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航暗暗瞪了她一眼,然后摸了摸鼻子讪讪道:“不如郡主博文广识!”瞥了一眼朝安后看向景瑞,轻拍了一下额头,“你看我这记性,刚出来的时候景瑶郡主在找你呢。”那意思显然就是你该回去了。
他们有话要说?景瑞虽然喜欢朝安,但还是很尊重年长他两岁的孟一航,也不是不知趣的人。闻言,点了点头,看向朝安道:“郡主,那我便先回去了。”
待景瑞的背影消失在殿房转角处后,孟一航走到金桂树下,抬手拉下额前一枝低垂的花枝放到鼻尖轻嗅了一下,才摆出师兄的样子语重心长的教训道:“师妹,你和世子孤男寡女在这僻静的地方闲聊,被有心人看到的话总是不好的!”
朝安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砖,左脚尖轻蹭了几下,不甚在意道:“那个有心人不就是你?”
“哼!”孟一航看着朝安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轻哼了一声,随手摘了一片树叶把玩,“为你好你还不领情,算我枉做小人。”
闻言,朝安轻轻笑了起来,摆正态度微微蹲身福了个礼,“师兄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和朝安一般见识才好!”不就是恶心人,谁不会似的!
孟一航看着她故作姿态的样子,扔掉手中的叶子,无奈道:“不同你开玩笑了,我是有正事儿找你!”
闻言,朝安秀眉微皱,有些迟疑的开口,“是不是为了我入仕的事情?”她猜测孟一航是景昱让他来劝她放弃入仕的。还不等孟一航开口,朝安直接堵了他接下来的话,轻声道:“如果是为了此事,那师兄你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定是不会改变的!”
出师未捷便身先死,孟一航的话都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给堵了回去,他还想好好地劝她一下,女人需要的不应该就是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吗?她已经得到了,实在搞不懂朝安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此刻,他有些同情皇上。
“你真的要这么对他吗?”又想到景茵,此时男人间的惺惺相惜占了上风,孟一航完完全全偏向了景昱,于是指责朝安,“你知不知道皇上这段日子以来因为你的事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从来就没见他这么为一个人伤神过!”话毕,又补充了一句,“他真的很爱你!”
朝安看着孟一航有些愤怒的仿佛是他被抛弃了一般的样子,开口显得有些艰难,“师兄,你...你是不是喜欢皇上?”
“胡说八道!”孟一航也快呕出血来,也伸手颤抖着指了指朝安,半晌后无力地垂下,抬头看向空中的一轮圆月,清朗的嗓音带着一丝伤感,“为什么你们女人都能做到这么绝情?”
朝安敏感的捕捉到“你们”这两个字,难道孟一航也被女人抛弃过,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朝安以拳抵唇低咳了一声,“师兄,那个“们”字是谁?”
对月抒发愁思的忽然间就从朝安变成了孟一航,孟一航站在朝安先前站着的位置,双手抱在胸前背倚着桂树,身影掩入夜色之中,“是我爱的人,只不过当初我没有能力让她留下来。”一句话里,朝安听出了怀念、美好、遗憾以及自责的情绪。不知道孟一航和那位姑娘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
朝安和孟一航是在两年前成为的师兄妹,那这肯定是两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才十四岁,朝安觉得整个世界有些幻灭。不过想想景瑶也不过十四岁就喜欢的孟一航如痴如狂,突然觉得并不奇怪了。她有些心疼景瑶,喜欢的人心中已经珍藏了一朵独一无二的白莲花,大概会很苦吧!
朝安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两年前就已经失恋的孟一航,半晌沉默无语,就听孟一航又道:“如果当初我有能力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离开的。”顿了片刻,偏头看向朝安,“师妹,如果皇上要你留在他的身边他有的是办法,但他想要的只是你的心甘情愿。他这么珍惜你,放弃他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朝安摇摇头,神色有些迷茫,喃喃道:“我不知道,但如果留在他的身边,我怕有一天我会恨他,恨我自己!”低下头,不知道是说服孟一航还是说服她自己,“师兄,人这一生除了爱情不是还有很多需要我们去面对承受与珍惜的东西吗?我和他相遇在错误的时间,我们本就不该相爱的!”
孟一航听懂了她的意思,景昱不是她生命里的唯一,而肩上有着更沉重责任的景昱更不可能把她当成生命里的唯一。也许及早的抽身对于两人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孟一航摸着鼻子苦笑了一下,权势地位再高又如何,身不由己从来都是所有世人无法摆脱的命运。
孟一航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唇角微动却只说了一句,“朝安,我只希望你不会后悔!”
