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如诗。
那些细水流长的温情和感动,仿佛不过一碗清淡的白粥,初尝时淡淡无味,细嚼时温软可口,咽下后才顿觉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在诗一般的字里行间,有晚致如莲一般淡雅沉静的身姿,有梦忱布衣从容的微笑,有小夜飞扬恣意的眼神,有莲萱落寞空白的曾经,还有小白总是一鸣惊人的臭屁……真正的强大不是只有傲视群雄的实力,更有的是对平凡的尊重,所以晚致能够从容地坐在街头吃一碗粗糙的面,所以莲萱能够在谩骂殴打中认真地拾起沾染尘埃的馒头,所以小夜能够以一颗糖果收获岳小星那看似微不足道的友谊,所以梦忱能够一舍荣华归隐山林,干那世俗不耻的种田活。这是对平凡的尊重,尊重生命,尊重食物,尊重自然。
而晚致和梦忱,就像是两个在不同道路上踽踽独行的灵魂猝然相逢,石落湖中,惊起涟漪阵阵,水波荡漾间,迎来初春第一抹新绿。他们的感情,不像是漫山遍野桃花开的妩媚芬芳,而像文中提及的梅花,长于寒冬,生于风雪,淡雅谦逊,是碎雪迎着梅花的幽香,是长桥上一瞥间的回眸,是十指相扣时隐藏在平静下的心跳,是分离时缱绻冗长的思念。脉脉温情,细水流长。
人如酒。
文中的每一个人,都只是漫漫星河里的一缕尘埃,但他们注定耀眼,成就惊鸿。而光辉有多盛,伤痛就有多深。我还不知道晚致究竟有怎样的过往,但那一定是寂静而冰凉的,就像漫漫长夜,不见边际,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遇到什么。莲萱是冷漠孤傲的,却也是脆弱迷茫的,她一直想要找回自己的曾经,一个没有过往的人,不算是真正地活着,而她又经历了多少苦恼阴暗的日子,才终于遇见晚致这一抹光?宋知秋,一个在前期不曾出面但却受人敬仰的少女,最初我也认为她是那种心高气傲人见人喊打的小女配,但自长街上两人微笑着对视时,我就知道,她不一样。原来晚致和她的初见在很早之前,孤坟黄酒,纸钱燃烧,那个青衣女子,眉心处似乎也有化不开的愁,清艳容颜间,风情萧瑟。她一心追求武道,也怀揣着自己才能读懂的故事,如一叶浮萍,或许不起眼,却也能深入人心。
境如画。
无论是梦忱相赠的旧伞,还是长桥上的风雪,或者是一杯茶,一碗粥,一枝梅,在阿吹的笔下都有了神韵,这些意境,都被赋予了美的感受,于字眼间,自然地想到那一帧帧动人的画面,当我读到那些情节的时候,就像走进了那些故事。
我看过许许多多的文,这一本不谈是不是最好,但它一定是真实的,感人的,深入人心的,或许就像是梦忱为晚致泡的茶,喝了过后余香袅袅,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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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评与说同在
谢谢樱花芝士布朗尼puro
谢谢你的长评,谢谢你花费的功夫,谢谢~
——樱花
四月的佛龛里,
神静默在行,
独遇你,
在光阴的隧道前,
照见相逢的暌违。
☆、第六十六章:你真傻,真的
骄傲是什么?
骄傲是他们这些贵族子女一生下来的本能,他们倚仗他们的身份,倚仗他们的实力来骄傲。
但是现在,她的这种骄傲被一句话而碾碎。
她站在灯火下,所以很多人都可以看见她那张苍白的脸瞬间涌起的红。
像是冬日枝头被冰雪冻住的柿子,特别的美艳,特别的可口,特别的,想让人一脚踢下来!
然后,冰雪乍融,这颗柿子开始炸裂!
这位明珠榜位于百名的少女,突然间像箭一样冲向宋晚致!
周围袭来刹那风雨,“格物境”巅峰的实力开始展现,在这个刹那,她开始对宋晚致进行所有的封杀!
但是,在极怒之下,她忘了“格物境”实力的高手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探知对方的弱点,然后一举进攻,只要在通明境下,都可以探出,虽然不一定赢得了,但是那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如果她探知,她必定不会这么冒失的出手。
因为,无法探知。
根本,没有弱点。
宋晚致含笑,雅坐,宽袖随意洒落,坐在黑暗中,晚风中有几根发丝扫过,像是在等候一盏春茶。
“刷——”的一声,伴随着她而出的是她藏在袖中的软剑!
