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见青璃还是深深地拧着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吧,有我们在,不会委屈了你的,是吧,九皇子妃?”将军夫人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苏络,挑了挑眉。
苏络同姜寒笙笑着站起身,苏络走到青璃身边,冲着青璃点了点头,又看向将军夫人,“庄家能有这样的想法,苏络自然是欢喜的。我从小就将青璃当做自己的亲姐姐看待,也不希望青璃将来受什么流言蜚语。我待会儿就同九皇子进宫,向皇上禀明一切,既解除了皇上心中四皇子大婚当日,庄家兄妹没有去四皇子府道喜的疑惑,也为青璃求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
“九皇妃……”青璃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惊喜地转过头,看着苏络。
苏络回以笑意,安抚青璃,“青璃,不要再有哪些什么配不配得上的想法,你这样会让庄公子担心,也会寒了我的心的。”
青璃哽咽着点了点头,“谢谢九皇妃。”
“傻丫头。”苏络笑着刮了刮青璃的鼻子,将青璃的手交到庄晚将手上,“庄公子,青璃父母早亡,从小就跟在我身边。如今我将她交与你,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庄晚将激动地点了点头,“谢九皇妃。”
姜寒笙扭头看向威武将军,咧了咧嘴,“以苏慕的关系来论,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是吧,威武将军?”
第225章 人性太脆弱了
威武将军看了眼青璃,又看了眼自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的儿子,难得地笑着点了点头。
姜寒笙看了眼苏络,话却是对着威武将军与将军夫人说的,“既然这件事已经说定了,那我与苏络即刻进宫面圣,将该办的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青璃习惯性地就要跟着苏络走,却被苏络留了下来,青璃有些错愕,“九皇子妃……”
苏络笑了笑,朝着青璃身后的庄晚将努了努嘴,“你和庄公子还有事要做,别跟着我了,以后也不能跟着我了。”
青璃抿了抿唇,依依不舍地看着苏络与姜寒笙离开,她拉着青香,小声道:“青香,以后我没跟在九皇子妃身边了,你一定要注意,九皇子妃平日里……”
青香瘪瘪嘴,连忙拉住青璃的衣袖,“好了好了青璃姐,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好好当你的少夫人吧,主子那里我清楚得很呢,不会出岔子的,你放心好了!”
“就是因为你跟在九皇子妃身边,我才有些不放心。”
青香一噎,吞了吞口水,“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青素姐啊!主子走远了,我要跟上去了。”见青璃还要继续说下去,青香朝着青璃挤眉弄眼,“青璃姐,都要当少夫人了,就少操心主子的事,多想想以后怎么当好自己的少夫人吧。”
“青香!”青璃跺了跺脚,看着青香一溜烟地跑了,无奈又好笑。
姜寒笙与苏络走在皇宫内,一众宫女井然有序地从对面过来,领头四五十岁的宫女瞧见姜寒笙了,连忙领着身后的宫女行礼,“奴婢参见九皇子、参见九皇子妃。”
姜寒笙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领头的宫女一眼,“祥嬷嬷都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有闲心在这时候领着人在宫里转悠啊?”
被称为祥嬷嬷的宫女闻言笑了笑,“九皇子不知,今日一早皇上便下旨,让奴婢领着众宫女去静瑶宫门前洒扫了一番。”
“哦?祥嬷嬷还需负责这洒扫的事?父皇可真是看重德妃娘娘啊!”
“可不是!听闻皇上还下了旨,让德妃娘娘品阶以下的主子们都去静瑶宫门前候着,给德妃娘娘请安呢!听说,连身怀六甲的露婕妤都去了。”祥嬷嬷看了姜寒笙一眼,笑着拍了自己一巴掌,“奴婢多嘴,九皇子勿怪。”
“祥嬷嬷好心告知,我又怎会怪罪。祥嬷嬷还要去复旨吧?那我就不耽误你了,快去吧!”姜寒笙挥了挥手,祥嬷嬷行了礼,又领着众多宫女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待到她们走远了,苏络才咂咂嘴,“这般大的阵仗,父皇还真是舍得啊!不知皇后娘娘此刻是不是气得都要掀桌子了!”
姜寒笙玩味地笑了笑,“让众妃子去迎接另一个妃子,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情,明摆着打了皇后娘娘的脸啊!还有刚刚那位祥嬷嬷,可是父皇的奶嬷嬷,看着父皇长大,宫里都尊敬着这位嬷嬷,连她都被父皇派去盯着洒扫的宫女,这德妃娘娘的面儿还不够大?有意思!”
