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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识胭脂红 完结+番外 (三冬江上)


  话里意思在明显不过。许芳苓也想起来了,难怪每次,季书寒都要用一方丝帕给她擦身子。
  是她对不起常五。
  常五握了她的手,又问,“可,可有办法?”
  和风叹了口气,转身随手将方子一写,几幅药一配,交到常五手里。
  和风抬头看了看天色,一拍脑袋,道,“糟了,跟九王妃说好出去的,这都要迟了!”他说完便匆匆往外跑,出门前又急急喊道,“一日三次,小火煎服!”
  暮色起,天深蓝,祁州府如往常一样,又热闹起来。
  街边一张小木桌,两碗豆花,和风吃甜,她吃了咸。
  和风吃完了豆花,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轻轻敲了敲桌子,低声道,“喂,九王妃。”
  她碗里还有小半碗,头也未抬,一边吃一边应了和风。“嗯?”
  “那个,我想问问你,你带钱了吗?”
  他出来得急,便将荷包落在药庐了。
  叶棠这回放下了勺子,看了看对面的和风,摇了摇头。
  和风托着脑袋,“完了完了,这回完了。没带钱可怎么办,莫说买别的,咱俩这都要走不了了!”
  忽而,叶棠看着和风身后不远处笑了,“唔,钱来了。”
  从小木桌前起身,叶棠迎到那白衣公子面前,笑道,“你怎么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主动拉了他的手。
  萧池看了看她,她今日是不是太过热情了。
  果不其然,那小手顺着他的衣袖往里掏。他立刻便明白了,八成是出门又忘带钱了。
  “别掏了,在这边。”
  萧池取了银票给她,她悄悄一看四周,街上繁华,似乎也没人注意她。迅速踮起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萧池一来就将叶棠牵走了。
  小木桌前,与和风对面而坐的,已经由叶棠换成了承译。
  叶棠没想到,这几乎是她最后一次来祁州府了。
  因为回去没几日,九王爷几乎就寸步不离跟着她了,时不时将她往怀里一揽,伸手抚上她的小腹,说是要提前摸一摸他的孩子。
  有孕后,她嘴倒是更挑了。除却冯师傅做的几样点心她会尝一些,往往一桌子的菜什么都不想吃。却又爱在夜里折腾他起来给她煮面。
  他和她的孩子终于降生,萧池为孩子取名萧翊。翊,识之广博也。
  萧翊满月的时候,九王府里宴请亲友,老将军也亲自到了。众人围桌而坐,倒像家宴。
  席间,九王府里燃了烟花。自此之后,清音在耳,烟花微凉,他与她夜听风雪,春日煎茶。放眼望去,芭蕉樱桃,疏雨圆荷,凛凛薄冷寒气终于褪去,一切都山明水秀起来。此后山高水远里,全是真意。

