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也跳下马,赶了过来,段长风听到脚步声,头都没抬,气定神闲地说:“你还是不要看了,免得害怕。”
沈寻不服气,不就是个死人吗,谁会怕,她走上前,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心吓的拔凉拔凉的,不禁心惊肉跳,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捂住眼睛,怕段长风说她胆小,深呼一口气,又把手拿开,只见那人整张脸皮一惊被揭下来,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她忍住眼睛的不适。忍住想呕的冲动,又把脸转向一边。
只听段长风说:“此人剑法极快,一剑毙命,伤口只有一点,几乎没有流血,并且位置很准,看来杀手经验比较丰富,死者衣物破烂不堪,倒像是乞丐。”
沈寻又定了定心神,瞅了一眼,拿起一根树枝,拨弄了一下死者蜷曲的手,“手指纤长,皮肤细腻,应该是个非富即贵之人,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乞丐或者普通百姓,常年劳作,为生活奔波的人,手不会如此圆润光滑。”
段长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露出赞许,“没错!那问题就来了,为什么要毁他的容,为什么要让他看起来像乞丐?”
沈寻努努嘴说:“死个乞丐,当然没有人会在意,就是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或者是隐藏什么,只不过这样做,有时候会欲盖弥彰,弄巧成拙,”
“如果不是乞丐,家里少了人,家人一定会报官的。”段长风自言自语说:“就算报关官,谁也不会想到是这个乞丐,案子可能最后不了了之。”
段长风站起身,拍了拍她头,说,“看不出来,你还有些小聪明,敢不敢帮我把死人抬到路边儿?”
“别拿你摸过死人的手拍我。”沈寻连忙把头侧向一边:“我敢,我敢先跑。”
说完就自己先跑到了路边儿。
☆、019:这个毒中的有点严重。
沈寻费力地从一人高草木中,钻了出来,看朱重还没回来,就问:“朱重会不会追上了那个凶手?”
段长风观察了现场之后,就把那个死尸从草丛里拖出来,放到路边,自言自语地说:“放这边就容易被人发现了,最好我们去报官。”之后听到沈寻的问话,又说:“他追不上。”
“追不上?追不上,你还让他去,你不去?”沈寻丢给他一个大白眼。
“我也追不上。”段长风把尸体放好,那人轻功不错,接着又蹲下来,仔细观察。
这是看上瘾了啊,还是看出感情了,在草木中看,又拉出来看,你不是牛逼哄哄的吗,也有不行,追不上的时候啊。
“你看此人的手,虽然皮肤润泽,但并不紧致,可见并不是年轻人。”段长风一边看,一边说,“衣服虽然褴褛脏乱,但是衣物的料子却是上乘的,可见衣服是被人故意撕破的。。”
这不是废话吗,小爷早都说了,不是普通人。
沈寻这时真的很佩服他,看到那么一张脸,他居然不吐,不呕,还能心平气和的。
“你看他右手拇指和食指。”段长风把死者的手拿起来,仔细辨别。
沈寻头皮有些发麻,眯了一只眼睛去看,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索性硬着头皮蹲下来,怕什么呀,鬼都见过,不就是一个死人嘛,他能把自己怎滴。
“你都不感觉害怕吗?”沈寻心底些发怵。现在天差不多都暗了下来,旁边的野草,野树随风沙沙作响,寂静的可怕,显的特别阴森可怖。
“一个死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身为练武之人,见惯了人生死,遇什么事更应该冲到前面,如果你觉得怕,就坐马上去吧。”段长风依然低着头说,“哦,我没有别的意思啊。”
沈寻咬咬牙,没有别的意思。干嘛说出来,我本来也没想到别的意思,你这么一说不是提醒了我,小爷也是练武之人,如果坐马上,不显得我很没用,她蹲下来,尽量不看他的脸,试探了几下,拿起那个人的右手,冰凉刺骨,她忍不住浑身哆嗦一下,发现此人的拇指和食指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掌心也有。
“这个人可能拇指和食指拿某种硬物。长年做一种动作,但这个硬物,绝对不会大,这说不定是一条线索。”沈寻连忙扔掉手里的手,这眼睛被荼毒的厉害。
段长风点点头,笑着看了她一眼说:“说的没错,如果比较大的话,那绝对不会用捏的,而是用握的,那么他的老茧不会在指头上,而会从虎口到掌心连成一片,而不像现在呈点状。”
沈寻撇撇嘴,这个谁不知道还需要你说出来吗?
