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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女尊]蒹葭 (司晨客)


子羽只听得耳边风声沉重,知道不对,奋力挣开,抱着孩子就地一滚,避开了青铜权杖的致命一击,然后把孩子随手放在地上,自己躬身猫腰,迎向南离,口中嚷道:“你疯了!你这样子,若是让阿桑看到……”

这话听在南离耳中,分明是子羽拿阿桑来压他的意思。他于是越发生气,大叫道:“便是被她看到又如何?我堂堂大祭司,为什么要怕她?她若敢来拦,我连她一起打!”青铜权杖沉重,到底不是打架时候趁手的兵器。南离只后悔没有将祭宫的青铜剑带出来,好直接在子羽身上戳几个窟窿,遂恨恨弃了青铜权杖,使出最原始的打斗技巧,同子羽贴身肉搏,战作一团。

阿桑闻讯赶来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狼狈的模样。南离头上的羽毛冠帽早被弃在一边,上头已被混乱中踩了无数脚,架子早散开了,再不能用,而稷下川英明神武的大祭司南离与堂堂子羽君两人皆是灰头土脸,子羽的衣衫快被撕成了烂布条,眼看衣不蔽体春光将泄,南离的上衣裂成了两半,露出白皙的胸膛和流畅的腰线。而在他们不远处,荷露青叶这对夫妇小心翼翼捧着襁褓里大哭不止的婴儿,一脸不知所措。

旁边围了一群男男女女,用震惊的目光看着他们,那目光里难免夹杂着艳羡和欣赏。毕竟,南离和子羽皆是养尊处优,从小在祭宫里好吃好喝供养大的,比起姿色不知道比姜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质朴汉子们强上许多,这般衣不蔽体,隐隐□□的景致,更是难得。

阿桑心中突然感到有些不快,那种感觉就像她碗里的肉被别人盯上了一样。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见旁边树上晾着不知道谁家尚未干透的衣裳,一把扯了下来。

人群见到阿桑走近,自觉为她让出一条道来。南离和子羽也先后意识到了她来了,很默契地停了手。

阿桑走近,看了看南离,又看了看子羽,犹豫片刻,一把拽住子羽,将手中的衣裳直接覆在他身上,又用手为他整理乱发,轻轻摇头,叹道:“怎地还是如此毛躁?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打架,你脸红不脸红?”


作者有话要说:
一璀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03 10:54:19 谢谢





第85章 第 85 章
子羽的脸果然红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一阵阵心虚。他转头朝南离看去,只见南离正恶狠狠地盯住阿桑,眼睛里似乎冒得出火来。

南离只得将自己身上的衣裳打结裹好,使得春光不至于外泄。“你……你对得起我吗?”他三步两步来到阿桑面前,手指颤抖着指着她。这一年来他在外头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他一方面为了大局强行忍耐,另一方面也不相信阿桑会变心变得这么彻底。直到他亲眼看见这一幕,才彻底寒了心。子羽跟阿桑?在南离的认知中根本不可能凑在一起的人居然看对了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相比南离的义愤填膺,阿桑倒显得镇定许多。她早就预料到必然会有今日这么一场,心中早已经想过该用什么样的措辞应对,只是饶是她也没想到,应对的时刻来得这般迅疾而已。“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阿桑慢吞吞地反问道,“是给你家的聘礼少了?还是平日里没有顺着你的意思了?稷下川多少女子都三夫四侍,我是村寨首领,偏偏娶不得侧夫。你呢,你又一年到头为了祭宫的事情忙得人影都见不到,我一个人忙里忙外,做几个人的活,怎么就对不起你了?”

阿桑一席话,说得旁边围观的人频频点头,南离也愣住了。当年南离嫁人时候的盛况历历在目,是稷下川几百年来少有的盛事,无论是阿桑本人还是姜寨,都表示了足够的诚意,而其后除了为纳侧夫的事情不开心外,阿桑的确对南离体贴有加。便是南离自己,也知道自己疏于尽夫君的义务,更不用说旁观的姜寨民众了。

“可是,可是我这次出征,是以你阿桑正夫的名义出征的。一年来,我出生入死,摸爬滚打……”南离不甘心地辩解道。

“我正夫的名义吗?”阿桑摇了摇头道,“你临走时候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一年来,稷下川捷报频传,无人不称颂祭宫大祭司英明神武,又有谁会说这是姜寨首领正夫的功劳?”

