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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这个寡我守定了 (秋华胜)


  父皇还等着自己回去,交付这江山社稷。
  薛密紧紧捏着拳头,脸上甚至还带着柔和的笑意:“韵拾定是有主意了,不如说来听听。”
  “其实臣倒有个主意。”傅砚之站起身来对着薛密拱手一礼,然后再次看向了卫瑜,“只是要委屈卫兄了。”
  不待太子发问,傅砚之就大步流星的走向了不远处的卫瑜,也不过三两步的功夫就站在了对方身前。
  傅砚之如今已挺拔矫健的身躯所投下的阴影将端坐在椅上的卫瑜完全笼盖,他同样对着卫瑜拱了拱手,压低声音道:“卫兄,委屈了。”
  “什——”卫瑜的疑问还未出口,就被一记老拳打断了所有的声音。
  “韵拾!”坐在上首的太子也被惊的猛地站了起来,伸手欲拦时便听到了傅砚之接下来的话。
  不过须臾之间,傅砚之又是三拳挥了出去,只不过这三拳不同于刚刚是打在对方脸上,而是打在小腹等柔软肉厚处。傅砚之一手抓住卫瑜的领子将对方从椅子上微微拉起,另一手高高抬起,满脸的怒色与圆睁的怒目使得本就姣好的脸庞更加鲜活了起来。可那双薄唇中吐出的话却字字如钉,让这小院中的数人都惊在当场。
  生平头一遭被直接打脸的卫瑜捂着脸颊伤处,很有些呆愣愣地与傅砚之四目相对着。那双清亮的凤眸中此时满是自己看不透的情绪,还有极致的嫉妒。嫉妒?明明该是自己嫉妒他!卫瑜突然有些心慌,甚至完全忘了自己是当着太子的面被打了,他放下捂脸的手紧紧攥着腰间的香囊,却依旧无法从傅砚之的目光中挣脱出来。
  公主……卫瑜心中忽然一动。
  “公主病危我确实心慌意乱,如何?”傅砚之的声音比平日大上许多,远远传出院中,“自公主救我一命后我确实心怀仰慕,又如何?”
  说罢便是使力一搡,将被这话惊呆了的卫瑜连人带椅推翻在地,然后撩袍跪在了太子面前。
  滚了满身灰尘的卫瑜被赵苔地拉了起来,低头看向傅砚之时却莫名觉得自己还是在仰望着他。
  薛密已然明白了傅砚之的意思。太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勃然大怒:“傅砚之!公然在孤面前妄论公主殴打驸马,你好大的胆子!”
  “殿下。”跪在那里的傅砚之抬起头直视太子,“公主还未大婚,卫瑜并非驸马。”
  “你!——”从未被如此顶撞过的太子竟一时语塞,他抿唇看着跪在地上的傅砚之的头顶,余光却扫向依旧呆呆半躺在那边没有反应过来的卫瑜。
  傅砚之之急智果真不同寻常,只可惜卫瑜没他这般的本事。
  已在心中盘算好了路数的太子甚至在忆起傅砚之方才的“大胆发言”时还有余心去想,这样的本事脾气其实与阿婉十分相当。
  果真可惜了。
  那边卫瑜也终于反应过来,他双手撑地从地上起来大步走至傅砚之身边站定,完全顾不得锦衣上的灰尘,在咬牙切齿地瞪了傅砚之一眼后强压下怒气向着薛密道:“太子千岁明鉴,今日果真不是卫瑜没有容人之量,实是他傅砚之欺负到了臣的头上!就算臣身份卑微,但公主的名声绝不许他如此玷污!”
  薛密却是蹙眉揣手不声不响。
  卫瑜只觉得脸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胀痛着,舌尖点过的地方腥甜泛咸。他嘬了嘬伤处,将带血的唾沫一口啐到傅砚之身前的地面上,脸上全是世家子弟毫不掩饰的傲气:“殿下既舍不得傅砚之,那卫瑜便自去了。”
  说罢草草行了一礼,一撩袍角径自出了门。
  当卫瑜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月洞门中时傅砚之才微微抬起头来对着太子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笑容。
  薛密看他难得如此鲜活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随机半弯下腰去凑近傅砚之耳边道:“你好大胆子,孤不过问问你有何主意,竟不等孤点头便自己做主!”
  傅砚之的声音清澈而明晰:“臣之心意,真切无欺。”
  “好一个真切无欺!”薛密直起身时脸上已满是怒色,他右手握拳掩住咳嗽,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孤这里用不了你这样的直白人!今日的话但敢有一字露出去辱了嘉和公主颜面,孤便让你生不如死!”
  太子冷着脸转身便走,只留下了跪在原地的傅砚之和一句话在这院中。
  “别跪在这里碍眼。赵德水,收拾东西,速回京探看公主!”

