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之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什么都看不见,只是看着手中的剑,反复的在鬼修的身上擦拭着,试图把方才的鲜血擦干净,说:“你的血,不配与他融在一起!”
鬼修气结,却明白如今的苏逸之早已沉溺于懊恼之中,攻心计的挑拨,说:“哈哈哈……苏逸之,你这一辈子真是没用,上次误伤了秋氏后人,这一次却几乎杀了自己的大哥,真是罪人!别说他们,换做我,我都不信你!”
这句话似乎极大的触动了苏逸之,他冷漠的不顾无情与无名在一旁会被剑气所伤,居然一剑避开了鬼修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平凡到丑陋的脸,却在那一剑的剑气所伤之下,人皮面具也割裂开来。
他伸手,试图解开鬼修最后的伪装,身子却为之一振,原来是萧允明抓住了他的衣角,而那惨白的人,是如今的他唯一能够看到的人。
萧允明闭上了眼睛,因为太累,可手却依旧抓着,虚弱的说:“他早有交代,苏家人不可杀秣家皇族。他一生被族人称为卖国罪臣,难道……你要让他在死后,在背上这……弑主叛国的……罪名吗?”
苏逸之看着鬼修毫无一丝惧意的脸,冷冷的说:“他只是托付于你,与我……何干!他,我非杀不可!”
名扬不曾想苏逸之那样温润之人,如今居然变得这般偏执,心疼萧允明眉间的无奈,哭着说:“逸儿,不要……听听你大哥的话,身为苏家子孙,理应遵照你爹的遗愿才是!”
苏逸之的眼睛眨了眨,手里的剑却依旧高高举起,说:“苏家子孙?我怎么觉得……我比一个外人还不如!”
说完长剑即将要刺向鬼修,却听到远处传来的一声:“小心!”
白铭迎面飞来,用手中的纸扇挡住了准备从身后偷袭苏逸之的黑衣女子,她旋转躲开,手持短刀,说:“北冥尊客,你不要多管闲事!”
云若飞站了起来,看到白铭出现,即是庆幸却又是害怕,她脑中又想起那些并不吉利的画面,转身埋怨后一步追来的北帝耶律宏,说:“你不是说,会看好他的吗?”
“怪我吗?”耶律宏摸着自己有些红肿的额头,说:“武功我本来就不如他,更何况他长期服用冰凝丸,对一般的毒药都会抗拒的!”
白铭与苏逸之背对背,低头看着如今的萧允明,丝毫不惧怕对面的黑衣女子,蹲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怎么样?如今!”
萧允明听到了白铭的声音,眉头终于是舒缓了,轻松的说:“你还是来了!”
“没办法,放不下自己徒弟和你!”白铭笑了笑,说:“看来,情况比我们想的都要来得糟!”
“是啊,我觉得我足够小心了!却还是……人不能胜天啊!”萧允明说:“白铭,鬼修可以死,可杀他的人绝不可以是他!你能答应我吗?”
苏逸之不为所动,似乎在遗憾方才为何自己没有被暗算成功,可萧允明与白铭的话,他却还是一字一句的听了进去,他恍然顿悟,冷笑的说:“你信他,她也信他,你们也信他,所有人都信白铭,却独独不信我!呵呵……太过讽刺了!”
白铭站了起来,背对着苏逸之,笑着说:“正因为相信你,所以大家才选择隐瞒你!难道如今你变得这般,不正是因为他们信你,所以才选择一直隐瞒吗?”
苏逸之摇着头,再一次的举起长剑,说:“但愿如此吧,可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他!”
眼中最后的那一抹嗜血,剑与胸口不过毫厘,黑衣女子即使想救鬼修,却发现挡在他前面的人早已变成了残忍的北帝耶律宏,不敢轻举妄动分毫。
而此时,慕容秋水不知何时到了苏逸之的身边,纤细秀美的手却一把抓住了那剑刃,触目的鲜血,伴随着无情等人的诧异,一滴一滴落在白雪之上。
苏逸之看着与他一样,今日方才得知真相的慕容秋水,难得正视,说:“放开!”
慕容秋水说:“我懂你如今的委屈与懊恼,可是……他是你大哥,他三番两次救你,你欠着他的,还记得吗?”
一脸倔强的慕容秋水,在此时说得每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病相怜,苏逸之似乎终于是听了进去,因为那长剑也开始没有了原来的凌厉与杀气。
慕容秋水继续说:“你可以埋怨所有人对你的隐瞒和不信任,但是……你却不能听不到如今王爷对你的要求!当然……如果你依然要杀鬼修,那……就让我动手吧!因为明王府上下每个人,都对他恨之入骨!”
说完慕容秋水便放心的放开了那把剑,满是红血的手,禁锢的抓着鬼修的下巴,举着一粒药王,虎视眈眈的说:“我说过,我是个大夫!”
