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没有听年长太监提到摔倒之事。
对李鸾的话,他半信半疑。
“哼!你没有骂她?朕不信!”拓跋弘“哼”了一声,满脸的难以相信。
这么久的时间,对于李鸾的性格做法,他虽然不算是一清二楚,却已经有了深入的了解。
这么做,是完全有可能的!
“真的!臣妾真的没有骂她!”李鸾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在试图摇尾乞怜。
“朕送给楚楚的凤仪摇呢?”拓跋弘先稳了稳情绪,目标明确。
“臣妾收起来了!”李鸾小声小气地说道。
自打拓跋弘一张嘴,她便已经猜透,拓跋弘是打算要回去。
“拿给朕!”果不其然,拓跋弘接着令了一句。
“是!”李鸾花容一动,心底满是心不甘情不愿。
尽管如此,她仍是股规规矩矩地去取了金步摇。
李鸾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拿起一个狭长的枣红色长盒。她装作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拓跋弘,见到拓跋弘仍是无动于衷后,接着才又慢慢地取出金步摇,走回拓跋弘的面前。
“陛下!这……”李鸾手里拿着那支金步摇,眷恋不舍,始终不舍得交出。
她竭尽一切办法,在努力留下这支金步摇。因为拥有这支金步摇的人,就等同于当朝皇后的象征。
正在李鸾还在留恋之际,拓跋弘一把夺过了李鸾手中的金步摇。
“陛下!”李鸾失去心爱之物,惊呼出声。
拓跋弘却回了一个凌厉的眼神。
“陛下,这凤仪摇不是当朝皇后才能佩戴的吗?为什么要送给楚楚郡主?”李鸾这一字一句,深深流露出她的不满与妒忌。
为了得到这支金步摇,她已经失去了方寸。
“朕的事,不用你管!”拓跋弘又恶狠狠的白了一眼李鸾。
“是!”李鸾也忽然发现,自己管得有些不应该,这只会徒增拓跋弘对她的讨厌罢了。
“这几天,你就自己待在宫里,没有朕的命令,不要再出门了!”话音刚落,拓跋弘便要拔步出门。
他想无形之中给李鸾个惩罚。
“陛下是要软禁臣妾吗?”李鸾忽然拦截住拓跋弘,心有不甘地问道。
虽然她知道自己被软禁的原因,可她仍是咽不下这口气。
“是又怎样,难道不应该吗?”拓跋弘停下脚,狠狠瞪了一眼李鸾,气“腾”地一下又窜了上来。
本来他只是想无形中惩罚李鸾一下,可是这李鸾却是不知好歹,非要他搬到台面上来。
“你辱骂楚楚,刺伤楚楚……这些事情~朕都已经知道了!楚楚流落在外,朕到现在都找不到!朕正巴不得杀了你,以解心头之恨呢!你竟然还来敢问朕是不是要软禁你!呵呵!软禁你都是对你天大的恩赐!”拓跋弘怒气冲天,盛气凌人地说道。
拓跋弘雷霆大怒,却真的吓坏了李鸾。
她不知道,原来拓跋弘这般看重冯楚楚,竟然会因为冯楚楚对自己产生了杀心。
李鸾受到这种天大的冲击,心里既伤心又难过。她对拓跋弘又爱又恨,埋怨他春风不解风情,空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可是,她的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臣妾该死!”李鸾悲伤地垂下头。
“哼!”
看到李鸾低眉垂眼的模样,拓跋弘又白了一眼,继而匆匆离去。
无话不投机的人,哪怕是多待一秒,他也是嫌弃多的。
拓跋弘离了宫,气冲冲地回到了太华殿。
他一屁股拍在桌前,一锤敲在案上,接着又起身,在殿中踱来踱去。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这么急躁过。
“陛下!陛下!~”
看到拓跋弘如此焦躁不安,抱嶷凑上前,想要试图安抚。
拓跋弘仍是在殿里来来回回,对抱嶷根本就是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第305章 下榻臣家
“陛下!郡主会找到的!您就不要着急了!”抱嶷屁颠屁颠地跟在拓跋弘后面,一边哈这个腰,一边耐心地劝着。
“朕怎么能不担心?这么久都没有楚楚的消息?朕真的怕她在外面会出什么事!”一提到冯楚楚,拓跋弘便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抓狂了起来。
“可陛下着急也没有用啊!”抱嶷跟在拓跋弘的屁股后面团团转。
“陛下还是早些更衣,准备休息吧!”抱嶷恪尽职守,全心全意地为拓跋弘着想。
“陛下!陛下!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了一个少年稚子的急促声。
拓跋弘与抱嶷好奇地看了过去。
既而,一位面貌清秀的少年,手里拿着一封开拆的书信,欣喜若狂地跑进殿来。
“思政?”
