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陌浅笑着,平日里冰山一般的面孔难得的在夏梦凝面前温柔起来,他低着头,正好可以看见夏梦凝的头顶处,也可以感觉的到夏梦凝滴落在自己衣衫上的热泪。
夏梦凝哭了一会,吸了吸鼻子低声问:“东陵陌,你……疼吗?”
问完这句话,夏梦凝才觉得有些多余,这样的伤口,怎能不疼呢?
抬起头来看向东陵陌时,夏梦凝却见东陵陌皱着眉头,俊颜上有些委屈似得,夏梦凝吓了一跳,东陵陌却轻声笑道:“好疼,可是知道你能好起来,再疼我也会忍住。”
夏梦凝别过脸去,冷声道:“东陵陌,我不会感动的,纵使你做再多的事情,我也不会感动……”
话还没说完,便被轻轻的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夏梦凝一怔,正欲挣开来,就听见头顶处的东陵陌轻声的叹了一口气,近乎乞求的口气,“所以,为了让我的心能不那么痛,就给我一个拥抱好吗?”
夏梦凝全身僵硬,她忽然想起那一晚在竹枝园里,知道自己为长孙允过了蛊毒时东陵陌的眼神,那一晚在树林里,东陵陌近乎疯狂的眼神,和那把尽数没进他身体里的匕首。
夏梦凝有些恍惚,这么多日子,似乎东陵陌并没有伤害她,想到这里,夏梦凝似乎一下子想通了什么,问:“那一晚我和长孙允差点被那女子杀害,那箫声,是不是你吹的?”
东陵陌轻笑,夏梦凝感觉得到他胸口处的震动,就听见东陵陌道:“你好聪明!”
这话说完,东陵陌便伸手将夏梦凝的身子推开,双手搭在夏梦凝的肩膀处拍了拍,眨眨眼睛道:“回去吧。”
夏梦凝看了他一眼,清晰的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舍和难过,她忍下了心里的那点不忍心,转头往回走,背后的东陵陌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冷风一阵接着一阵的吹着,他虽然穿着厚重的披风,却还是感觉到了自心中往全身散发的冷意,袖子底下的拳头已经紧紧地攥住,东陵陌感觉自己的眼泪刚从眼眶里流出来,便被风给吹散了。
自己何尝没有想过,将她带到一个说也不认识的地方隐居,然后和她粗茶淡饭一辈子,可是,若是真正的爱一个人,又怎能舍得让她委屈,不开心呢。
夏梦凝的开心和幸福都在长孙允身上,自己知道。
想到这,东陵陌猛然间转身,跨上了身后的千里马,绝尘而去。
夏梦凝到了城门处,果不其然便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停在城门口,夏梦凝心中一动,知道那是长孙允,她轻声的开口,唤了一声,“长孙允。”
那身影一动,却是又恍惚的摇了摇头,自嘲道:“定是幻觉……”
夏梦凝眼眶一酸,流出了泪水,她轻声的走过去,将双手放在他的脸颊之上,睁着大眼睛看向他,一字一句道:“不是幻觉,长孙允,我是夏梦凝啊。”
长孙允的身子一颤,他的眼中因为这句话而渐渐地有了着落点,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好半晌,眼中才涌起一阵狂喜,伸手狠狠得将夏梦凝抱在怀里,又是哭又是笑,“是凝儿,是我的凝儿……我的凝儿……我的凝儿回来了……”
夏梦凝顺从的被他抱着,好一会儿才抽出身子来看着他,伸手摸摸他的脸颊,道:“你瘦了好多,也憔悴了好多……”
长孙允看着夏梦凝的脸孔,开口道:“凝儿,我以为你会不要我了,世人都说我自负又骄傲,曾经的我也是如此,可是如今,为何我却一点自信都没有,东陵陌他喜欢你,他也可以为你解毒,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东陵陌将你带走,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夏梦凝心中难受,她跪在长孙允身前,伸手包住他的大手,看着他的眼睛,“长孙允,你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是你救下了我,往后的每一次和你相见,你都帮助了我,你没有嫌弃我的身份卑微,毅然的决定跟我在一起,我感动,你每一次在别人面前出面帮我,我也感动,你说过不舍得让我去面对这一切,我的心里更是感动,以前的我,只知道如何让自己过得更好,却从来不知道要好好的生活,以前我的生活里只有报仇和算计,可你的出现,却慢慢的教会了我如何过得淡然,长孙允,没有配与不配,东陵陌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动,可是我的心很小,你先来了,住下了,只要你不走,我的心就永远是你的了。”
夏梦凝一口气说完,轻轻的仰起头来,吻了一下长孙允的唇。
长孙允久久的看着她,眼中有感动,有惊讶,有幸福,也有复杂。
夏梦凝将脸颊放在长孙允的手上,轻轻的蹭了蹭,“所以,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你长孙允不是一个这样的人,你是自负骄傲的,你是聪明果断的,同样,我也相信你是坚强有主见的。”