苏络笑笑,“看来,我们真是捡了个宝贝。”
“是个宝贝,还是个烫手山芋,谁都不知道。”姜寒笙笑了笑,“德妃娘娘一出静瑶宫就这般大的阵仗,传到朝堂上去,明日又是好大一场风波,以皇后娘娘为首的周家人以及淑妃娘娘身后的李家人定要借此打压德妃娘娘的气势,就算你父亲是位高权重的丞相,也抵不过周家与李家的打压。你父亲为了不让父皇疑心,在朝堂上想来都是没有结党的,这独自一人承担下来,怕是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了。”
苏络不以为意地笑笑,“所以,这算是德妃娘娘为自己出的一口气,故意让父亲难看的?”
以德妃的聪明,肯定知道太过锋芒会引起后宫的嫉妒,以及朝堂上的震荡。可她故意如此,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盛安帝如此“精心”准备的礼物,难保不是为了给苏简一巴掌。
但若是仅仅为了给苏络一巴掌,她就要承受接下来众妃疯狂的嫉妒下所设的陷阱,这样,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也许是父皇想要推脱责任,让德妃娘娘对自己的恨意少一些吧。”姜寒笙挑了挑眉,盛安帝这招祸水东引,还真是厉害啊!
苏络与姜寒笙对视一眼,笑得有些嘲讽。
也许各有各的打算,但无论如何,苏简这个替罪羊,算是当定了。
当初他既然作壁上观,就应该能料到,今日的报复。德妃娘娘既然能受皇上喜欢这么多年,自然有她的能力,但凡是这样的女子,对恩怨分得就更是清楚。苏络最是了解德妃,因为她与德妃,性子有些相同不说,连经历,都有些相似。
德妃的孩子还未出生,就被自己的夫君打掉,虽然经由皇后娘娘的手,但凡是聪明的人,例如苏简,又会不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呢?但苏简为了官职,不敢得罪皇上,连为自己的妹妹出口气的想法都没有,就这样生生地背叛了德妃。
而苏络,她与姜蒙当年被逼得跳崖而死,不也是因为自己的夫君吗?虽然是苏馨荷引诱了姜天衡,但姜天衡若是真心喜欢她,又怎会轻易被苏馨荷引诱?更可笑的是,他还丧心病狂地想要用她们的死,来讨好苏馨荷!而父亲,重复了当年对德妃做过的事,不,应该说,做了比当年对德妃更残忍的事,他不仅没有作壁上观,还想要将苏络捉拿到姜天衡面前领赏,不得不说是心寒。
苏络想起自己叫了那么多年的父亲,不由得敬佩自己,不仅忍了下来,还没有忍得像德妃那样,变得疯狂起来。
“在想什么呢?”去往静瑶宫的路要走一阵子,姜寒笙见苏络走着走着就出了神,摇了摇自己牵着的手。
苏络回过神来,回以惨烈一笑,“我只是觉得,人性太脆弱了。”
脆弱到什么地步呢?随意的一点好处,就能让人性分崩离析。
苏络只觉得自己似乎走了德妃的老路,骨子里有些发凉。她当年若是能早点认识德妃,从德妃的经历中吸取教训,是不是就能对姜天衡的背叛早一点察觉?是不是她与姜蒙就不会有那样的下场?
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逐渐冰凉,姜寒笙挑了挑眉,“别想那么多了,德妃娘娘已经挺过来了,你又何必再替她难过?”
姜寒笙很想问一问,问一问苏络,你眼中的难过,真的只是为德妃而难过吗?他总觉得苏络有秘密瞒着他,而那个秘密,是苏络最大的伤疤,他不敢揭开那伤疤,怕苏络承受不住。既然如此,那他就当那伤疤不存在好了,只要苏络能开心,他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谁没有一点不想见人的过去,自己不也有吗?
苏络看着姜寒笙,知道自己又让他担心了,朝他眨了眨眼睛,避开了两个人都明明知道的那点心思,“我知道。我只是在想,德妃娘娘受了这么大的背叛还能坚韧地活了下来,还将自己的后路布置得这般好。这样的女人,最是可怕。我们如今与她结盟,还是要小心为上,不要将自己牵扯进她的报复中。毕竟,她要报复的人,是父皇。”
“就你整天想得多。”姜寒笙刮了刮苏络的鼻子,替她捋了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有我在,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苏络瘪瘪嘴,“姜寒笙,我们说好了有什么都要一起承担的!”
“是是是,我的夫人这般聪慧,有她在我身边,我还担心什么。能省去许多麻烦,我求之不得呢!”姜寒笙笑着应道,就瞧见了眼前的宫殿。
静瑶宫。
同上次他们见着的景象不同,静瑶宫门前不仅没有之前的衰败之气,还多了两盏大红的灯笼,看起来喜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