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当头的一名壮汉呸了一口痰,摸了摸嘴唇,嗤之以鼻的说道:“老子的军队怎么可能是王庭里那几个王八小子组起来的残兵若将?你说,你们是不是吉野派来的细作?”壮汉的手将长刀柄捏的更紧了些,仿佛只要谢夙卿说错一句话,他的刀就要落下来了。
听这话,这语气,这反应,谢夙卿敢肯定,他是乌鲁拉的部下,于是谢夙卿的心放了下来,她道:“雪里埋长龙。”
壮汉的眼睛一瞬间变的惊愕万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经风的汉人女子,她怎么会知道这句密语的?
“你可以回去通报你的王,告诉他,他的老友在吹着西北风,他要不要一起来?”谢夙卿露出舒心的微笑。
那壮汉将信将疑,但这个方案也不是不可取,他可以回去禀报他的王,只是谢夙卿若是王庭那边派来的细作该如何?壮汉迟疑,谢夙卿却在此时开口道:“我知道那处入口极其复杂,我可以不和你一同前去,就在此处等着,这样总不知道你们的入口在哪里吧,你若是再担心,就把他给绑起来。”
谢夙卿毫不厚道的一指指向了林夜,“这里只有他会武功,你们可以将他绑起来,这样总该放心了吧?”
林夜差一点就从顶棚上栽了下来,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咽不下去,手痒痒的想要把谢夙卿揍个鼻青脸肿,他林大队长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羞辱,这个女人居然让他做人质?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谢夙卿,你不要太过分了!”
一溜嘴,林夜把谢夙卿的大名都给报了出来。好在这里的人就算听了去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他们谁也没有发现,草丛里一条软软的蛇在游走,不时吐着信子,鲜血般的红艳,让人看了都觉得胆寒。
那蛇像是有灵气一般,听完这些话之后就悄无声息的游走了,落在一双戴满了铃铛的手中,那双手轻柔的抚摸着蛇的头部,轻声细语道:“来,告诉姐姐你听见了什么?”
“哦?谢夙卿?”
谢夙卿自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戏在她背后默默演着,而林大少爷,也绝不会想到,千防万防,防不过一条听得懂人话的蛇。
那些壮汉真的将林夜五花大绑起来了,林夜叫苦连跌,最后只能哀怨又忿恨的瞪着谢夙卿,谢夙卿一副没有看见的模样,很快,谢夙卿在原地等待着,远方有一行人策马而来,谢夙卿看见当头的两人,一个身姿挺拔矫健,一个英气十足,不正是乌鲁拉和阿卡兰么?
“嘿,谢姐姐!”阿卡兰老远的向谢夙卿招手,热情满满。
谢夙卿也向她招手,直到那一群人到了跟前,谢夙卿上前扶了扶下马的阿卡兰,道:“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阿卡兰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皎洁的笑容。“好久不见,上回我和哥哥好不容易去趟京城,你也不好好来陪我们玩。”阿卡兰嘟了嘟嘴,甚是可爱的模样,佯装生气的开口道。
谢夙卿也粲然一笑,道:“抱歉啊,那时候琐事缠身。”
阿卡兰也是知道当日的情况,那日太皇太后的寿宴,一个妃子无意落水,最后担责任的是谢夙卿,阿卡兰当时就想冲上前去给谢夙卿抱不平了,可是乌鲁拉拦住了她,和她说这不是她该管的事情。最后看谢夙卿交出了凤印,她虽不懂西楚的规矩,却能够猜出几分,谢夙卿一定是受到别人的打压,无奈交出自己的权力了。
那天楚胤还娶了一个皇后,这就更加让自己气愤了,她看乌鲁拉,想要得到了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却发现乌鲁拉自个儿也在喝闷酒,之后他们不得不回北蒙去,乌鲁拉却没有放过谢夙卿的一丝一毫消息,一路上回北蒙,都在打听关于谢夙卿的消息。
后来乌鲁拉还和自己断言,说谢夙卿要来草原了,他说,只要谢夙卿需要,他就会张开双手,给谢夙卿一个拥抱,草原之门,永远为她开启。
阿卡兰的思绪跑的老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谢夙卿与乌鲁拉已经交谈在一起了。
“为什么你和王嫂已经打好了招呼,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草原?”谢夙卿问道。
“我一直在留意你的消息。”乌鲁拉小心翼翼的看了谢夙卿一眼,发现她没有生气的迹象,才继续说道:“京城传来消息,说皇帝派你去守陵了,当时我信了,可是后来我转念一想,楚胤不是那样的人,不会真的让你耗费一年的光阴在皇陵里,说知道你要来草原,只能说这是直觉。我想,让王嫂先打扫好屋子,总不会让你无处落脚,有一日你到了蒙托,一定会去那间院子看看。”
谢夙卿的眼睛微微红润,她强力的保持微笑,最后只能化成一声:“谢谢你。”
谢夙卿感到今生有幸,能够真正见识到“雪里埋长龙”,自然真是神奇,这里别有洞天,真的算是一个秘境。
洞口设了五行八卦阵,谢夙卿在这方面可以算作是学艺不精,五行八卦阵是西楚的始创,这个八卦阵又是改良过的,只有世代乌藤王才知道它的解法。于是乎,在乌鲁拉的带领下,谢夙卿才能够安然的今日第二重天,只是这一关谢夙卿非常轻松的就度过了,还甚是得意的夸了自己两句,只是阿卡兰非常不留情面的告诉她这个事实:原来这里是有无数个机关暗器在等着她的,是乌鲁拉怕有意外发生,暂时关闭了。
在见识过这里的机关与陷阱之后,现在谢夙卿的心里有些不敢肯定了,乌鲁拉会不会听从自己的那个意见。
“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做?”谢夙卿决定,还是先看看乌鲁拉的想法,毕竟自己的那个方案,只能用于置之死地而后生,倘若乌鲁拉有更好的方法,自己的方法便不用提于台面上来说了。
第二百零二章 因为你是主子的人!
