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咏颔首道:“你对徳王一家子知之甚深,只要你有成算就好。咱们也能想法子尽快将人救出来。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也怕生变。”
白希云点头,缓步走到窗畔,推开了糊着高丽明纸的格扇,着窗外一株昨夜冷一雨打的碧透的海棠道,“我如今只希望自己没有猜错,别将徳王妃引的走错方向,毕竟我叫人说什刹海,也是猜测之中徳王子有可能将人藏住的地方,若是徳王妃没有找到,又打草惊蛇,怕是会被徳王训斥,那么后头的事情就有可能生变了。就算她能渐渐抓到,怕也要害的妙儿久等。”
说是要利用此事,不能让徳王白占了便宜。
可白希云清楚的很,齐妙在人手中多一日,她的危险就多一点。
骆咏和管钧焱望着白希云的背影,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劝说才好。白希云这样,便算得上是沉得住气了。若是他们摊上这样的事,心爱的妻子生的那样容貌,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被徳王那样觊觎她已久的人绑了去,他们还不一定会急成什么样子。
他们现在只希望白希云的计划能够迅速奏效。早日了结了此事,否则白希云的身子怕也要被拖垮了。
白希云便安排了手下的人,暗自藏身于徳王府周围,密切的关注起赵其芳的行踪。不论刮风下雨,风雨无阻的密切监视着。白希云与管钧焱和骆咏,更是直接将马车就停在了徳王府附近不远处,三人就住在马车上,轮流坚守着,好让探子能迅速将信息传到白希云的耳中。
这一日,刚过午时, 三人在马车上将就着吃了点烙饼和小菜,正在喝水,外头就有探子飞奔着来回话:“回主子,才刚徳王出了门,不过片刻,就有一辆青幄小马车从王府后脚门子出来,远远地缀行在徳王的马车后头了。”
终于出来了!
白希云精神一震,忙吩咐探子继续观察,自己则与骆咏下了马车,吩咐人将马牵来:“阿焱还有伤,就留在这里,我和大哥走一趟。”
“不行。”管钧焱也急忙下了车,道:“还是让大哥守在这里,我陪着二哥去,我身上的伤口已经无碍了。大哥跟着去若是遇上什么危险也没有大帮助。”
白希云虽知他说的是事实,依旧忍不住担忧,犹豫着摇头:“这不妥,你的伤口若是骑马必会扯开的。”
“都什么时候了,顾不上了,再说又没有性命之忧!”管钧焱所幸不与白希云争论,干脆扯过马儿翻身跃上:“还不走?”
说话之时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白希云怕追不上徳王妃的马车,那样便功亏一篑了,是以也不再犹豫,上了另外一匹马。
两人毫不犹豫想绝尘而去。
赵其芳的马车不敢跟的徳王太紧,怕被发现,到时徳王若闻起来,怕争吵会让他们本来就单薄的感情变的更加稀薄。
然而这么一路跟随着,眼瞧着徳王的马车真的往什刹海方向而去,赵其芳的心也越发沉了下来。真的是往这里来,她管理庶务,看过册子,徳王在什刹海的确有两处院落。看样子他的确在外头“金屋藏娇”了,且就是不知道藏在了哪一座屋。
赵其芳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她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叫外头跟车的婆子看笑话。可是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她甚至想不出待会儿跟着到了宅子,她到底该怎么办,她是该当面闯进去,还是该记住了位置,回头请家里的人来给她撑腰?
眼瞧着徳王的马车就到一处院门前停下,赵其芳的马车也不敢跟的太近,远远地停了下来。
赵其芳撩起一侧的窗纱,仔细的看着外头,亲眼看着徳王走到小巷的深处,叩响了一扇黑漆的大门,随后便有个婢女打扮的女子出来应门,笑着对徳王说了一句什么。徳王侧头认真的听着,面上竟露出一个赵其芳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
赵其芳呆呆的看着徳王的背影,手上紧紧的握住了窗纱,差一点就将窗纱扯下来。
他几时对自己这么笑过?她的丈夫,却在外头对别的女人这样笑着。
赵其芳原本还有一份理智,此时却是双眼通红,在也压制不住怒气,当下脚凳都没用,就直接跳下了马车。
谁知刚要上前去,却听闻背后一阵马蹄声。
赵其芳下意识回头,却见白希云和管钧焱已到了跟前,翻身下马,拱手行礼。
“王妃。”
赵其芳忙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冷冷道:“你们做什么?”