  ☆、番 此去经年 青梅煮酒

  京都最繁华的茶楼里,搭了台面一张。这茶楼平日会请些弹词唱曲的过来。品茗闲谈间,茶客也可多花一两银子点首小曲儿以助雅兴。
  今日茶楼里的人比平日多了些,只因听说今日登台助兴的是芙淑姑娘。常来的都知道,这芙淑不弹词,不唱曲,只跳舞。
  并且,若是有人扔给她三两银子,便能落她一件衣裳。别的姑娘来要一两,可她要三两。就算如此,还是有人扔给她钱。
  毕竟是茶楼,茶客多懂适可而止。惟独今日不知从哪来了个纨绔公子,出手阔绰。
  那公子往台下一站,道,“芙淑姑娘,别人一次给你三两银子,本公子一次给你十两!你可不能食言!”说完他便先往台上扔了两个银锭,共二十两。
  芙淑依言,落了两件衣裳。
  一曲舞毕,芙淑气息未平。
  那公子点点头,瞧着她一笑,说,“本公子见过的姑娘无数,舞姬里头,你是穿得最多的。不过没关系,不就是银子么。”
  芙淑心下忐忑,又见那公子干脆出了一张百两银票,往台上一扔。
  “芙淑姑娘,请吧。”
  她就算穿的再多,也不可能在身上穿十多件啊。
  人心本险恶。眼见一个姑娘被人当众为难,茶客里看热闹的多,却无人替她解围。热闹看一看便过了,那纨绔公子不知是谁家少爷,谁也不敢轻易得罪。
  眼看她身上只剩了身前一抹红。最后,还是茶楼老板出来替她圆了场,“公子,咱们这儿是正经喝茶的地方,毕竟不是烟花巷柳之地,适可而止。”
  芙淑从地上捡了衣裳。匆匆跑了下去。
  她穿上衣裳,卸去妆容,买了好酒,回到郊野破落的小院子,生火替他煮酒。
  酒煮好,她端了一盏给他。
  他却说,“是不是为了钱,你什么都肯做?”
  她一怔,笑道,“你在说什么。酒刚煮好,你先尝尝。”
  袖手一拂,他将她端的酒洒了一地。随后取出一锭金子来。
  “芙淑,用这个要你将身上的衣裳都褪了,不知道够不够?”
  她看着他,原来,他都知道了。
  芙淑一笑,道,“够,当然够。”
  她夜夜陪他,何曾要过他一丝回报?
  他籍籍无名她不嫌,家徒四壁她不嫌,布衣蔬食她更是半句怨言都没有。挑灯夜读,不论多晚她也陪着。他没有酒了,她便出去想办法。
  如今,他终于回报她了。给了她一锭金子不是吗。
  衣衫散落一地,人前不敢落的那抹红在他面前落得自然。她就站在他面前,笑道,“蒋公子可还满意?”
  随后她接了他手里的金锭。
  他却反手便是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狠,她脸上当即便红肿起来。伏在桌子上一时没起来。
  一回头。他已经到了她身后,衣摆一掀,他说,“一锭金子,只看看岂不是亏了?”
  自始至终,她就一直伏在那张粗糙的小木桌上。
  待他终于放了她,她一转身,他已经衣冠楚楚,“你走吧。”
  她以为他是在说笑,直到一柄匕首抵在她眉心。
  “要么走,要么死。”
  她眉心有血流下,他依旧毫不手软。
  只一瞬间,她便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
  穿好衣裳,临走前,她没忘了拿起桌上那一锭金子,说,“多谢蒋公子。”
  自此之后,这青梅酒,便由他亲自来煮了。
  他以为,她离了他这漏风又漏雨的小破房子,能有更好的人待她好,娶她回家,给她更好的生活。
  至少,不用跟着他食不果腹。又至少,不会比她现在过得更差了。
  可离了他的五年,从未有人说过要娶她。
  她也入过宫,给圣上斟过酒。可那又如何,那些达官显贵都说,我知道芙淑姑娘的价格,一锭金嘛。是啊,一锭金,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直到后来,她到了九王府。
  那个少年没有给她一锭金,因为他说要娶她。
  她吓了一跳,不仅因为从来没人说过要娶她,更因为她发现,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嫁。
  她不想嫁给别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以为她早就忘了。
  她从九王府里走得狼狈,因为那少年当了真。听说。那少年已经同九王爷说过了。她若再不走,他就真的要娶她了。
  那少年涉世浅,恐还不知道,这世上的有些关系,是不需要他负责的。
  未解释,未告别。临行前,她找到了医仙和风,刻意没有用朱砂遮掩。
  可连医仙都说,她额上的伤疤时日太久,治不好了。
  祁州府长街上。灯火正盛,商家店铺鳞次栉比,才俊佳人并肩游。
  最是热闹处,也最是寂寞。
  京都最繁华的街上,蒋宏新辟了宅子。朱红牌匾上也落了显眼的两个字,蒋府。可多数时候,他依旧是形单影只一个人。
  此刻祁州府长街上,借了人声灯火,表象的热闹做了掩护,就算寂寞也无须担心了,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注意他。
  早就不嗜酒如命,可这会儿一抬头,发觉身侧恰好矗立酒馆一座。牌匾朴拙,让人有些辨不出年岁。究竟这店面究竟是新开,还是一早就守在这街角。仔细一看,深漆上只有两个字,经年。
  一推门,丝丝清香袭来。
  取陈酿,温火煮之,待酒温热之时。投青梅两颗。再尝,辛辣中也有了清香酸甜,不甚浓郁,也不会遮盖酒香,刚好够缠绵舌尖。
  这味道,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他曾经想将这刚煮好的酒分给站在他门口的那个姑娘尝尝。可他还未走近,那姑娘见他过来,捂着口鼻,如临大敌,扭头就跑走了。
  他家不远处有一座小院。灰瓦灰墙,外面被藤蔓遮蔽着,常年似乎也没什么人住。可看样子,那宅子该是深藏不露。就几日功夫,不知何人住了进去,连带周围也多了几个看家护院的看守。
  他站在门口,看见那姑娘匆匆跑回去,刚巧撞进一个白衫公子怀里。那白衫公子揉揉她的脑袋,将她牵了进去。
  手里的酒还温着,既然她不喝。只好他自己喝了。
  后来,等他终于入了朝,才知道,原来她自小便滴酒不能沾。
  他之所以会想起这些,是因为此刻他坐在窗边,又看见了她。
  那姑娘依旧站在那个白衫公子面前,被她随意捏在手里的,似乎是一沓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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