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洛我一直在输给你,可这一次,我却不会再输给你了。我会比你先去黄泉下找到哥哥,我会陪着他,一点点的感化他,然后嫁给他。温子洛,我不会再让你赢了。今生你赢了又如何,你身边的人全都死光了,你拥有了所有,包括永生的孤独!”
温子洛看着无霜,只淡淡的自嘲一笑,道:“是啊,除了永世的孤独和至高无双的权利,朕还能有什么。可炮烙没有落到自己身上,是永远不知道疼的,又何必说这么多冠冕堂皇无关痛痒的话。”
命运的捉弄,人性的执念,太多的巧合,酿成今日种种,怪得了谁呢,能怪谁呢。
原来,是不能怪任何人的。他们有他们的愤怒,她有她的哀伤执着,谁也说不清这是是非非。人世这场戏,变化太多,谁也左右不了。
“哥哥……”鲜红的嫁衣飘落一缕在地上,染上了那暗红。无霜缓缓倒在床上,嘴边黑血不断,嘴角却留一抹微笑如花般绽放。
“哥哥,无……无霜来了……来……接……”
眼前的黑是怎样的黑,琼花末途旧径里,是否还如同当年一般,他缓缓朝她做来,慢慢地朝出伸出手
带她走。
“都走了。”看着无霜落下最后一抹气,温子洛退后一步,转过身去。她也曾将无霜看成生命里重要的人,只是可惜缘分到了头。
走吧,都走吧,走向至尊帝皇的这条路,除了寂寞能陪同,其他的,都早早夭折。
怨得了谁?怨不了谁。
答应过谟哥哥,她一定会做到。
“皇上,独孤宸放火烧宫,并将他自己困在金銮殿内,火势太大,我们冲不进去!”刚刚走出屋外,一侍卫急急赶过来,远远望去,只见火光冲天。
“他真的在里面?”
“回皇上,上官大人亲眼看见独孤宸在这里面!”
“相别多年,朕还未来得及再见他最后一眼,他却自焚了。”
“罢了,有些故人,相见不如不见。除了金銮殿的火,把其他地方的火的熄了。再去传召上官大人,安排好这里的一切,清点人数,起身回轩辕!”
而此时金銮殿内,独孤宸穿着崭新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看着火势越来越大,一点点将他吞噬。
没想到最后的最后,他还是输给了温子洛。他找了她那么多年,念了她那么多年,多想再见她一面,但现在,是不能再见她的了。他怎能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去见她。
就让他抱着对她的爱就这样奔赴黄泉。温子洛不是他,所以永远不会知道他究竟有多爱她,他亦不想让她知道了。
到了如今这最后,他即便见到她还能再说什么呢?是问她是否从未爱过她,还是问她能否再给他一次机会?
其实,这是早已知道答案的。
他骄傲他懦弱,他不愿面对这未知却已知的一切,更不愿承认他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失败的匆匆过客。
就让这熊熊烈火烧毁掉一切,烧掉多年来的相思,只愿抱着曾经的画面长眠。
大火漫天,烧掉所有,不复存在,至此以后,是否都能好好过。
可是好好过,并不是谁都能好好过。
苍鹰飞绝苍穹,荼蘼花盛开到极致。温子洛一举吞并边国独孤两个大国的消失在云苍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里散播着,一时间威慑云苍,四方来贺。
翌年,温子洛正式统一三国,仍立国号轩辕,改年号天盛。并不顾众臣反对,废除后宫,不纳任何嫔妃,更不许任何人推荐男宠入宫。若有违令者,当斩不饶!
