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落似乎在回答他,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清醒的时候总在想事情,今日难得自由,就让自己痛快一次!”
“你这是何苦?”
“来喽!”小二将酒端了过来:“姑娘,这是上好的竹叶青,口感清醇甜美,不知道是否合您的意思?”
尘落点头示意他就这个了,拿起酒壶一杯杯给自己斟起来,时不时还吃上一口腊汁肉。
这酒口感甘甜,果然好喝。
宇文宪见她喝个不停,按住了她的手:“你小心醉了?”
尘落笑着推开他的手:“没事。不醉怎么痛快!你没听说过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吗?!这么好喝的酒一人喝也可惜,要不你陪我喝?这个钱我出了,不欠你。”
她边说边倒了一杯递给他:“其实我以前不爱喝酒,还很诧异我二叔和九叔为什么都嗜酒如命,现在喝着喝着也能理解他们了。有的时候,不清醒是一种幸福,虽然是不负责任的幸福,却能好好享受这酒中的快乐!”
宇文宪迟疑地接过她递来的杯子,仰脖一饮而尽,又看向她:“你若是只为灌醉我,恐怕…”
尘落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自己酒量不及你,也没想灌醉你,你不必多虑。我只是心烦找人陪我喝,你不愿意,我自己喝便是。”
说完,她又拿起自己盛满酒的杯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轻巧地挪到嘴边给自己灌下,又开始一杯杯的喝起来。
宇文宪眸色一暗,抬手去拿桌上的酒壶,不想她继续这样下去。
尘落明白他的目的,把着酒壶不放,抬手胡乱挥着他,还不忘给自己继续灌着。
她渐渐觉得酒劲上来,头开始犯晕。
几次下来,宇文宪才终于抢下酒壶。
他掂掂手中几乎空了的壶,又看看她,叹了口气:“真不像你!”
“连你都这么说…看来我真的变得很糟糕。难怪他都厌恶了我…”尘落疲惫地支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脑袋,眼神迷离地望着杯中残余的青黄色液体,吟道,“‘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鸡弦’这句子好像是你们周国的文人写的?这酒我第一次喝?果然味道好。难怪能有如此闲适的句子去歌颂。小二,再来一壶!你要不要也来点?”
“好了,别喝了,而且你这句也不应景。”宇文宪见她已有醉意,上前轻声道。
“兰羞荐俎,竹酒澄芳…”尘落指着桌上的空盘,“那再点点菜,应下景,不过这个钱你出,不算我欠你的好不?我还想再喝点…”
宇文宪又是一声轻叹:“知道你有文采,我是粗人,没皇兄懂得多…不过你不擅饮酒还喝这么多,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你就不怕晕了以后我做什么?”
尘落傻笑起来,看着眼前晃动的“几个”人影,眼神越来越迷离:“你不会…虽然不怎么喜欢你,但是你这个人还挺好的,我知道你不会趁人之危…要不当年在战场我早就被你占了便宜!…而且你这么尽忠的人,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你这话说得哪里像个女孩子?不过第一次见你你就不像,我还真是难得被你夸一次…”
“你刚说给我找个地方栖身,不送我回去是不是真的?”尘落揉着有些痛的头,渐渐趴倒在桌上,“那就这么定吧,有劳齐国公…”
“就是她!”一个人的声音打破了屋中的气氛,宇文宪回首望去,看着一个人带着一些士兵走了进来。
士兵见了他,忙行礼道:“齐国公!”
尘落勉强抬起沉重的头,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认出是她去的第一间当铺的掌柜…
他来干什么?怎么带了兵?她今日好像确实不是一般的倒霉?
她想起身,却觉得浑身没劲,又软了下去。
宇文宪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好好坐下,又抬手让士兵们起来,问道:“你们这是?”
“禀齐国公,是他报了官,说是有个姑娘偷了价值连城的玉笛…”士兵将事情一一告知了宇文宪。
宇文宪看向那人,又看向趴在桌上的人儿。
这丫头还真是能惹事,出宫时间不长惹了这么多麻烦。
他吩咐士兵们先退下,只留下掌柜和统领两人。
“你说她偷了东西?你怎么知道是偷的?”
