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观后感慨良久,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何种征伐,都要保护好无辜的百姓,减少他们的伤亡。
尘落读完也不觉为之落泪不已。
《吕氏春秋》说:察己则可以知人,察今则可以知古。
这字字珠玑,深深敲在她心里,让她也跟着思念起家乡,思念起早已不复当年强盛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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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天冷下来,不久柱国、大司马、绥德公陆通薨世,大司马一职也因此空悬。
宇文邕遗憾之余,开始深思应该把这掌有兵权的职位交给谁。
宇文直为此时常入宫拜见,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大司马之位关系重大,他们兄弟同根,希望可以让他胜任,与此同时,他又言宇文宪曾是宇文护的党羽,让宇文邕不可信任他。
宇文邕只道齐公的为人,他心里有数,让宇文直莫要再有所怀疑。
而在他看来,这个弟弟总领兵马,独揽威权,绝不是好事,所以一直没有明确回答他关于官职之事。
转月,宇文邕亲率六军讲武城南,又巡行羌桥,召集长安以东军队中都督以上的官员,按情况分别给予赏赐。
尘落听说讲武之事,心里不免又泛起了嘀咕,可如今时局刚定,他身为帝王用这些手段去加强权利,收拢人心,了解国家的情况,富国强兵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没有什么权利去责怪,应该支持才是…
她这么想着,心里也舒坦了许多,只是令她吃惊的是,他回宫后不久,便在朝上宣布以赵国公宇文招为大司马。朝中为此议论纷纷,却也无人出言反对。
这个名字,她听过,人想来也见过,只是对其人,她终究感到陌生。
但能让邕哥哥选作大司马的人,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她也因此对此人多了几分好奇。
下朝后,宇文邕来找尘落同去含仁殿请安。
叱奴氏见了他们,闲话几句家常,便开始询问宇文直的情况,说起宇文直为了帮他的忙在她这里开了杀戒,也让他这个做兄长的好好照顾,多多重用于他,他们兄弟齐心才是天下之幸。
宇文邕应着是,心中却有些不快。
他真的不明白,那日,母后因为堂兄之死问他怎么敢杀?如今却提及豆罗突此功…
或许是亏了这弟弟的话,母后不再计较他们在她面前诛杀宇文护,但这话中有话地讨要官职恐怕也是豆罗突的“功劳”…
若当年是豆罗突当的这个傀儡,不知道母后会怎么做?现在又会否帮他说这样的话?
先前,自己为了方便行事,以母后思念豆罗突为借口,在他被贬官后许他居住禁中,以方便探望。如今大局已定,豆罗突虽归了旧邸,却仍仪仗便利,时常在禁中走动…
叱奴氏见儿子陷入思考,轻垂眼睑,一手搭着身边的侍女站起身来,淡淡开口道:“我有些累了,你政务繁忙,也早些回去吧,不必在这里陪着了。”
宇文邕闻言,看着母亲在侍女搀扶下准备往内殿走,只得恭送她离开。
直到她们离开,他依旧矗立在殿中没有动,可渐渐攒紧的拳头却暴露出他此刻的忍耐。
尘落察觉到他的异样,牵了牵他的衣袖,柔声唤了句:“邕哥哥。”
“先回去吧。”宇文邕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向外行去。
“恩。”尘落应声跟上他,紧了紧他的手,“对了,邕哥哥,一会儿回去我给你煮茶喝?我最近新研究出一种口味,有点甜甜的那种,混合着月季的味道,我一喝就特别开心,你肯定也喜欢!”
见他不说话,尘落想了想又道:“那个,我想起来前几日画了一副你的画像准备送给你,结果这几日给忘记了,回头…”
宇文邕停下脚步。
尘落一个没留神,直直撞到他身上。
突来的疼痛让她忙捂住鼻子。
“没事吧,撞疼了吗?”宇文邕见了抬手帮她轻轻揉了揉。
尘落按住他的手,又踮着脚尖,揽住他的脖子,撒娇道:“没事,不疼不疼,只是没想到我刚说回头,你就真的回了…陛下如此厚爱,人家又怎能不担心你?你看你这眉毛皱的,多难看!还有呢…你最近胡子长得这么长,乱得都像老公公,一点不精神,回去我帮你刮刮怎么样?绝对让你精神焕发,英气逼人。明日早朝,满朝文武都要对你刮目相看!”