长孙允心中感动的不得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在夏梦凝心中的地位,他的心里此刻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他只能伸手抱住了面前的女子,紧紧地,毫不留空间的,抱住她。
就像抱住了他的所有一样。
东陵陌回了西域,下马之后便疾步走回了寝殿,床上的被褥还在,东陵陌的动作忽然怔住,他的目光牢牢的锁住那雕花红木的大床上,心中的失落感骤增,像有一只手在紧紧地掐住自己的喉咙一样,东陵陌的心简直要被疼得发疯。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默默的坐在那大床的边上,一旁的侍女走上前来,紧张道:“大王饶命,奴婢一时疏忽才没有收拾……”
东陵陌摆摆手,“下去吧。”
那侍女见东陵陌没有责怪自己,急忙退了出去。
东陵陌转了身,伸手摸了摸那被子,这是夏梦凝盖过的被子,东陵陌苦笑着,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怎么会熟睡,在夏梦凝第一次醒来之时,他便已经有所察觉,他想看看夏梦凝的反应,可是却看见了她准备悄声的走掉。
所以他才睁开了眼睛,这种忍受着不去打扰的爱,是多么的深,东陵陌紧紧地攥住了那床薄被,忍不住流了泪,那泪滴滴落在面前的锦被之上,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水滴,东陵陌侧着身子,他想起了很久以前,有个少女在他的耳边说,“伢伢不怕,天不会黑,黑了有萤火虫,萤火虫会照亮黑夜……”
他想起了太多美好的曾经,这种一直支持着他活到今天的信念,却忽然没了,他忍不住将头埋进了双手指中,那泪水争先恐后的从指缝中掉落,这个九五之尊,在无声的哭泣。
门外,同样一脸心痛的映画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脸上也是冰凉一片,她狠狠得攥紧了手心,终于忍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换脸
于子染的祖父曾经是先帝亲封的镇国将军,立过不少战功,可惜到了于子染父亲的这一代人里,却都是平庸之辈,于子染的父亲死得早,几个伯父便霸占了他们的家产,逼迫于子染在外为其于家做事。
如今于家都是与长孙墨站成了一派,里里外外都是给长孙墨办事,这时候接到了于子染的来信,于家的首脑,也就是如今辈分最大的于子染的大伯父,便急匆匆地去了墨郡王府邸,将这事与长孙墨相交谈。
墨郡王府内,长孙墨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方灰青色的砚台,听完了于家人说的话,长孙墨笑了笑,对一旁坐着的绝赢子道:“先生,这徽州的青砚,向来都是一块足可价值万金,如今夏丞相在朝中独大,而且还屡得父皇的恩宠赏赐,看来夏家是要与王府结成一派了。”
说着,长孙墨便将那砚台猛地摔在桌上,用力之大,那方青砚被摔碎了一个角,在桌子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绝赢子笑笑,捋捋胡须道:“郡王既然如今掌握了这么好的先机,还是应该先下手为强,就算不能有用,也好给这些新势力一个警醒。”
长孙墨笑道:“先生的话正是我的意思,如此,咱们便这样做……”
入夜,尤若心正独自坐在床前发呆,门便被轻轻推开,良辰端着托盘走进来,悄声道:“小姐,主子来话了。”
尤若心微愣,转头看了看,自托盘上将那锦囊拿了下来,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良辰点头,恭顺的退了出去。
尤若心将那锦囊随手放在一边,双手托着腮看向窗子外的夜色,这几日父亲请了教习麽麽来教导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便是万劫不复。
自己真的要那样做吗,自己不甘心,可又能怎么办,母亲还在父亲的手里,若是自己能跑的了,受苦的便是母亲了。
这样想着,她便轻轻的侧过头,将那锦囊打开,锦囊里面放着一张小纸条,尤若心打开来看了,眉头不由得慢慢舒展开来。
若是这样的事情,那她便觉得有趣多了。
一改刚才的烦闷,尤若心嘴角挂着笑意,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坐下,雕花边的棱镜里映出女子姣好的容颜,前几日每日都食人心,这脸色愈发的好了起来,看来过不久便可以不用再吃这些恶心的东西了。
尤若心左手轻抚上自己的脸颊,慢慢的加深了笑容。
西域王宫内,东陵陌坐在榻上,目光久久的不肯离开夏梦凝曾经睡过的大床,面前摆了几壶酒,他伸手倒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映画知道东陵陌这几日全都是在借酒消愁,心里心疼的不得了,可是却又不敢上前去劝阻,只能安静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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