南离再次沉默。他出征的缘由之一是受了他老师若苍的建议,借机远离阿桑一段时间,调理身子。可随着联军的节节胜利,南离突然发现了自己在行军打仗方面的天赋,而更令他自豪的是,祭宫因此在稷下川获得了更为广泛的支持。他难免为此欣喜,当赢牧诗颇具心机地发动舆论称颂大祭司如何如何的时候,他只觉得兴奋,虽觉得有些不妥,却未曾阻止。

“更何况,这一年来,你还记得你是我夫君吗?”阿桑的话仍在继续,“你跟妘寨的那个妘姑是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整个妘寨都已经不复存在,散落盟军各寨,为何妘姑偏偏跟定你?既然如此,你又打算怎么安置她?索性我成全你,岂不是更好?”

南离愣了愣。盟军几方部落里,妘寨刚刚遭过灾荒,实力较弱,故而这次伤亡惨重,不复成寨,剩下的民众散落其余各个部落请求庇护。独少寨主妘姑因对南离推崇有加,吐露倾慕之心,心甘情愿做他的手下。妘姑才貌双全,这样的人品便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到的。南离不愿失去这样的人才,故而严词拒绝了妘姑的追求,却将她收入麾下。正赶上那几日稷下川方向传来消息,说阿桑和子羽混在一起了。南离惊疑不定,欲要回返问个明白,偏偏战局吃紧,为此抑郁不已,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妘姑便在一旁服侍照顾他,衣不解带,外间的人看了,难免以讹传讹,想不到流言已经传回稷下川来了。

想起病中那几日的凄苦,南离只觉得恨意绵绵,恨不得将自己心剜出来给阿桑看看,又想把阿桑的心剖出来,看看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气得满面通红,冷冷道:“你自己和人不干不净,便要给我也安插个罪名吗?我对你怎样,你心知肚明,我又怎会做出那等事?你若不信时,我便验证给你看。当日我离开之时,特意佩戴了锁情。锁情之匙便藏于你房中席下。若你对我稍有挂念,夜里辗转之际,怎会一无所觉?”

他这话说出,周围旁观民众尚懵懂无知,阿桑尚在质疑“锁情?那是什么东西”时,青叶和子羽脸上早已变了色,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南离,荷露的神情更怪,看了看南离,又看了看阿桑,一副垂涎不已却又大叹可惜的模样。

南离见他们这般反应,脸上羞恼之意更甚,道:“当日是我一时脑热,行止差池,才想出这等昏招,画地为牢。如今我亦懊悔不已。既然你移情别恋,我遇人不淑,就请你将那锁情之匙还给我,再作分晓。”

阿桑见南离态度坚决,荷露青叶等人面色诡异,偏自己如一头雾水蒙在鼓里,正茫然不知所措间,姜姬已经带着人过来,先将众人劝开,教南离到一边歇息等候。

阿桑这时才有空追问,青叶、子羽两人皆红了脸,低头不肯说,最后还是荷露吞吞吐吐将那锁情的来历讲明,说白了锁情不过是一件用来确保男子贞洁的器物,因祭宫的历届大祭司中多有荒淫好色之人,大祭司们年华逐渐老去,偏偏男宠正当鲜嫩壮年,为防止他们同祭宫中的女神官、女神仆成就好事,勾结在一起谋划串通,便请了能工巧匠用上好的美玉和青铜混合镶嵌雕琢成这等器物。

“男子若将此物贴身佩戴于身下,便不可与他人行燕好之事。故名锁情。惟有祭宫中最受宠的男宠才有资格佩戴这等物事,意在表示向主人全身心的效忠。想不到南离那样的人,竟会给自己带这种东西,也不怕行动不方便,更是自甘堕落……原本我寻思着男人当上大祭司了,锁情这种宝贝再也派不上用场了,还暗暗惋惜过几回,想不到,嘿……”荷露神色古怪。

“锁情之匙只有一把。若是不慎遗失,南离只有一辈子戴着这物事了。除非他不怕伤到自己,碎玉……”荷露畅想到此处,面目潮红,呼吸也有些不稳,被青叶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收敛了些。

阿桑沉着一张脸,不辨喜怒,子羽却早按照先前南离的指点,去阿桑房中搜寻了一回,不多时捧着一个黑黢黢、手指大小的东西奔了出来。阿桑只就着子羽的手看了一眼,见那东西非金非木,不晓得上面有多少齿牙,只觉得恶心,摆了摆手,让子羽给南离送过去了。

阿桑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仿佛在发呆,不多时就听见南离用比平日拔高的声调大声道:“怎地,她不过来验看,却叫你过来,是想等着我打死你吗?”然后就是沉闷的一声响,似乎有人被堆到在地上。紧接着,又是几声拳打脚踢声传来。

姜姬慢慢走到阿桑面前,用木杖重重顿地:“我知道你心怀不满,可是子羽究竟有什么过错,你果真想借南离杀了他不成?”

阿桑一个激灵,这才清醒过来,绕到隔壁院子里,只见子羽满嘴是血,仰面躺在地下,南离满脸泪痕,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他和子羽的往事,一边时不时往子羽身上踢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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