天盛三年,温子洛亲自领兵先后灭掉秦国夏国上单等国,历时十年,以铁血手腕终于正式统一整个云苍大陆。
自此人人都知,云苍出了个杀伐果断嗜血无数的女帝温子洛!但闻其名者,莫不惧怕归顺。
一统云苍后,温子洛随即下令立刑法昌法道两家,统一度量衡,重商促农,整个云苍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繁复昌盛之势。一时间,万人称赞,跪拜臣服,皆说从古至今,此乃女帝第一人也。
天盛二十年,温子洛膝下无子众人议论,遂立丞相付文次子付凌为太子,一改千百年来的世袭制为禅让制,将家天下变公天下,举国震惊。
春去秋来,年华渐老,曾经红颜白了头。天盛二十五年,温子洛操劳过度呕血昏倒危在旦夕,太子凌孝心仁善常伴床榻。
“近来老是梦见故人,他们、都叫朕下去。”从梦中醒来,温子洛咳嗽了好一会儿,望着金碧辉煌的天花顶自语道。
“可朕看来看去,却始终没有看到朕的丈夫,谟哥哥,他是不是没有等朕了……”
相思无尽时,墓碑上也长了芽。
太子凌听了半晌,明白温子洛是想起了她所爱的那个人。关于温子洛的往事,他亦是曾有耳闻。而这么多年来,皇上她身边从未有过一个男宠。
红颜白发,洗尽铅华,却始终一个人独守着那承诺。往事如梦流转,渐行渐又远。
答应过的,她都做到了。
从那以后,温子洛的状况越发的不好。直到最后,太医都已摇头跪在地上痛哭,而温子洛却是执着的要穿上龙袍上早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恢宏磅礴的金銮殿内,群臣俯首跪拜,皆不敢慢待这已耄耋老矣的女帝。温子洛无力坐在龙椅上,神思天外,气息渐少。一头白发,苍老之态。
“免礼!”太子凌见温子洛久久不语,替她回道,随即跪在温子洛身旁,道:“皇上您已一个月未曾早朝,今日有什么事要交代的您尽可告诉凌儿再转达各位大臣。”
“朕……”温子洛迟钝困难的回过神来看着太子凌,声音苍老浑浊早没了曾经的明晰,手指了指金銮殿下一人,却又无力垂下。
“皇上,您想说什么?”太子凌又凑近了些许。
温子洛双眸渐渐涣散,垂垂老矣,喃喃轻语:“冷……”
太子凌一听,立即当着众臣的面脱下太子华服披在温子洛身上。
困难的睁开双眸环视一眼四周,所有人都渐渐变得模糊,温子洛好像看见了一道光,那么的微缈。
“娘……”
“皇上,您说什么?”感觉到耳旁一阵气流,太子凌知道温子洛又说了些什么,可声音太低太低,他根本听不清楚。
“回、回家了……”
长满皱纹的双眸渐渐合下,温子洛坐在冰凉的龙椅上权力的最高处,终于落下此生最后一口气。
可以下去见他们了。
“皇上!”太子凌惊呼一声顿时跪地痛哭不起。
群臣见状亦是跟着跪下痛哭,哀恸之声遍布朝野。一代铁血女帝,云苍第一奇女子,至此逝去。
“皇上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上官翼一头白发杵着拐杖气喘吁吁的从群臣之中站出身来,苍老的脸上布满沧桑皱纹,浑身颤抖着含泪问道。
太子凌哭红了眼,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世间最繁华的皇宫,从来都不是皇上她的家。
天盛二十五年秋,女帝沈璧汐驾崩,享年五十二岁,溘然长逝于龙椅之上,追谥天武慧始女帝,葬入皇陵。
翌年,护国大将军上官翼因病逝世,葬于前滇王府二皇子皇墓旁。
命运的劫,逃不出的樊笼。那些曾经的故事还在以后的流年间流传,众人钦羡,可又怎堪得了沧海桑田世事无常。
(正文完。)
(作者:接下来是独孤西谟等人的番外。)
...
☆、第767章 独孤西谟——情深不悔(1)
独孤西谟——为她一人,四海潮生,情深不悔(1)
岁月的确有点漫长,有些往事渐渐地便发了黄埋了沙,可偏生我却还一一记得,比任何人都清楚的记得。
忘记是谁曾经说过,记性差的人,命好。
所以,我独孤西谟注定不会是一个命好的人。
那时,母妃还未去世时,我才刚刚开始记事,便时常看见母妃一个人孤独的站在窗旁,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母妃很少笑。
即便是父皇来了,赐了母妃数不尽的稀世奇珍,也不见得母妃会笑一次。
可唯独有一次母妃笑了,煞是好看。我望着母妃,嘴角便流出口水来。
母妃抱起我擦干净我的嘴,抚摸着我的头笑道:“一转眼,娘的小西谟就快三岁了,可怎么还是改不了流口水的毛病,瞧瞧这口水都留在桃花上了。”
母妃说的桃花正是父皇刚才送来的,说是派人从柔城采来的。
母妃像是怕我听不懂一般,又摸着我的头柔声细语道:“柔城,是娘的故乡啊,好久没回去了……”
我望着母妃,伸出小小的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母妃以为我还太小什么都不懂,其实那时我已经听得懂大人的话了。
我知道那个叫做柔城的地方,是母妃魂牵梦萦的地方。
那里还有一个人,是母妃永生的牵挂。这件事连父皇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因为母妃常常在父皇不在的夜里,轻轻唤着他的名独坐到天明——枫哥哥。
柔城,是母妃一直念叨着要回去的地方,可母妃最后到死也未能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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