长长的剑光像是要切割今夜的灯辉,携带这冷风,杀意溅开,直取。
宋晚致没动,苏梦忱自然也没有动。
连小夜和莲萱都没动。
但是,那道凌厉的剑光却在半路上“咔嚓”一声截住,而后,她的身子顿时止住。
一人站在她面前。
“慕容小姐,今夜是天晟宴的第一夜。”
谢珩淡淡的开口。
但是他的话语里有着一丝不喜。
天晟宴有天晟宴的规矩,谢珩是在提醒她,今夜的天晟宴,不能动武。
慕容映看着谢珩的脸,才反应过来,看着手中的一截断剑,她才意识到,自己如果真出手了,是在打脸。
于是,她倒退着,急忙道:“抱歉。”
谢珩微微颔首,他不会对一个女人有什么脸色的,他再次开口:“大概宋小姐是不愿意将自己的小狐狸给让出来的,不知道慕容小姐还愿不愿意进行比试?”
慕容映的脸色变得很凌厉,她看向宋晚致,然后落到小夜身上:“我要比!”
她一定要将这个少女完全的碾压!
一个乡野村女而已,算什么东西,只要过了天晟宴,她就会让她生不如死!
谢珩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手。
接着,有侍卫抬上来事先准备好的画屏,共宣纸画笔若干。
小夜眨了眨眼,看着画屏上展示出的一幅浓墨重彩的画,有些摸不着头脑。
“姐姐,她们干什么呀?”
慕容映冷笑道:“哼!既然不能武试,那么,便文试。难道你还不知道,你选的月季,是因为你选择比画?”
她很想说一句,就你那样子,也能会画?
小夜是个很诚实的人,于是她挠了挠头:“可是,我不会画画呀。”
众人看她的模样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小夜看向宋晚致:“姐姐,怎么办?”
宋晚致微笑道:“不会,就现在学吧。”
小夜点了点头:“是哦,反正挺简单的。”
于是,她捞起了袖子。
其他人都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现在学?这丹青上的功夫,一靠天赋,二靠勤奋,没有十年功夫,怎么可能有点积淀?而眼前的这个小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时候,恐怕十年除去也就刚出娘胎的样子。
这小姑娘,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而慕容映显然就从容多了,作为世家子女,哪怕再不济打小也是接触这些东西的,更何况按照她的血脉,在这方面本来就是天才。
调墨,铺纸,拿笔,滚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旁边有三炷香,已经点燃了一炷,三炷香燃烧完,那便是结束的时候。
小夜挠了挠脑袋,觉得还是有点麻烦,于是她看了看慕容映,拿起笔。
可是很明显,她拿笔的姿势很怪异。
周围传来絮絮的声音。
“哎,果然是乡野来的,竟然连笔都拿不来。”
“现在昭都,便是平民家的小女打小也会学写字,这个小姑娘竟然不会。”
……
小夜有些脸红。
额,以前不会,现在学就好了,姐姐说过的嘛。
她放下了笔,然后到了那画屏上面。
那画上是一片月季花,是前代名家的手笔,绢丝已经泛黄,旁边盖着大印。
大家都奇怪的看着她,这个少女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就在大家纷纷猜测的时候,小夜干脆,一屁股坐在了画屏前。
而后,她的手盯着那幅画,转头问:“那个,我可以摸摸不?”
旁边的礼官看向谢珩,谢珩点了点头。
得到准许之后,小夜便开始伸出指尖一点点的抚摸,一边摸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
大家面面相觑。
这个小姑娘到底要干什么?
看画还能看出朵花来?
口中念念有词难道是在召神?
画神也没有啊。
别人没听到,但是靠得近的谢珩却听到了,然后,他要很努力才能控制住嘴角的抽搐。
因为,小夜的翻来覆去的念着这样一句话。
“这是苹果,这是绿豆糕;这是苹果,这是绿豆糕;这是苹果……”
好吧,把月季红花当成苹果,将绿叶当成绿豆糕,这实在是,画风清奇,非人也。
慕容映间歇时间抬起眼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而后,继续作画。
香灰落,一炷香燃尽。
第二柱香,再燃。
小夜依然在看,慕容映依然在画。
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小夜。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大家都觉得小夜注定会输,但是一点反抗都没有,大家又觉得挺无趣的。
局外人,总是看热闹的多,有忍不住的开口:“喂,第二柱香都快燃尽了,小姑娘你画的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