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清却看了一眼顾成礼,然后朝着顾长庚点点头,说道:“好。”
又问:“什么时候?”
顾成礼顿时吓得手脚发软,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提起一股子劲来,就要朝着顾成得撞去。
不管怎样,先跑了再说。
别说顾成礼这会儿手脚发软,又狠狠的挨了一顿打,哪怕是平时,他的力气也不如顾成得,自然不可能撞开顾成得。
只是,因为事发突然,顾成得来不及做些什么,倒是被顾成礼撞得脸上发白。
顾长庚对顾成礼,连失望的情绪都没有了,只是淡淡的说道:“先把他绑起来,等贵人走了再说吧。”
对于他们这些庄户人家来说,皇商家的嫡公子,极有可能变成乐途县财神爷的沈四少爷,的的确确当得起贵人二字。
顾长庚让有福陪着沈四少爷去看蚕茧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都知道顾长庚口中的贵人是谁,闻言都点头同意了。
顾成礼看闯不出小院,嗷的一声朝着顾长庚扑了过来,跪在顾长庚面前,抱着顾长庚的腿就说:“爹啊,儿子真的知道错了,您打我吧,您骂我吧。儿子发誓,随便您怎么打,怎么骂,儿子都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
“爹啊,您是知道的,儿子我从小身体就不好,我求求您了,不要开祠堂,请家法啊,儿子受不住的,绝对受不住的。”
“爹啊,您可是我亲爹,您绕儿子一命吧。”
……
顾长庚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顾成礼一个。
顾成礼看顾长庚这里走不通,便又跪到顾刘氏的面前,说道:“娘啊,我爹要打死我了,您快帮儿子求求情吧,娘啊,儿子真的知道错了,您帮儿子求求情吧。”
“儿子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孝顺我爹。”
“娘,儿子求您了,您就帮我求求情吧。”
“您最慈悲不过了,平时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地里的虫都要拿到树林子里头去丢……娘啊,您救救儿子吧,您也不会忍心,看到儿子被活活打死吧……”
“儿啊……”顾刘氏摸了摸顾成礼的后背,捶着【胸】口开口:“是娘的错,娘没把你生好,是娘的错。娘是真希望,当初没有把你生下来……”
“如今你要被拉去执行家法了,娘这心里头真的是,像是有一把刀在里面绞一样。你说你爹,你爹他咋就不早点求了你三叔公,开祠堂请家法呢?”
“他若是能早一点狠下心来,他也就不用一把年纪了,还要受那牢狱之灾了。”
顾刘氏说着,狠狠的在顾成礼的背上捶了几下,又道:“娘不希望别的,只希望你真的会被打死,那样,娘就放心了,免得你再祸害你爹,你两个弟兄,还有你的侄儿侄女们。”
“娘就当没生过你得了。”
顾刘氏刚刚开口的时候,顾成礼还心中一喜,以为自家老娘心疼了,愿意给自己求情了,哪知道后来的话,却……
顾成礼丢开顾刘氏,跌坐在地上,拿手撑着,往后连退了好几尺,有心想放几句狠话,又怕把人触怒了,真活活打死他。
越想越害怕,干脆坐在地上,嗷嗷的哭了起来。
顾成礼哭声一起,顾长庚就面无表情的对自家另外两个儿子说道:“成仁成信,你们去找根绳子来,把他给我绑了,再把嘴堵起来,免得扰了贵人看茧的心情。”
“嗯。”顾成信率先点头,往跑屋里去,不一会儿,就找了一根长长的手指粗细的麻绳出来。
顾成礼连忙往院墙边上跑去,攀着院墙往想要爬出去,还没跑到院墙边,就被顾成仁给抓住了,死死的按在地上。
顾成仁和顾成信将顾成礼绑了个结结实实,又拿破布把嘴给他堵上了,这才丢回院子中间。
顾长庚又道:“丢去柴房吧,要不然万一一会儿贵人到咱家来,看到他这副模样,污了眼睛,那可就不好了。”
顾成仁和顾成信依言,拽着顾成礼往柴房而去。
而顾长庚口中的贵人,沈四少爷沈时行,正在同有福说话:“顾有福,既然你说这些蚕都是你们家的长辈,去县衙里头育的种,那本少爷有个提议,你要不要听一听?”