来人正是冯楚楚的弟弟——冯诞。
冯诞得知冯楚楚被李鸾刺伤后离宫出走的消息,心里便早已经按捺不住。
他想跟拓跋弘一起去寻找冯楚楚,却没有赶上拓跋弘的节奏。
他无奈,因为他受冯清如的管教,不可随便离宫,又正赶上冯清如失意,不敢去贸然打扰。所以,他只能以书信的方式,与自家王府的人来往联系。
“你怎么来了?”拓跋弘看到冯诞兴冲冲地样子,很是奇怪。
他不知道冯诞已经得知冯楚楚离宫的消息。
“陛下!有消息了!”一踏进门,冯诞笑得合不拢嘴。
“什么消息?”拓跋弘还是糊里糊涂,完全不明白冯诞的所言所语。
“我姐姐的消息!”冯诞字字铿锵,认认真真地说道。
他知道,现在的拓跋弘最需要的就是冯楚楚的消息。
“楚楚?!”听到冯楚楚有了消息,拓跋弘脸上大放异彩。
他猛地睁大双眼,紧紧抓住冯诞的双臂,迫不及待地,激动地追问道,“快说!快告诉朕,是什么消息!”
他心底有个念想,会不会是冯楚楚找到了。
“我姐姐找到了!”冯诞的话与拓跋弘心里想的如出一辙。
“找到了?!”拓跋弘欣喜地难以置信。他心里忽然豁然开明,开朗顺畅了许多。
“在哪?”拓跋弘又紧接着问道。
“在林太医的家里!”
“林太医?”
拓跋弘却一时想不起来这林太医的身份。
“就是太医院的那个林之弦!我姐姐上次被蛇咬,他曾经和张太医一起去诊断的那个太医!我姐姐现在~就住在他的家里!”
见拓跋弘想不起来,冯诞便善意地提醒了一下。
“是他!……你姐姐怎么会住到他家里去了?”拓跋弘恍然大悟,忽然想起了曾经见过几次的林之弦。
“哦!我爹信上说,是林太医的女儿在街上撞见我姐姐晕倒,救了我姐姐,之后就养在他们家里了!本来不知道,可正好我爹今晚又带人过去查,遇到了林太医,林太医才把这事告诉我爹的!”冯诞一边细细道来,一边还刻意抬手将自己手中的信举了一举。
信?
拓跋弘急忙松手,一把夺过冯诞手中的那封家书。
“原来是这样!”
看完整封信,拓跋弘激动不已。他确认了冯楚楚的安全,心里一下子宽了。
“你姐姐没事就好!”拓跋弘看着冯诞,欣慰地说道。
“嗯!”冯诞重重地点了点头。
“朕去看看她!”
得知了冯楚楚的消息,拓跋弘却又按捺不住了。这凳子还没坐热,他就又要撒腿离去了。
“陛下!陛下!……”看到拓跋弘这匆忙之风,抱嶷却看不下去了。
不管怎样,还得休息休息吧?!
抱嶷却不懂这为爱着迷的相思之苦。
拓跋弘收住了脚,奇怪地看着抱嶷。
什么事?
“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郡主也找到了!陛下是不是该放宽心,上床安歇了!”抱嶷一手指着殿外的天空,一边笑呵呵地说道。
“安歇什么!朕现在要去看楚楚!”拓跋弘却轻轻在抱嶷脑门上弹了一下,笑脸盈盈地说道。
“陛下!这,这……”
抱嶷捂着脑门,还想阻止,却已经发现拓跋弘与冯诞已经匆匆离去。
迫不得已,抱嶷又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小跑跟上。
三人这次终于同步了节奏,一起驾马离开了皇宫。
林府。
连夜赶出宫,不知到底用了多长时间,拓跋弘三人终于驱马来到了林之弦的府邸。
三人站在林府门前,大门却紧闭着。
冯诞走上台阶,抓起了门上的拉环。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又猛烈地砸门声。
“开门!开门!快开门!”冯诞一边砸着门,一边急促地唤道。
“谁呀!这么晚了还敲门?”门内却想起了一年中年男子的声音。
“吱呀!~”门从里面被打开。
一个挑着灯,一字胡的黑发老者,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
“你们找谁啊?”老者张口就问。
他是林府的守夜人。
“哦!我们是来找林太医的!快!快去把他请出来!就说陛下驾到!让他快来接驾!”冯诞倒是嘴快,还没等拓跋弘说话,便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中年老者哪里见过皇帝,冯诞这番说辞,他也只是半信半疑罢了。
老者高挑起灯,正眼瞧了一下台阶下的拓跋弘与抱嶷。
很明显的一主一仆,奴才倒没什么特别,只是这主子气质不凡,身形挺立,时不时却透露出一股威严之气,不像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