“王妃,借一步说话。”
赵其芳回头看了眼二皇子所进的宅院,再看面前神色平静的白希云,仿佛依稀明白了什么。
她冷笑了一声,道:“本王妃凭什么要听你的,为何要听你说话?”
白希云目光卓然,笑道:“因为王妃若是现在闯进去,败坏的是你家王爷的名声,更是你自己的名声。难道你目前想的出更好的解决此事的办法吗?我是有法子解决的,你何不听我一言?”
赵其芳不得不承认,白希云的这一句话正戳中她的为难之处。
她才刚新婚,外头还想要脸面呢!而且她又不想彻底失去徳王对她的喜爱。
第四百三十一章 告状
白希云的面色十分平静。
然而这种平静并未感染到赵其芳。她冷笑了一声,道:“别告诉我你今日来拦着我,不让我硬闯,是为了我家王爷的声誉!你会有这么忠诚?少将我当成傻瓜来糊弄,那里面的人若不是你家齐氏,我宁肯将眼珠子摘出来!”
白希云同样沉下脸来,冷冷的道:“王妃不必与我这样口吻说话。我若真是不为王爷考量,大可现在就将事情闹大,你身为王妃,不能劝着王爷,新婚又不能勾住王爷的心,反而让王爷整日去惦记我的妻子,到现在你们夫妻俩之间不和,却带累我们家受苦,你仔细想,我若告状到皇上那,皇上怎么处置?我这前后两次受苦都是因为你家,你还能这般理直气壮的对我说话,也真是坏了良心。”
“你!你敢这样对本王妃说话!”
“莫说是现在,就是到了金銮殿上,你天家的人谋夺臣子家产,还绑架臣子的家眷,我就是闹到鱼死网破,到最后看看没脸的是你们天家还是我白家!”白希云眼神森冷,双唇紧抿,不悦的情绪仿若钢针直扎的赵其芳脸色铁青。
正如白希云所说的,里外算起来,这一次最无辜的还是面前之人。
且她一直都知道,白希云对齐氏一心一意,十分宠爱。如今齐氏都被人金屋藏娇了,白希云还没有露出厌恶之色,赵其芳的心里难免嫉妒。
为什么这些男人,一个两个的都只顾看容貌,却不去在意齐氏低劣的品性?
见赵其芳面露忿恨和妒色,白希云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想法,淡淡道:“王妃决定要如何做,就尽管说吧,你若现在进去捉人更好,我也可以趁乱将我妻子救出来,我还能早些接她回家,反而不必多耽搁了。这样我也好回头就去皇上那里好生说说道理。”
赵其芳被堵得一口气上不来,嗓子眼里像是吞了个生鸡蛋。
好半晌她才缓过气来,立即便有一种被白希云拿捏住的感觉。
明明她才是最委屈的,是白希云的妻子勾引了她的新婚夫婿,她却偏偏被他这一句话说的无法声张。因为赵其芳无法确定王爷与白希云现在的关系到底如何。若是她现在闹开来,白希云将来却去告诉了王爷他阻拦过可是她不肯听,那王爷必定会为了今日闹开来的丑闻恨上她的。
赵其芳已经不受宠了。若是在被徳王恨上,那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下去?
而白希云抓住便是她还想继续与徳王好生的将日子过下去的心理。
“徳王妃,你预备如何?你若不尽快做决定,我这就要去敲登闻鼓告御状了,到时你们的名声我也就不顾了。”
赵其芳不得不忍下心中的憋闷。这时的她真的恨自己为何还要对徳王抱有希望。
若是她能够彻底放开对徳王的心思,下定决心大归,这一次便可所有的都不在乎了。只管闹一次大的,也让自己心里的委屈可以诉说。只可惜,日子还要过下去,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她的母族。
但是气势上却是不能输的。
“谁知是不是你想讨好我家王爷,故意将媳妇儿送上别人的床的。这会子还来倒打一耙。我可告诉你,我不是那种可以任由人欺负的人,而且我忍你们一家子也很久了,若不是齐妙那个小贱人那样勾引,以王爷那般端正的品格又怎么会这么做?”
“胡言乱语!别以为你是女子我就不会揍你!”管钧焱在一旁听的忍无可忍,也不顾自己的伤,当即就要冲上来。
白希云伸臂拦住了他,却对赵其芳笑了一下:“王妃记着今儿的话。您请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在这里胡搅蛮缠逞一时之快了,真的惹怒了我,最后的代价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白希云的气势实在太强,赵其芳难以抑制的背脊生寒。
她色厉内荏的“呸”了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倒要看看你待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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