掌柜紧张地低着头,小心斟酌道:“回…齐国公殿下,这姑娘来当铺的时候,行头怪异,又拿出如此值钱的玉笛,实在奇怪。而且据小人观察,那玉笛所用的玉乃西域所产,在我周国也只有两个地方可能有…”
宇文宪心中明了,抬手打断了他:“你小心谨慎是好事,不过此事只是误会,那玉笛绝非她偷盗的东西,这件事情就到这里,不要再去声张,否则…”
掌柜感觉到宇文宪锐利的目光,忙应了句诺。
宇文宪又掏出几两银子递给他:“这是感谢你举报的赏赐,不过记住我的话!”
掌柜忙谢恩离开。
宇文宪又吩咐了几句侍卫的统领,让他将此事的消息封锁,若是他再听到与今夜有关的传闻,定按军法处置。
因为平日里他在军中的威望,侍卫统领并未多问,恭敬地领了他的命令,准备离开。
“等下。”宇文宪叫住他。
统领停住脚步,又回身问他有何吩咐。
宇文宪余光看了眼身后的人,淡淡道:“去找辆马车来…”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办,男二这模式,宪哥哥果然越来越让人喜欢了。。。我不是故意黑邕哥的。。。但是男二的效应总是这样明显。。。
第34章 重归深宫
简介:重失自由守深宫,敷衍来使言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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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统领找来了马车。
宇文宪淡淡瞥了一眼趴在桌上已经睡去的人。迟疑片刻,上前打横抱起她,将她放进车里,又亲自驾车向宫中行去…
回头看向沉重压下的幔帐,他仿佛看到她在里面轻皱秀眉的模样。
“对不起”…
他轻声道,他知道也许她醒了会恨他,会说他不讲信用。
可是她是皇兄的夫人,又生性单纯,大大咧咧。
一个女子深夜在街上乱晃,虽说带着功夫,但是毕竟身份在那里,她也不知道遮面避个世,或者扮个男装掩人耳目…
如今惹出这么多麻烦,要是再继续流落民间,早晚会让人知道身份。
而且他的侄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万一他不肯干休,今晚的事情被传出去,终归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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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坐在麟趾殿中,看着眼前的信和破碎的面具,不自觉地攒紧拳头。
她说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他何时有过两意?!
她竟然会留信逃走?!竟然会毁了面具?!她把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把他当成了什么?
若是明晨传出她失踪的消息,那周国的颜面何在?!他的颜面何在?!
还好舞依发现的及时,他已经令神举将这个消息封锁,又让长孙览带着亲信去找,只希望堂兄的人不要发现才好。
“陛下,齐国公有要事求见。”宇文神举匆匆进来禀报道。
宇文邕手一顿,将信收了起来。
这么晚了,毗贺突来做什么?
带着疑惑,他还是迎了出去。
宇文宪站在车边,恭敬对他抱拳行了一礼。
宇文邕见了更加诧异。
他看向宇文神举,似是询问他这马车怎么都驾到这里了?
见神举没有说话,他打量着马车,淡淡道:“这么晚了?有事吗?”
“臣弟可能无意发现皇兄丢的东西,所以特意进宫来交还给皇兄。”宇文宪也将眼睛瞥向车子。
宇文邕隐隐明白了什么,他几步上前,撩开车帘。
一股酒气铺面而来…
他不禁紧锁眉头,待看清车中昏睡的人儿,心里踏实的同时没来由地冒出一股怒气。
“她怎么了?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宇文宪回过身看向自己敬重的兄长,声音不卑不亢:“皇兄不必担心,她只是醉了…我在街上撞到乾附要对她无礼,所以顺手帮了忙。本想直接带她回来,可她不愿意,后来见她饿了,所以才带她去吃东西。只是不想她要喝酒…”
宇文邕听后抓紧了帘子,语气带着不庸质疑的强势:“今日之事,你知道要怎么做?”
宇文宪感到一股寒气,忙拱手道:“皇兄放心,臣弟已经安排妥当,不会让人知道今日在城中的是她…”说完,他又担忧地望向车中的人。
宇文邕放下帘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今日多亏了你,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宇文宪应了句是,又犹豫道:“皇兄,臣弟斗胆。她喝这么多酒只是想麻痹自己,忘记不开心的事情…而那些事情,皇兄应该比臣弟更清楚…”
宇文邕闻言,敛眸看着垂下的帘帐,没有说话。
“臣弟告退…”宇文宪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不知立了多久,宇文邕才声音平淡地开口:“神举…”
“属下明白,今日之事一定不会传出去。”宇文神举会意,不等他说完便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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