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不信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会不晓得陛下是这里头最尊贵的身份,竟然还敢说出如此之话。
要与皇帝同住一间客房,可份恩德,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偏生被这个人如此大大咧咧,眉头都没有挑一下的说了出来。
邱绵泽欲动的步子也是顿在了那里,心里如同打倒了一瓶陈年的醋一般难受。
一开始,他只是单单的做出了那般行动,在和掌柜的商讨好之后,才发现自个儿竟是做出了这般的事儿。
然而,即是错了,他便将错就错了,也算是平了他心里的那丝不安,至少……
只是,他的心里再怎么想,却忘了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同样是虎视眈眈!
“怎的?不愿?”周子默眸子转了两圈,从几人身上绕过,然后若有若无的停在了那个已然把房门都紧闭了的屋里。
“几日下来,在马背上过得忒是不舒服,若是没有一张舒服的榻歇息一下,倒真的是有些于理不合了不是?”再次发问,语气更是多了几分不满,让得林大海眉头又是狠狠一皱。
一双带着白色浑浊的老眼偷偷朝自个儿陛下看去,只见他虽是不言一语,浅薄的唇却是微微抿在了一起。
当下心里不由一阵疙瘩,这明显就是处于他们陛下真正要发怒的边缘了啊!
咽了咽口水,林大海晓得自个儿是在里头插不上话了,弯着身子下了楼去。
佝偻的身子渐渐消失在几人的视野里,他还是去马车上把褥子等拿出来是正经,至于到底该如何……
林大海的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他也不晓得咯,在那个人过来了,很多事情,他便再也没有看透过了。
手里的匕首不晓得何时又出现在了手里,周子默轻声道:“不愿吗?即是如此,那我便去那里头待一宿罢,左右是讨一张榻几,哪里不是睡呢?想必,看在救命之恩上,那小东西也不好将我赶将出来罢?”
说道最后一句,眸子猛然抬起,直接逼视上那双眯成一条薄线的凤眸,毫不退让。
半晌,轩辕无泪眸子瞥过那隔壁的房间,心里不由一丝落寞,“即是如此,那便来吧,若是委屈了你,岂非是我们的过错了?”
说完,便转身朝里面走去,步子干脆得没有一点儿留恋,然而,心里头的千般滋味,他又能与何人道也?
他不是不想解决了此人,也不是怕了什么,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一路上的心力交瘁,饶是他轩辕无泪也是需要好好休憩一下的。
摸着那装饰得华丽异常的墙壁,轩辕无泪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这几日以来,他和她,都累了罢……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她是否已经想起了什么事情,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的身份。
而且,他也试探过了,除了有些神思不定,他的小女人,还是他那个会懵懵懂懂的唤着他无泪哥哥的小女人。
然而,他还是觉得,能够把这个小女人拥在怀里,那就还是自己的。
只可惜,现下,她竟是连这个也不他了。
意儿,睡吧,好好睡一觉,一觉过去,什么都还是原来的模样,可好?
至于,让他去与小女人一同在一个房子里……
轩辕无泪眼珠子都瞬间红了起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
了结了心事儿,周子默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只可惜里头的苦涩也一同被面具给挡在了里头,无人知晓。
看着横在自个儿身前的胳膊,周子默手腕一转,淡淡道:“怎的?又有事儿?”
“阁下若是要进去,还请把这些个东西收拾一下罢。”目光森然,转到那正翻飞的匕首上,邱绵泽淡定道。
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周子默叹了一口气道:“你倒也真是个护主的只是,我真想要做什么,你以为,你能够挡得下来?还是,你的那主子挡得过去?”
看着顿时愣在那里的人,周子默手里的匕首哧的一声在邱绵泽脸上划过,扬长而去。
哼!在大梁皇宫里,他没有门路让他的小东西不和他处在一块儿,如今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他还能这般听之任之?
