他,他拒绝不了这样的热情,“你看啊,这床正好够我们两个睡下。”
“哦,你就是这样骗那些女人陪你睡觉的?”苏络抬眸看了姜寒笙一眼,似笑非笑。
姜寒笙被这笑看得一愣,立即摆摆手,却拉扯到了伤口,他龇牙咧嘴地摇摇头,一脸委屈,“冤枉啊,从来都是那些女人自己想爬上我的床,我可没有故意去招惹她们。”
“哦?”苏络意味深长地看了姜寒笙一眼,姜寒笙立即摆了摆另外一只手,“没有没有,以后谁敢爬上我的床,我就打断她的腿!当然了,你除外。”
苏络冷着脸,没有理会姜寒笙。
姜寒笙见此,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杀了个人,所以受了点小伤。”
杀了个人?苏络挑了挑眉,姜寒笙一走进院子,她便闻到了血腥味,这么浓厚的血腥味,会是杀了一个人?
见苏络低头沉思,姜寒笙腆着脸靠了过去,她却站起来,低头看着他,“九皇子,夜深了,该回去了。”
“不要。”姜寒笙紧跟着站了起来,“我都牺牲了无风的美色,这才换来了不被打扰的一夜,为什么要回去?再说了,无风走了,我这么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夜里走在路上,多危险啊!”
“姜寒笙!”苏络皱了皱眉,“我才十四岁,还未及笄。”
他不会对一个未及笄的孩子动手吧?
“我又不做什么,你想到哪里去了。”姜寒笙笑得有些诡异,“难道是你想做什么?”
还未待苏络说话,姜寒笙就凑了过去,他那件红衣上面早已溅满了血,不止是他的,还有别人的,他在苏络上药的时候就偷偷脱掉了,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睡在这里了。
见苏络还未反应过来,姜寒笙一把抱住苏络,他本就很高,不过几步就跨到了床前,抱着苏络就滚到了床上。
嗯,这床还挺软的,他喜欢!
“姜寒笙你……”苏络话还未说完,就被姜寒笙一把捂住了嘴巴,帘子外突然多了点亮光,青烟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几年来,苏络一直派人有意无意地关注着青烟,虽然青烟一直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苏络的事,但苏络从未将她看作自己人,见青烟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她瞪了姜寒笙一眼,捂着自己嘴的手这才慢慢放开,“没什么,你怎么会这么问?”
“奴婢没有看见本该值守的青香,又听见您屋子里有动静,以为您又做噩梦了,所以过来看看。”青烟的声音如平常般,似乎真的只是来关心苏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