宇文邕心里一暖,为她的关心,也为她这样一本正经的胡扯,他禁不住轻笑出声:“怎么?难道在夫人眼里,我现在不是英气逼人?长点胡子多有威严?这应称作英明神武和美须髯才对。”
“恩…”尘落低头思考了下,手不老实地摸了摸他的胡子,表情严肃:“显得好老,而且比我老好多…”
宇文邕闻言愣了一瞬,栖身逼近她一些:“夫人胆子不小,竟然敢说朕老?那朕这老人家可要好好□□□□你。你说是把你也变老点好,还是晚上让你看看朕是怎么年轻?”
尘落听出他话语间的意思,又被他这越来越近的气息扰得有些眩晕,忙抬手轻轻捶了他一下:“还在母后宫里呢,你就不正经…”
“要你说!”宇文邕边笑手边在她腰间游走。
尘落瞬间觉得寒毛立了起来。
下一秒,腰间就传来阵阵酥麻酸痒,她求饶着,他却依旧不放过她。
“我错了…我错了…陛下饶命,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她窝在他的禁锢里轻轻喘息着推他。
宇文邕停下来看着眼前面犯潮红满眼委屈的人,又玩味地勾起她的青丝绕在指尖:“先放过你,晚上再罚…”
“…”尘落顿觉冷汗直冒,他还要继续…可是不知为何他这霸道的样子,竟让她心动又欣喜。
她喜欢他霸道的样子…
“邕哥哥…”
宇文邕闻声看向她。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老了…你会不会喜欢?…”
“你觉得呢?”
“我怎么知道…”尘落撇过了头。
宇文邕闻言,还在她腰上的手又开始蓄势,逼问道:“当真不知?”
尘落一个寒颤,轻轻推开他的手:“我当然相信邕哥哥,不过你是帝王,你生命中有很多责任比我重要,也注定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要是到时候我变得很难看怎么办?你还会有更漂亮更年轻的妃子吧…”
见她声音越来越小,宇文邕捧起她的脸,将她未完的话全数吞下。
“你是对自己没自信?还是不信任我?”宇文邕放开她的唇,见她呆呆地望着他,好笑道。
尘落觉得这话他以前似乎也问过,可能前者更多些吧…
他是个优秀的男人,是很多女人的梦,却是她的真实。
有他这样宠着,她应该知足才对…
她笑着摇了摇头,窝进他怀里,心里似乎被什么填得满满的,甜蜜四溢。
见她不说话,宇文邕调侃道:“不过你会不会嫌弃我?现在都觉得我大胡子显老,要是我白发苍苍的时候怎么办?”
“那个时候估计我也白发苍苍了…彼此彼此,怎么敢嫌弃你…真到那时候才能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那样的事情世间几人能拥有,我一定会觉得自己很幸福的!”
“嗯…”宇文邕埋首进她发间,闻着她的发香,“落儿,你只属于我,所以不许离开我!我会让你感受到那种幸福。”
“还真是□□…”尘落小声嘟囔了一句,语气却难掩喜悦。
“哼。”宇文邕勾着唇,又笑道,“那又如何?你若敢离开,我就派人把你抓回来。总之天涯海角你都要在我身边!”
“霸道!”尘落又嘟囔了一句,“陛下先前生我的气时不来看我,怎么就不许我哪天生气了偷跑出去散散心?而且你不是很忙吗?哪有时间天天和我一起…”
“哟,皇兄和嫂嫂真是恩爱。”一个不协调的声音突然响起。
尘落闻言,脸一红,也顾不上刚刚的话题,轻轻推了宇文邕一下。
宇文邕没有松开,反而将箍在她腰间的手更紧了几分,不知道是在证明刚刚所说的那话还是其他。
他看向宇文直,眸中隐隐闪过不悦。
宇文直拱了拱手:“皇兄,你怎么把大司马之位给了豆卢突(宇文招的字)?弟弟我从诛杀宇文护开始可是功劳卓越…”
“你们兄弟长幼有序,你年长于豆卢突,怎能不为地官司徒,反而处于下列的四官?朕给你这职位不就是为了褒奖你的功劳?”宇文邕敷衍着答道。
宇文直被他一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闭了嘴。
“没其他事的话,朕先走了,母后刚刚去休息,等她醒了,你好好陪陪。”
宇文邕说完,便拉着尘落准备离开。
行出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道:“对了,开春后要为太子选一府邸。如今民生凋敝,应以节俭为上,朕不想给太子大张旗鼓的新建。前几日让人看了看各个旧宅的方位,你的府邸似乎位置最佳。你居住多年,也该换换新的,所以朕考虑将你的旧府收回做太子东宫之用,再给你找座新的。近段时日,你可以多去其他的官宅看看,挑个喜欢的,选定了朕再令人帮你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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