☆、267.第267章 沈四少爷的殷勤
沈时行随着有福参观顾家村蚕户家中的蚕室,旁的不懂,却能看出来这每家每户的蚕室,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不管房间大小,通风都极好。
每间蚕室的地上都铺着一层干净而又干燥的草木灰,听有福说,那些灰是每天都要扫,扫完之后又要重新撒上的,为的,就是吸湿,这样收获的茧壳才会更加干燥,品质也更好。
所有还没有吐完丝的蚕茧,都一排一排的,挂在竹子做的架子上,茧壳摸着还有些软,但是,不管是晃眼看去,还是挨近了仔细看,那些茧壳都是洁白无瑕,几乎没有半点污渍的。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好像这整个村子,每家每户的蚕茧摸上去的软硬程度,都是差不多的。
也就是说,所有的蚕茧的收获时间,都是差不多的。
在得知这都是因为全乐途县的蚕户都是统一育种之后,沈时行忍不住开口了:“顾有福,你刚刚说,你们整个乐途县的所有蚕种,全都是你家中长辈,上县衙去育的种?”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有福一脸骄傲的抬头,看着沈时行说道。
沈时行随口夸道:“啧啧啧……看不出来啊顾有福,你家的长辈们,可真是挺厉害的。”
说着,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的道:“就是……”
“就是什么?”有福看着沈时行问。
沈时行扯了扯嘴角,说道:“本少爷就是觉得,你们这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有福顿时不满起来,皱着眉头,看着沈时行,拖长了声音道:“哎,沈四少爷,您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沈时行笑着摇头,随后看着有福说道:“本少爷倒是有个主意,你听不听?”
“你先说来听听。”因为先前沈时行的话有些问题,有福这会儿连敬语都不用了。
沈时行也不在意,摸着下巴说道:“既然从选种到蚕种的保存再到育种,都是你们一家人独立完成的,甚至连种都是你们自己挑了来留的,那为什么你们非得要帮县里头去赚这个育种的钱呢?”
“不如,你们就在自家育种,让县里的百姓们直接在你们手上买蚕种,只要价格不变,我想,百姓们应该更喜欢从你们手中购买吧。”
“毕竟刚刚可不只一户人家说过,这乐途县的老百姓的养蚕技艺,都是你教的,让你们赚点蚕种钱,也无可厚非嘛。而且,你们也没多收钱,只是按照从前官府的价格在收嘛。”
有福撇撇嘴,说道:“育种室修起来可贵了,我们可没那么多钱。”
“而且,蚕种如果按照之前杨大人在的时候的价格来算的话,其实也赚不了多少钱,每季就比我们去县衙育种多赚一点点而已。”
“如果按照那个被抓住的狗官定的价格来算的话,别说大家会有意见,就是大家都没有意见,我们也不能那么心黑啊。”
“而且,我们去县衙育种,是算了劳役的。”
“劳役的事情,本少爷帮你们解决。而且,本少爷可以帮你们出修育种室的钱。至于说蚕种的价格……本少爷给你们一些补贴如何?”沈时行再次摸了摸下巴,看着有福说道。
一听沈时行的话,有福就警惕起来,怀疑的看着沈时行,好一会儿才说道:“无事献殷勤……沈四少爷,您究竟想干嘛?”
“不干嘛啊。”沈时行嬉皮笑脸的看着有福说道:“你不要这样嘛,本少爷又不什么坏人,用得着这样提防本少爷吗?”
有福脸上的怀疑更加明显了,看着沈时行道:“四少爷您当然不是坏人,您之前不是就说过嘛,您是在商言商,可不是会随便把钱拿出去扔的人。您会平白无故的,帮我们修育蚕室?我看不太可能吧……”有福一边说,一边还摇了摇头。
沈时行说道:“谁说本少爷是平白无故的,要帮你们修蚕室了?本少爷那是有条件的。”
有福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来。
沈时行不轻不重的在有福的头上拍了一下,说道:“收起你那副表情,本少爷虽然是在商言商,可本少爷不是奸商,我们沈家行事,向来讲究个互利互惠,不会行什么恶事。”
“好吧……”有福也觉得沈时行的话有些道理,便看着沈时行道:“沈四少爷您的条件是什么?您先说来听听?”
沈时行当即说道:“条件很简单,凡是在你们家订蚕种的农户,都要签订一份契约,收茧之后,所有的茧都只能买给我们沈家。当然,你们家也一样。”
有福把头摇成了一个拨浪鼓,说道:“不行不行,这样一来,岂不是您说蚕茧是多少钱一斤,我们就得以多少一斤的价格卖给您?您要是故意压价怎么办?”
沈时行把脸一板,一个爆栗敲在有福额头上,说道:“本少爷是那样的人吗?”
有福气呼呼的看着沈时行。
“你这小丫头,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啊。”沈时行说着,自顾自的开口继续说道:“蚕茧的价钱随行就市,而且,本少爷还能给你们吃颗定心丸,不管市场价格如何,本少爷保证最低收购价格,不会低于三十文。上不封顶,下有保底,本少爷够诚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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