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事?”盛安帝惊讶地看了眼德妃,随即看向苏络,“九皇子妃,你刚刚怎么没跟朕说这件事?”
苏络正欲说话,德妃又道:“这也不能怪九皇子妃。是臣妾觉得,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臣妾的私事而已,就没有让九皇子妃宣扬出去。对了皇上,青璃到底犯了什么罪,怎会在皇宫外跪着?”
盛安帝沉思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看向德妃,“爱妃,你还记得当年守卫边关的将军庄威吗?”
“庄威?”德妃抿着唇想了想,摇了摇头,“许是臣妾老了,记不住了,怎么,同青璃跪在一起的男子,就是他吗?”
盛安帝失笑,“哪里是他,他都一把年纪了,怎会做出这样失了分寸的事来。是他的儿子,庄晚将。听九皇子妃说,庄晚将与青璃情投意合,想求朕赐婚。既然青璃是你的义女,你怎么看?”
“臣妾才从皇上这儿讨了喜事,又怎敢再做评定?一切自然由皇上定夺。”
盛安帝点点头,道:“安公公,拟旨。德妃义女青璃,蕙质兰心,朕见之欢喜,特赐为平安郡主,赐婚于威武将军之子,择良辰完婚。另,赐平安郡主良田百顷,黄金百两,珠宝百颗,安平府邸一栋。”
安公公拟完旨后就去颁旨了,德妃没想到盛安帝这般快就应允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臣妾替义女青璃,谢主隆恩。”
“爱妃与朕就不要这般客气了。”盛安帝扶起德妃,端起桌上的一杯热茶,“说了许久,你也渴了吧?来,喝点热茶,这是你最爱的碧螺春,朕记得没错吧?”
“没想到皇上还记得臣妾的这些爱好。”德妃微微红了眼眶,端起热茶,抿了一口,“这不是宫里谁的手艺吧?”
盛安帝点点头,“朕特意找了个民间的茶艺家,你若是喜欢他泡的茶,可以多来朕这儿喝喝他泡的茶。”
苏络听着盛安帝的话,不觉有些好笑,为了让德妃多到他这里走动,盛安帝竟然连这样的法子都想出来了,既维护了自己帝王的尊严,又替德妃想好了台阶下。这样的事情,不知是可悲,还是可怜。
德妃心头一颤,失了神,手中的杯子没有握紧,就这样落了下去,盛安帝眼疾手快,一把挥开半空中的茶杯,就听见“哐当”一声脆响,杯子落在了苏络不远处,姜寒笙连忙拉过苏络,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你没事吧?”姜寒笙与盛安帝的声音同时响起。
苏络对上姜寒笙关心的眼神,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臣妾没事。”德妃也摇了摇头,立即就看到盛安帝手背红了一大片,她小心地避开伤口,拉住盛安帝的手,“皇上,您的手背被烫伤了?”
盛安帝笑着看向德妃,“无碍,不过一点小伤,擦点药就好了。”
“这怎么能擦点药就好了呢?”德妃朝着手背轻轻地吹了吹,一边吹,一边抬起头,就看见了盛安帝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皇上,还疼吗?要不宣太医来吧,不然伤口恶化了,就是臣妾的罪过了。”
“既然你不放心,就宣太医吧。”盛安帝无奈地摇摇头,“对于朕的事,你向来就爱大惊小怪。”
守在御书房内的小太监见此,默默地退了下去,吩咐屋外的太监将太医找来。
德妃垂着头,声音有些低沉,“若不是您把手伸过来,也不会有这一茬了。”
“朕若是不将那茶杯推开,里面的茶水洒出来,就会烫到你身上。”盛安帝叹了口气,“要不是你不小心,朕会这样吗?”
“那臣妾也没让您推开啊!”德妃也不是个服软的,见盛安帝这样说,也来了脾气,“臣妾也不是故意将茶杯的水撒出来,皇上这样说,是怪臣妾吗?”
“这件事只有两个当事人,朕救了你,不是你的错,那还是朕的错吗?”
德妃昂着脖子,冷哼一声,“那真是可惜皇上英雄救美的心思了。只可惜美人不领情,这英雄也做不成英雄了!”
“苏瑶!”盛安帝气极,连德妃的名字都喊了出来,“你是不是不服软?”
德妃认真地点了点头,“臣妾这一辈子就没服软过!皇上想要臣妾服软,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盛安帝指着德妃,手指颤抖,两人对视一眼,冷哼一声,各自别开了眼。
姜寒笙与苏络跪了半天,没想到看到的竟是这样的场面,吃惊地对视一眼,不知道他们现在除了跪着,还能做什么。
就在盛安帝与德妃冷战了半柱香的使臣后,有太监在门外禀报道:“启禀皇上,唐太医、宋太医、司马太医到了。”
“朕又没死,叫这么多太医来做什么?”
