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劝慰自己,自己也算半个江湖儿女,要不拘小节,心胸开阔,无论她婚前发生了什么,只要婚后和自己相亲相爱,就不要计较那么多。
他松开她,自己坐了下来,又用她之前用过的杯子倒了一杯水,慢慢的喝了一口,“放心吧,我不会休你的。”
沈寻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还能的想上天呀,你还休我,“是小爷休你。”
他邪魅的笑了一声,“你脾气这么坏,我好心娶了你,你还不感恩戴德,居然敢休夫。”他也心里努力,想把几天前的事儿都忘了,像以前一样和她好好相处。
沈寻看他嘴角的笑,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不好,那意思好像我是街上没人要的流浪狗,你好心收留一样,上前把他拉了起来,用力推了几下,她虽然习过武,但是力道相比段长风来说还是微不足道,他哪里会在乎,不过还是腾腾后退几步,因为他熟悉房间的结构,知道身后是什么。
几步退到后面的新床旁,又趁势倒了下去,沈寻双手推空,也跟着倒了下去,娇小的身躯完全趴在他身上,她还是很生气,就想把他大骂一顿,把这几天,心中的不快都发泄出来。
“你个大骗子。不要脸,死变态,娶了我,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别觉得你很亏似的,要亏也是我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她连珠炮的滔滔不绝,完全没意识到现在这个姿势很暧昧,气氛也很微妙。
段长风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声音脆生生的,脸也是红艳艳的,说的狠话,却一点杀伤力也没有,扬了扬嘴角,“鲜花插牛粪,你想想谁是鲜花,谁是牛粪?”
“当然是你是牛粪,我是鲜花了。”沈寻想都没想就说,拳头还不停地打的他身上,又想着,两天前都知道自己要成亲了,居然喝到大醉,逛窑子,难道是想婚前再放纵一次,更气了,拳头也更密了。
段长风蹙了蹙眉,看着她一脸茫然无知样子,这种感觉真是太好,本来心里是很怨恨她的,当时还在想,就算把她娶回来,可能两人也回不到从前了。
但是现在发觉,可能是用情太深,对她还是没有丝毫抵抗力,看着她骑在自己身上,红着脸嘴里不停怒骂的样子,他反而平静下来了,十分悠闲自在的把手臂枕在头下,一副看好戏又享受的神情,闭着眼睛,清闲又自在的养神。
“再想想,谁是鲜花,谁是牛粪?”
沈寻听他居然又重复了这句话,挠了挠头,真的认真的想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脸腾的就红了,开口怒骂道,“段长风你流氓,不要脸,下流,就知道欺负我,占便宜。”
段长风被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给逗乐了,他的寻儿永远是这么可爱。
沈寻看他闭着眼睛,枕着胳膊,嘴角含着轻佻的笑,一副悠然自得,舒畅无比的样子,又看到自己竟然骑在他的腰上,这姿势太过辣眼,不由得身体发起烫来,她眼睛眨了一下,连忙下来。
段长风闭着眼睛,但是动作却很快,双臂倏地就到了她的腰间,他她还没起来的,身子又趴了下去,脖子太疼,没撑起头,嘴巴还准确无误地压在他的薄唇上。
段长风一个翻身,把她笼罩于身下,低头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摩挲她的脸颊,眼神不自觉的流露出柔情,
“这么主动的把我扑倒,还说我欺负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沈寻红着脸瞪了他几眼,你才不讲理,强词夺理。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你都这么主动了,我们是不是把正事办了?”
“你敢?”