“如果可以,我会带着将士们杀回王庭去。”乌鲁拉的眼里斗志勃勃。
谢夙卿沉吟了一会儿,终抬头相对,那一眼,足以天崩地裂,她缓缓的,却十分有力的说道:“你斗不过他的。”
草原男儿善战,最忌恨的就是“斗不过”这三个字,谢夙卿仿佛能够看见乌鲁拉眼里的失落,挣扎,以及不可置信。
可是有些话,谢夙卿必须要说,“你比我更清楚吉野的实力,二十七年的老臣了,他是个受人爱戴的摄政王,而你,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王,百姓的想法很单纯,谁会给他们带来更高的利益,他们就会听谁的。你无法想像,在你离开王庭,出使京城的这些日子,他是怎样蛊惑他的民众的,所以,你若要杀回王庭,必须要踩着你们百姓的尸体去!”
乌鲁拉的目光渐渐变得沉着深沉,一双漂亮的眸子,暗暗流转着华光。还有一点谢夙卿没有说,就是乌鲁拉的身世。他是前北蒙王与汉人女子生的儿子,在这里的人看来就是一种不纯正,他若不用无力征服这片草原,还能用什么?倘若他有一战落败了,那便会被打成落水狗,所以他不能败。
“我有个法子,这个法子会让你失去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一听?”谢夙卿叹了口气,说道。
乌鲁拉睁大了他充满惊愕的眸子,原来谢夙卿早有打算,可是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愿闻其详。”
“你知道,雪里埋长龙还有一个意思吗?”谢夙卿在乌鲁拉耳边说了许久,她将自己的计划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说的某人目瞪口呆。
“这也太狠了……”阿卡兰听完,能说出来的只有这么一句话。
“的确,所以要不要用是看你们的,倘若你们要杀回王庭,我也乐意至极,陪你们一同杀回去,倘若你们选择……在这里解决一切,所有的罪恶便由我来承担。”谢夙卿郑重的说出这一段话来。
“待我考虑一下,给我一点时间。”乌鲁拉头也不抬,不敢看谢夙卿的眼睛,他害怕自己一看,会看见一双失望的眼睛,或者,会扰动自己的心智。
谢夙卿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决定有多么难做,所以,她会给他时间。
北蒙的史书上,有一段记载出现了一名不知名的汉人男子,在洪武二年,汉人男子以一人的力量,改写了整个草原的历史。
乌鲁拉终究是理智战胜了感性,而王庭里的人始终不会相信,有一个女人,摧毁了他们所有的梦,吉野更不会相信,有一个女人,一句话,让他二十七年的努力付诸流水。
王庭中,吉野在大床上酣睡,几个赤着的女人围绕他而睡,私密处只以轻纱遮掩,朦胧半透,欲拒还迎,遮了比没遮还要更加的诱惑人,好不糜烂的一个场景。
吉野梦中转醒,将身旁的女子肆意推开,仿佛那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唤了人进来给他洗漱,进来的宫女长的也是花容月貌,好不娇俏,吉野的眼神立即变得迷离起来,一手挑起那女人圆润的下巴,在她鲜鸡蛋般的脸上游走,一手揽上了她似水的腰肢,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又是一室的春光旖旎,只是这享受,只是属于吉野的,他肆虐的手将宫女的身体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宫女却不敢吭一声,只是眼眶中隐隐忍住了泪。
吉野压在她的身上,皱了眉,满眼的嫌恶之色,他的手捏紧了她的下巴,把她的下巴捏的咯咯作响,下一刻,他的手使劲一掰,那宫女的下巴都被他卸了下来,他恨恨的说道:“伺候本王是你的福分,你看你那一副哭丧的脸,送去喂马马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