  ☆、第35章 ·目标太大

    第35章
  时已夏初,石榴花早攀枝头。
  薛密负手踱步而出,本来匆忙的脚步却在石榴树前停了下来。太子微微抬头,看着近在咫尺处坠在青翠枝叶间的火红花朵。
  “今年榴花开的真早。”薛密举手摘了一朵下来,花瓣上晨露点点湿了手指。他将花拈在指尖细细把玩了一忽,才抛给身后躬身立着的小太监,“这倒是好兆头。好好收起来,待回京了拿去给公主看看。”
  说罢便昂首阔步大步而去。
  待京中事了,阿婉的婚事也该摆上日程了。多子多福……
  捧着花的小太监缩了缩脑袋,看了眼掌心中火红的石榴花又看了眼并没有立刻跟上去的高集,一张脸上五官全聚在了一起:“哥啊,这闹的是哪一出?”
  此时出门在外,高集手中并没拂尘等物就直接冲着小太监的脑壳锤了上去:“你管哪一出?我只知道你伺候不好这花儿就哪一出都看不到了。”
  小太监被锤的一缩脑袋,却也不敢把手中的花儿弄掉了。他眼珠子转了又转,到底忍不住追上自家干哥哥低声问道:“您说,方才那傅公子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还真是不要命了,竟是什么都敢问。”高集冷觎了他一眼,却又重重叹了口气,“管他真心假意,看的还不是贵人的心意?”
  一句话尾音高高的吊起,就像这太子身边最得力太监方才在院中高高吊起的心一般,再没个着落。
  很快傅砚之小院中的事就已传了个遍,要是不出意外要不了一个时辰便会远远的传进接下来要接驾的官员们耳中。卫太傅嫡孙准驸马卫瑜负气而走,武威将军庶子伴读傅砚之因着肖想公主被逐出太子身边,而素来身娇体贵的太子千岁也因着两个得力手下的争风吃醋大动肝火引发寒症不再露面。
  这回东宫的脸面实在是丢了个干净。
  其实大家都知道,太子爷哪是因为寒症不露面呢。事情一传出来,本是精心策划的接驾全都心照不宣的隐了下去。
  而众所不知的是,在太子行驾匆匆启程之前另有一行三骑六马疾驰出了这江南小城,向着千里外的京城而去。
  换马不换人,日夜兼程不眠不休。不论是依旧肿着张脸的卫瑜还是抿唇不言的傅砚之,都与一马当先快了半个马身的太子一般目光坚定无心外事。只因他们知道,千里之外的京城之中,早有人翘首以盼的等着他们归来。
  八百里快马加急尚需近两日夜,他们却要更快上一些。
  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的薛云图扶着盼儿的手臂走至妆台边,由着宫女为她打扮。她看着铜镜中很是失了颜色的脸庞,随手挑出一朵珠花放在一旁:“今儿就带这支,才叫娇弱不胜力。”话音却又一转,“盼儿,哥哥应该快到了吧?”
  这还是“公主侍疾重病”后的三日内,薛云图第一次提起远在江南的太子。
  正在为公主梳头的盼儿应了声“是”,手上不停很快便梳好了一个简单又不失精致的发髻。盼儿知道公主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所以并没分出多少精力在应答上,只一心一意的为公主整理妆容。
  薛云图果真是不需要听别人说什么的,自顾自玩了会珠钗,待梳好头后便转过来由宫女上妆。在点了口脂的银棒即将触到她的嘴唇时,薛云图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开口问道:“那你说,傅公子是个什么样人物呢?”
  薛云图眼帘微垂,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为自己上妆的宫女,嘴唇微动就能险险碰触到那微凉的口脂。
  此时盼儿的手很稳,没有惊慌的样子。可是薛云图的下唇上已沾染了一丝猩红。
  “奴婢……奴婢不知。”
  “不知?”薛云图哼笑了一声,从她手中拿过了银棒,转过身来自己对镜细细涂抹着,“你到底侍候了他一场,怎么竟一点都不知道呢。”
  盼儿已跪了下去,整个人摆个不停,却呐呐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
  今日所用的口脂,是鲜红如血的正红色,是往日里的薛云图几乎没有用过的颜色——只除了前世出嫁与自戕的那两回。妆点完后薛云图便抛下了银棒,镜中人已是妖艳不可言,正红色极好的遮盖了苍白的状态,欲盖弥彰的意味浓郁非常。
  薛云图终于回过身来,看向跪在那里的盼儿,说出的话宛如救赎一般:“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与傅公子并没什么瓜葛。不过多事之秋,提点你一句罢了。”
  盼儿不过伺候了傅砚之几日便被自己要到了乘化宫贴身服侍,以当时傅砚之的伤势与小小伴读的地位绝拉拢不到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但前世皇兄登基后一朝得志的年轻朝臣想要拉拢一个曾在危难时照料过自己的小小宫女却并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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