刚刚出去宣旨的小太监哪里像安公公那样见多识广,从未见识过盛安帝这般发脾气的他被吓住了,“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颤颤巍巍道:“启禀皇上,是……是奴才请的太医来,奴才心想……心想……”
可怜的小太监,被盛安帝这脾气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他只见识过盛安帝发脾气的样子,哪里见过盛安帝与别人置气的样子,误将这两种样子混为一谈,越想越害怕的他,连冷汗都出来了。
“父皇。”姜寒笙叹了口气,“您与德妃娘娘置气,儿臣与苏络还要跪到什么时候啊?还有门外的太医,就算您用不着这么多太医,总要宣一位进来,替您看看伤势吧?”
胆小的小太监分不清形势,见九皇子这时候还敢说话,偷偷地抬起头来看了九皇子一眼,越发佩服起这位皇子来。
“行了行了,滚出去吧。”盛安帝挥挥手,一脸的不耐烦,然后踢了一脚跪在他面前的小太监,“宣医术最差的太医进来。”
啊?小太监再次被难住了,只恨不得安公公此时能张双翅膀飞回来,解决这件事。但他不敢再犹豫,立即爬起来,走到门外宣旨,这旨意也让门外的三位太医为难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承认自己的医术最差,却又不敢耽误皇上的病情,一个个欲言又止,一时竟做不出决定,到底该谁进去。
姜寒笙与苏络踏出大门的时候,宣旨的小太监又“噗通”一声跪在了姜寒笙面前,哀求道:“九皇子,求您替奴才想个法子吧,太医若是再不进去,只怕皇上就会要了奴才的脑袋了!”
姜寒笙笑着看了苏络一眼,又看向挡住自己去路的小太监,挑了挑眉。
“九皇子,您行行好,奴才还想多活几年啊!”
姜寒笙蹲了下来,看着一旁还在争执的三位太医,努了努嘴,“你可知,这三位太医中,哪位太医鲜少给父皇看病?”
小太监看着三人,想了想,“司马太医。”
“那就他了。”
“可是……”小太监为难地看了眼司马太医,“那司马太医会不会因此记恨奴才啊?”
“所以说你傻啊!”姜寒笙敲了敲小太监的脑袋,“父皇说的气话,你居然都会当真,真不知道你这样的小太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常喜。”
“嗯,常喜,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御书房来的!混到御书房来不说,还有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啊!”姜寒笙咂咂嘴,冲着小太监勾了勾手指,“来来来,你按我说的做,那位司马太医还会感谢你的。”
常喜懵懂地将耳朵树到姜寒笙嘴边,听他道:“你将司马太医领进御书房的时候,就偷偷对他说,让他在盛安帝面前承认自己医术不精,请德妃娘娘帮忙。到时候,父皇不仅不会罚司马太医,事后还会重重地奖他的。”
常喜不明白,想要再问,姜寒笙却已经转身拉着苏络离开了。常喜没有办法,半信半疑地走到三位大夫身边,将司马太医请了进去,将姜寒笙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司马太医皱着眉,不明所以,直到看到各自拧着脖子的盛安帝和德妃,想起自己与夫人置气时也是这样,立即明白了过来,为难道:“启禀皇上,微臣医术不精,前日手也受了伤,所以在微臣替皇上上药的时候,还请德妃娘娘从旁协助。”
盛安帝勾了勾嘴角,也为难地看了司马太医的手一眼,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常喜提心吊胆地等着盛安帝的怒气,结果却看到盛安帝笑了,这才放下心来,心中对九皇子的敬佩之情越发深厚。
第232章 这不真实
苏络与姜寒笙直接走的正门,皇宫外早已围了很大一堆人,指指点点。苏络与姜寒笙并没有去看,直接上了马车,朝着九皇子府而去。
但是在马车路过庄晚将跪着的地方时,苏络还是掀开帘子看了看,就看见了倒在庄晚将怀里的青璃,轻笑出了声,“青璃这丫头,装得还挺像,连庄晚将都被骗了过去。”
“庄晚将虽然有些头脑,但有什么样的老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他这般耿直,还是不告诉他的好,免得被父皇看出什么来。”
“你说父皇疑心也真是重,明明派人时时刻刻盯着咱们和将军府,非要等到别人来报,才装作一副知晓的模样,还要我们跪了半个时辰,这算是惩罚我们逼他答应的手段吗?”苏络捶了捶自己的腿,姜寒笙见此,连忙狗腿地蹲在她身边,替她捏了捏腿,还不忘问道:“怎么样,除了床上技术,我捏腿的技术也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