“我怎么不敢?”他反问,这世上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只看他想不想。
我还未成年呢,身体没发育完全,对身体损害很大的,至少也要等到成人礼才行。
“你之前答应过我,成了亲也不能碰我。”沈寻脱口而出。
段长风拧了一下眉头,其实他的心结根本就没解开,不让碰,让他心里的感觉不太好。
“还有,你为什么骗我,大婚前你都敢去逛窑子,还和那个谁抱在一起,不守夫道,你还没跟我好好解释呢。”沈寻看他,还敢摆脸子,我还生气呢。
不守妇道,哈,这几个字真的说到了他的痛处,本来已经克制的烦躁又重新涌了出来,他冷笑一声。
“我没骗过你,我的字叫长风,只是很少知道,我母亲姓段,在外行走的时候都是用这个名字,没告诉你真实身份,那是因为不想让你有压力,在一起自在一些,希望你是看中我这个人,而不是其他,还有你怎么知道我逛窑子,我喝醉了,但是可以保证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很亏啊,沈寻把脸转向了一边,反正不想看他,推了他一下,“酒后乱性,也不是今天才有的。”
段长风墨黑的眸子有光轻轻流转,但是心中也有异样的感觉,他怎么理解,她都是……醋意,心里有些暖意,再开口,嗓音也暖了些,“我说的是真的,到是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行得正坐的正,不像有些人偷偷摸摸,打野食,招蜂引蝶。”沈寻冷哼一声。
段长风扯了扯嘴角,心里有些凉意,自然想到了不好的事,哼,坐直了身子,“今晚……”
“不洞房。”沈寻噘着嘴说,听他敷衍了事,好像懒得跟自己解释一样,让她心里很不爽。
负气说了这句话,本以为他会放下身段哄自己,那天的事就原谅他了,谁知道他居然站起了身子,态度很和暖,内容很气人,“我知道你今天累了,我在这儿怕影响你休息,你早些睡,我先到书房去。”
说完还真迈开长腿,开门出去了,你大爷,段长风,你有毛病啊,是不是不行啊,沈寻看着被掩上的门,心里烦闷,是不想让他现在碰自己,可是不让碰,和他不碰,这是两码事好不好。
你有本事就别过来,她眼珠子转了几圈,计上心来,段长风,走着瞧。
☆、049:寻儿,你在欺负我。
沈寻看着屋子里就剩自己一个人,冷哼一声,莫名其妙,早就知道他有精神病,还时不时的间歇性复发,阴阳怪气的,不过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结婚综合症,突然间角色的转变,有时候让人心里难以接受,这个是要慢慢适应的,自己不是也很紧张吗?
还有自己烧了他的信,又抗婚肯定让他知道了,会不会还知道点其他的,早知道他是个小气的男人,无论知不知道,小爷又没给你戴绿帽子。
她自以为找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不过居然敢这样对自己,我这个人牙龇必报,绝不会助长这种气焰,敢对我冷暴力,你当我是省油的灯啊,新婚之夜不洞房,禽兽不如。
她心里并没有特别生气,作为一个受过现代礼教洗礼的人,并不认为新婚之夜非得洞房,白天忙活了一天,晚上洞房质量肯定不好,在她内心深处确实有些排斥这么早就有那个什么行为,如意果是一个古代女子,遇到这种事肯定会哭哭啼啼心情低落,而在她这里并没有这么严重。
她本来就是那种想的很开的人,从小没有父母,在舅舅家长大,舅母天天甩冷脸子,她如果心胸不够开阔,早就被气死了,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允许自己在悲伤里停留太久,因为上天给每个人的一天时间都是一样的,你伤心了一个小时,快乐就少了一个小时。
况且嫁的不是皇老伯,而是自己心里还算喜欢,呃,其实很喜欢了,的那个人,足以把一切不愉快都掩盖住,所以她心里只是有一点郁闷,但也不至于郁闷的要死要活,所以,段长风娶到她这种人算是赚大了。
不过也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承认心里是有点小脾气,还是专门针对他的,没事儿还想找他麻烦呢。他现在明目张胆的搞事情,那我就只好肆无忌惮的来配合你,一起把事情搞的更大。
沈寻一手环胸,一手摸着下巴,苦思冥想,心里其实很轻松的,在沈家无论说话做事,她都还有所顾忌,在慕寒月面前更是畏手畏脚,哪怕在老哥面前,也得考虑一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有在段长风面前,无论他生气还是高兴,她从来都没怕过。
玛德,好困,先睡觉,独居惯了,突然身旁睡个人。小爷还不习惯呢,把身上的大红嫁衣脱掉,随手一扔,扔到门口,两只脚一甩,把鞋子甩到龙凤喜烛前,揭开被子,钻进了被窝,没多久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段长风其实并没有去书房,新婚之夜,如果他去了书房,到时候流言蜚语传扬开来,只怕会有人说,王妃不受宠,不想让她受这种委屈。
他在门口的长廊上,轻轻地踱着步子,之后又半躺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背靠着后面的木柱,两旁花木扶疏郁郁葱葱,一阵清风吹过有些凉意。
天上一弯新月,在水里映出倒影,看着面前的湖泊微微起着波澜,波光粼粼,几片树叶打着旋转落入水中,引来几尾鲤鱼以为是美味,争相啜食,欢快的游弋,搅碎一池水,也搅碎了一弯月,他心温柔得抽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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