“段长风,你看,听我的走小路没错吧,走大路你能遇到死人吗?”沈寻挑挑眉说。
“遇到死人很好吗?”段长风摇摇头,这是什么逻辑,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我经常听说一个普通的杀人案,最后可能勾起个弥天大案,所以这可能就是起大案,你要是侦破了,一不小心就成神探了。”不走小路,有这机会吗?沈寻摸着下巴得意的说,又突然想到手摸过死人,连忙嫌弃的,又把手放了下来。
“你经常听到?”段长风有些好奇,她今年才十几岁,刚刚的那番见解确实出人意表,但是实在想不出,她怎么可能接触过大案。
“呃。”沈寻清了清嗓子,迟疑片刻说:“书上看的,特别是那种破案的书。”当然,电视也看过,《神探狄仁杰》从一部看到四部,《狄公断狱大观》研读几遍。
那不经常,狄公发现一个手指,然后拿着手指欣赏半天,然后脑洞大开,揪出了一个惊天大案!
段长风蹙了蹙眉,站起身拍了拍手,“好啦,我们去报官吧。”
沈寻努努嘴,跟上了他的脚步,刚走出两步,又听到一阵吵杂声,接着又听到一声:“喂,那两个人别动!”
“不会把我们当凶手吧?”沈寻一惊,“还不快上马跑啊!”
“我从来都不会逃跑,只会光明正大的走。”段长风神态自若的说,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一样。
哎呀,你个傻逼,节骨眼上,装英雄,我大天朝都有冤假错案,何况是你这未开化的古代,你以为当官儿的都是狄仁杰啊!
这时只见一群官兵打扮的人,已经来到面前,为首的是一位英俊的蓝衣公子,神色凝重的看着地上的人,又抬头看了段长风和沈寻。
天呐,被官府的人撞上了,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这位公子……”沈寻一脸讨好的笑着看着他。
“站着别动。”蓝衣公子拿剑一指,沈寻连忙把手缩了回来,接着剑就架在她的脖子上。
这时,那些官兵哗啦把他们两人围在中间,手握长刀跃跃欲试。
擦,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又看向自己,忘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会已经换了男装。
看段长风站着稳如泰山,神色如常,负手而立,是那种泰山崩于顶,而不动声色的神情,你妈,一到关键时刻就装逼,不过能装也是一种气质。
那群官兵看向死者的脸,都忍不住皱眉头,闭眼睛。
蓝衣公子,依然用剑指着沈寻,他妈就知道捡小的欺负。为什么不拿剑指段长风。
“公子!”沈寻刚开口,只觉得脖子上的剑,又用了些力。
“你不要说话,你们俩鬼鬼祟祟,一定就是杀人凶手,不要耍花招,否则我一剑结果了你。”蓝衣公子瞪着沈寻说。
沈寻斜眼瞟了一眼段长风,大爷的,平时牛逼哄哄的,武功也是高深莫测,这眼看着自己被人用剑指着了,他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你他娘的这几个人收拾不了吗?
“你看他干嘛,问你呢?”蓝衣公子怒吼道。在本少眼皮底下,还想相互传递信息。
“这位公子,你能不能先把剑拿开?”沈寻皱皱眉头,这任谁被剑指着都会不开心。
“拿开你想溜是吧?”蓝衣公子又握紧手中的剑,用了些力。
靠,你不拿开就不拿开呗,干嘛说一次,你用一下力,再说几次,这剑都刺肉里了。
“公子,我和你无冤无仇,我和这个人也就是从这里经过,和你一样,看到有人被杀,就好奇过来看看。”沈寻无奈开口解释,又冲段长风皱着眉头。
可你看那个SB,好像置身事外,都是自己的事儿一样,沈寻忍不住伸腿踢了踢他的脚。
段长风目光暗了暗,向她投一个坚定的眼神。
沈寻顿时觉得自己心里有底儿了。
“谁会信你?你们俩鬼鬼祟祟,人一定是你们杀的,现在跟我到官府走一趟吧。”蓝衣公子神情冰冷的说。
我们俩这么气宇轩昂,英俊潇洒哪里鬼鬼祟祟了。
“这杀人可是大罪,不能乱说的,你说我杀人,就杀人,你有证据吗?”事已至此,沈寻反倒平静下来。神情自然地很多。
“你要证据是吧?”蓝衣公子剑尖儿动了动,说了一句:“蹲下来。”
沈寻无法,只得蹲下来,天,实在是不忍直视,为什么倒霉的总是自己,段长风就能离得那么远。
那蓝衣公子看到地上的死者时,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惊肉跳,扯了扯嘴角,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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