“慕容秋水,你个贱人!”鬼修仿佛受到了极大地冒犯,却不能反抗,因为无情点住了他的穴道,否则他宁可死,也不愿被区区慕容秋水这样触碰,只是继续骂:“你居然敢碰我,快放开!”
慕容秋水高傲的脸,冷漠的说:“我也说过,这药其实是毒药,我们王爷的苦,你是不是也应该试试!”
说完,慕容秋水便将毒药放进了鬼修的嘴里,然后用满是鲜血的手,重重的不停蹂躏着他原本受伤的地方,逼着他吞下了毒药。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输了
那黑衣劲装的女人显然不忍鬼修收到如此痛楚,想越过耶律宏杀了慕容秋水,却见鬼修眼中的暗示,再提醒她如今的敌强我弱。
黑衣女子心中酸楚,终究在冷血无情,他依旧还是顾念着青梅竹马的那点情分,鼻头一酸,唯有按照计划。
鬼修的伤口鲜血直流,比起慕容秋水脸上的冷漠与从容,他即便冷汗直流、春色惨白,却依旧嘴角挂着那嘲弄的笑容。
蚀骨穿肠的剧毒,让他开始流出黑血,偏偏鬼修癫狂,居然开始冷笑,说:“慕容秋水,你以为你现在做的事,就……可以弥补过去你是如何对萧允明的吗?错了,你在6年前就错了,你这一辈子,只怕永远都还不起!哈哈哈……”
萧允明仿佛之间似乎就要睡着,却在听到那句“慕容秋水”之时,又微微的扯了扯苏逸之的衣角,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后,便虚弱费劲的借助名扬的气力,坐了起来,温柔的唤了一声:“秋水!”
慕容秋水慢慢的放下那泄愤的手,却不敢看萧允明,只是依旧毕恭毕敬的说:“王爷,秋水失礼了!”
萧允明浅浅一笑,却吃力的伸出了他的手,用一种他独有的温柔,却偏偏融化了此时慕容秋水的所有逞强,虚弱的又唤了一声:“秋水,过来!”
同样的一句话,10多年前,病弱的萧允明第一眼见到落魄的慕容秋水之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过去种种,今日重现,只可惜故人依旧,却世事无常,今非昔比。
慕容秋水再也无法故作坚强与冷静,什么骄傲与才女,统统都不及这简单的几个字来的有分量。
当年的她是罪城之人,无人肯留,三餐不饱,颠沛流离。然而,毫无出路的他们揭下皇榜,来到明王府,衣裙褴褛、面有污垢,唯有两个清冷的大眼睛打量着病入膏肓的萧允明。
那时候的他只是看着躲在慕容峰身后的她,说了句:“你叫秋水?真是好听,秋水,过来!”
就这样的一句话,她留了下来,在南朝有了安身立命之地,也成就了坊间的佳话,成为了所有女子的楷模。
她像小时候一样,胆怯却又乖巧的跪在萧允明的身边,冒犯的紧紧抓着他的手,甚至慢慢的将他放到自己的怀里,却泪如决堤,说:“秋水来了,王爷有什么吩咐?”
萧允明满足的依靠在她怀里,说:“小时候毒发之时,先是父皇抱着我,后来便是你抱着我,那时候被我咬的伤还留着吗?”
慕容秋水点了点头,说:“留着,可是不痛了!”
萧允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扯了扯另一只手中苏逸之的衣角,似乎有话要说。
苏逸之蹲了下来,只为让萧允明不再费力,可心中却堵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不安到害怕,甚至也有些无措。
即便什么也看不见,或许因为是双生子,萧允明还是感受到了苏逸之的所有情绪,笑着说:“可能你不知道,我每次看着你,我就告诉我自己,原来我的模样是这样的,原来这张脸本来也曾属于我啊!”
名扬听到这句话,心中酸楚痛苦,摇着头,说:“别说了,都别说了,无论你长什么样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
萧允明笑了笑,说:“如果我不姓萧,我真想唤你们一声,好证明我的确是苏家人。”
苏逸之只是继续安静的听着,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答应萧允明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不了口,说不出话。
萧允明继续说:“你一直问我,为何要代替你做这吴南城主,还被打入天牢!其实……其实你真的错了,他当年托付于我的遗书早有交代,其实我才是真正的吴南城主,只可惜我被鬼修盯着,根本什么都不了,只好让你冒险多年。”
“所以,那半卷遗书是真,是你刻意给他在转交于我吗?”苏逸之冷冷的问题,陌生的称呼,却刚好让身后的云若飞听得一清二楚。无心也罢,刻意也好,听者如今早已有心,故而心碎失落,即便委屈到心中空洞,却也终于承认如今二人之间再无往日的半丝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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