他周子默就是再怎么心大也不至于可以这般,更遑论,只要一说到与换意相关之事,心眼儿就变得如同针眼一般的男人。
“待会儿你随我一同去地字号客房罢。”看到带着两个人抱着褥子上来的林大海,邱绵泽眸子闪了闪,点点头道。
地字号客房给谁的,他们自然是清楚。
倒也离得天字号客房不远,若有任何差池,不需要三息时间便可赶到,当然,这只是相对于邱绵泽这类功夫好的人而言。
而那些跟随的侍卫,住处自然是不需要他们费心了……
林大海看了眼那已然紧闭的两扇房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着身影快要消失在视野里的人,一张老脸都不晓得该皱成什么样了。
这可真真是,苦煞他了啊,方才发生了什么,到底如何了,这个邱统领至少和他说上两句啊,哪有这般弃人于不顾的啊。
也就在这时,另一间天字号的客房里,两个人相对而坐,眸子里皆是闪过一丝凝重。
“他们来了。”储莫言将手里的茶杯静静地搁在红木桌上,神色已然没有了往日里嬉笑的模样。
同样的动作,南宫逸的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眼神迸出一丝凌厉:“不止是他们,还有一个咱们意想不到的人。”
第二百四十四章这是北国璟王爷
想到那个堂而皇之的男子,南宫逸就是心里一阵不舒服,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冲了一点儿。
“还有一个,谁?”储莫言见自个儿本身安慰的话兑现了,整个人气势都足了几分,当下兴致勃勃的问道。
南宫逸原本寒着的脸顿时又沉了三分,冷冷地瞥了眼一旁等着答案的人,没有说话,直接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怎么样?可要动手?”等了半天,南宫逸就是不说,储莫言心里又是一阵计较,双手相互搓了起来。
这般久了,他也总算是可以能够在南宫逸面前再次大展拳脚了,让他晓得,影楼在他的手下,成了一番怎么的模样。
动手?南宫逸端着白玉茶杯的手微微一紧,嘴角不由自主的抿了抿,他又何尝不想动手,只是……
眸子里闪过一丝探究,南宫逸回头道:“老储,你若动手,能有几分把握?”
听到这个问题,储莫言的神色也正经了起来,隐隐有些几分凝重,“五成”。
五成。在心里暗暗忖度了一下这个数,南宫逸微微的摇了摇头。
这个把握不够,他不能拿意丫头的命去赌,更何况,还有那个人在那里。
他虽是恼那人没有把意丫头给照顾好,但他还是想先问问清楚。
“先别动手,老储,五成把握,不够。”摇了摇头,南宫逸冷静道。
大掌在红木桌上一拍,上头托盘里头的白玉茶杯都被震了几震,连带着几滴泛着清黄色的茶水也从长嘴玉壶里喷了出来。
意识到自个儿的动静似乎有些大,储莫言面上一僵,赶忙将手收了回去,还偷偷的乜了眼南宫逸,见南宫逸依旧盯着茶杯并没有注意自己这儿,才松了一口气。
将几个茶杯摆好,还不忘在上头一一摸一遍,确认一个个都是完好无损后,这才真正的把心装进了肚子里。
“哎,南宫,我告诉你,你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家威风。”轻轻的哼了一声,储莫言语调都扬了起来,“你不就是担心他后面那些人嘛,那些都是些小的,解决了这几个大的,那里的自然就没招了……”
瞪了眼欲要再言的人,南宫逸将手里的杯子唰的一声再次甩了出去。
在一息之前还斗志昂扬着的人此刻正抓着空中飞来的杯子眼珠子都要喷出火来,这人能不能把杯子当武器啊?!
看着那人明显一副肉痛的模样,南宫逸嘴角几不可见的掀了掀,“老储,现下还不是让你张扬的时候,你若是在这个时候动了手,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储莫言先是愣了一下,眸子垂了下去,也不再言语。
南宫逸眸子闪了闪,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晓得储莫言这是为了早点解决他的心病。
后路,影楼何愁没有后路,只怕是储莫言在提出半路劫杀的轩辕无泪一路来,他就打算放弃这一处据点了。
然而,他为他着想,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影楼这般大一个组织,当真是那么好做的?他一个二当家一下子消失就是这么些年,里头有多么艰辛,他不用去深想也是能够明白其中的储莫言有多么的苦楚。
方才那个甩出去的杯子,并非是因为怪储莫言说什么长了他人志气灭了自家威风,实在是不想他如此这般将这个八客来因他的事就交代在了这儿。
他对不住的人多了去了,只是单论储莫言而言,还是太多了些。
眸子里闪过一丝落寞,有些债,更怕是一辈子都还不了了。
叹了口气,南宫逸走到储莫言的跟前,将他还握在手里的茶杯拿下,放好,然后倒了一杯茶。
递到那沉默不语的人面前,笑了笑,“老储,并非是我不让你动手,我还有自个儿的思虑,你可让我先处理一些事儿?还有,那个消息,你莫非忘了吗?”
“你是说……”眸子一闪,储莫言虽是还有些生气,但也晓得现下不是和这个人置气之时,试了试口风道。
看着缓过来的储莫言,南宫逸的心里不由好受了许多,笑了笑,“我在想,若是问问那个人,该是可以晓得实情的,任凭咱们在这千般猜测,也难免会有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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