朝安低头沉默了半晌,然后浅笑嫣嫣的看向他,“师兄,我也想送你一句话。”闻言,孟一航挑了挑眉,“哦,说来听听呢?”
朝安一字一句道:“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孟一航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故意玩笑道:“现在站在我眼前的是你啊,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朝安踢了他一脚,“别装傻,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这样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孟一航揉了揉被踢痛的小腿,愤愤道:“彼此彼此!”说完还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野蛮!”皇上难道就喜欢她这幅凶悍的样子,孟一航闭着眼抖了抖不敢想象那幅画面。
朝安哼了一声看都不看他就率先离开了。
景昱坐在首座,一言一行都受到所有人的注视。朝安溜出去后他就一直忍耐着坐在那边,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情欣赏歌舞声乐。直到朝安回来以后脸色才微微好看了一些,不知道子青和她谈的怎么样了,她愿不愿意回心转意回到他身边。他想如果她愿意回来,他就勉为其难的原谅她。景昱还不知道孟一航早把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出卖了,而朝安压根儿就没想要他的原谅,更别说回到他身边。
☆、尘埃落定
冠礼之后景昱便开始亲政,朝安在音雀楼里正看着戏,便听到右边一桌的两个公子在谈论朝政。
其中一个公子说道:“我昨儿个在家的时候听我父亲说道皇上亲政的第一日便和咱们世族的官员起了争执。张大人上奏请求皇上在选妃典礼后便开始进行世族官员选拔推举,可皇上说不如等到明年春考一起进行,你说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另一个公子附和,“谁说不是呢,那春考不过是一些寒门子弟入仕的渠道罢了,最重要的选拔还不是咱们世族内部的推举?我看皇上是想有意打压咱们世族,这样拖着便也没什么意思啊!”
“能拖一天是一天呗!皇上好不容易等到亲政,当然得给咱们世族烧上一把火!不过我看这推举还是得挪到春考。”
“这话怎么说?”
那公子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才道:“其一,这天下毕竟是景家的天下,皇上刚亲政总不能驳了他的面子。这其二,我听说皇上已经松口在兵部放权,如果惹恼了他便是一拍两散,要知道赵张两派皆有意拿下那个位置。”
一直在听着的那位公子摇摇头,叹道:“这圣心是最难揣测的,我比较好奇的是今年的春考会不会有咱们世族的贵女参加。这贵女们不能像咱们一样推举入仕,你说如果没被选进宫,春考又落了榜,岂不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话音刚落,两个公子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朝安不动神色的瞥了他们一眼,唇角弯起一丝弧度,抿了一口茶,又专心的挺起了曲儿。
她忽然想到景昱从前跟她说的契机,难道就是把推举挪到春考?朝安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他肯定还有别的目的。而世族若想拿到兵权,必须答应他的条件。
这兵权就像是鲜美的鱼饵,而世族若想吃掉它,鱼饵往哪边动,他们就必须往哪边游。朝安这时才明白筹码的价值不是显示在等价的位置上,而是他可以操控整个游戏规则的权利!
朝安非常好奇他想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景昱此时正在澄鉴殿批阅奏折,一边用朱砂写上批注一边低着头说道:“子青,此次春考,朕要你进工部你可还愿意?”
孟一航略微思索了一下,才道:“皇上可是为了南方水患之事?”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景昱浅笑了一下,“春考之后,朕第一个要开刀的便是工部。”
孟一航知道景昱要在兵部放权的决定,父亲和豫安王爷都不是很赞同,孟一航有些担心,“皇上,这兵部放权能稳妥吗?”
景昱依旧低着头,神色以及表情都是一种睥睨天下的淡然笃定,“游戏的规则朕都想好了,就算他们拿到了兵权也得能吃的下才行,朕担心他们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说罢哼了一声儿,“你瞧,朕说把推举挪到春考,还不是乖乖的就听着了。”
孟一航只觉得越来越猜不透景昱,“那师妹,皇上想把她放到哪里?”
景昱捏着毛笔的手一顿,两道好看的浓眉紧紧的拧在一起。他已经知道冠礼那□□安的态度,没想到那个女人真的那么狠心不要他。面上隐约浮起一丝怒气,语气有些愤愤,“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朕不想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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