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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后宅生活纪事 (莲海)


  想到这一点他又难忍妒意。他们皆可光明正大地爱她,唯有他,一番心意只能深藏。
  绿竹申时便来了正房,进来便直直跪了下去。他原不愿见他,又想着他才好了些便这般磋磨他很是不该,出了卧房,叫红蕊素兰在外间候着,又叫他起身说话。
  绿竹不肯,只低着头愧疚道,“奴才对不住主子……”
  苏瑶卿垂了眸子冷冷道,“哪里有什么对不住的,你并未做错。”
  “奴才既知晓了主子的情意便不该再存着这等心思,原以为忍着一时痛便好了,却不曾想功亏一篑……”绿竹额头贴着地砖,哽咽道,“叫主子心里难受……是奴才的罪过。”
  苏瑶卿上前扶他,无奈道,“绿竹你抬起头来。”
  绿竹抬了头,忙着用袖子擦满脸的泪水,倒是苏瑶卿先笑了,“我难受不过一时,往后她屋里还要进人,又要娶正夫侧夫的,指不定明年就有了孩子,我若件件都难受,可不得将自己折腾死么?”
  绿竹忧心道,“主子您难受便说出来吧,奴才在您身边伺候了八年,您蹙一下眉奴才都晓得您是为了何事。”
  苏瑶卿轻笑着点点他的额头,“倒成了我肚里的虫儿了。”
  遂将他扶起了,敛了笑意道,“既叫她亲自抱过去了,府里必定早已传遍,你便安心在她跟前伺候着吧。她那日来只盯着你瞧,失魂落魄的,我就猜着她的心思了。”
  绿竹脸一红,不自在地偏转了视线,又嗫嚅道,“奴才还想在主子跟前伺候,待连主子回来便与她说……伺候元服是一事,白日里求您还将奴才留在离尘轩吧。”
  苏瑶卿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心里还惦记我这个主子,只是一来到时有了名分,再到我跟前当个小厮便是掉了身份,二来……”
  他眼里一抹苦涩笑意,“我如何能受得了伺候过她的人日日在我跟前呢?”
  绿竹脸色一白,垂了眼低低道,“是奴才欠考虑了。”又说了会子,见他面露倦色,叫红蕊进来伺候着躺下,又转出去和素兰交代了郎主平日里各项需注意的事,这才辞去了。
  红蕊在里间伺候着,想等着主子睡熟了再出去,正耐心绣着给李三娘的荷包,帐子里传出声压低的哭声,他心头一惊,忙放了东西,起身掀了帐子小心翼翼道,“主子?您哪里不舒坦?”
  苏瑶卿手里捏着那布老虎,身子朝着里头躺着,头闷在被子里不吭声。红蕊怕他闷坏了,上手要去掀他的被子,被他一声喝止了,“出去!”
  那声音还带着哭腔,红蕊手足无措,只小声安抚,“主子您为着什么难受?是因着绿竹要过玉痕馆的事么?”
  苏瑶卿气恼道,“不许提玉痕馆!”
  红蕊呆呆地哦了一声,一时不知说什么,再要出声又叫苏瑶卿斥了声闭嘴,只得乖乖退到一旁。
  听他哭声渐渐止了,想是消停了,轻问一声,“主子您口渴么?奴才给您倒些茶来?”
  他半晌才答,“不必。”
  红蕊心里头唉声叹气,熬着到了用晚饭的时辰,又硬着头皮上前问,“主子您饿么?素兰说厨下的抬小桌子过来了。”
  “叫他们下去。”
  “您一点儿不用?”
  “不吃!”
  这是闹了多大的性子啊——为着什么?红蕊摸不着头绪,出去跟素兰说了,素兰却有点儿明白的意思,摇了摇头叹气道,“你打发人往玉痕馆瞧瞧,连主子一回来就说郎主不舒坦,饭也不肯用。”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那派出去的童儿一直在玉痕馆守着呢,绿竹心下明白,跟着童儿一起等,待连珏一回来就说了这事儿,叫她脚不沾地,心急火燎地往离尘轩来了。
  那童儿脚程子快,连珏换衣裳的当他已经奔回去了,忙忙地报给了素兰,素兰便也进了卧房,轻声道,“主子,连主子才回来,换了衣裳就要过来瞧您呢。”
  苏瑶卿哼一声,“叫她别来!”
  素兰和红蕊相视一笑,“哪里来得及,说不定这会子已在路上了,奴才伺候您更衣吧。”
  苏瑶卿这回却恼得很,不肯起身换衣裳,窝在被子里说,“她来了就说我正睡着,谁也不许放她进来。”
  作者有话说:
  担心有些亲看不到,所以破例放到正文里。
  可能有些亲对连珏收绿竹感到抵触并觉反感,毕竟绿竹是郎主身边伺候的,女主既然爱郎主,就不该对他身边的人动心,总之是有点儿接受不了。
  这里说说最初我为何写绿竹。换作是个普通小厮,我是不会写绿竹这条线的。
  正因为是主仆,所以才有了绿竹线的纠结和苦恼,没了这一层关系,绿竹线只会是平淡的,或者是温情的,但绝对少了戏剧性的冲突。
  我是有一天梦见了一幕,其中绿竹悲苦的神情触动了我,所以不管不顾地写了。
  现在回头再看,这种设定本身就是不讨喜的,无论我怎么写,似乎都不能写得叫人觉得好过。这几章来回重写了几遍,大概还是没法叫大家都满意。
  写到这儿再说不收绿竹,不仅不符合剧情的走向,更叫读者不能接受,我自己也无法接受。
  既然写了,我只能爱我所写了。
  谢谢各位,爱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话虐。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素兰知晓他口是心非,心里必定是想见连主子的,才想着出去迎了连主子进来,郎主声气冰冷,“今儿我说的话你们敢不听,往后正房里也不需你们伺候!”
  素兰一震,哪里见过主子这般冷怒的模样,忙与红蕊小心应了,再不敢自作主张。朝红蕊比了个眼色,两人便都出了卧房。
  连珏一来就问,“郎主还未用饭?”
  她换了身家常的蓝绸子明花对襟袍子,腰带叫绿竹换下了,只系了秋香蓝的丝绦,听了素兰的回话,蹙了眉头要往卧房里去。
  素兰和红蕊站在卧房门前阻了她,为难道,“连主子您请回吧,主子说……今儿谁也不见。”
  连珏心里一紧,垂了眼睫道,“他……都知道了?”
  素兰如今一心只向着郎主,又因着连主子选了绿竹却连正眼也不曾瞧过自己,虽不至于怨恨,到底有些酸酸的,因道,“您抱着人去的,下人们都瞧在眼里,哪个不知道的?您是明白人,我们主子如今对您是什么心思,您就算没听他亲口说,可该理解他的苦衷……就算爱极了绿竹,也不该这般明目张胆得往他心口上插刀子!”
  红蕊是左右为难,一面是自己的好兄弟绿竹,一面又是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主子,他向着谁都不对,又见连主子竟讷讷的,叫素兰说得哑口无言,面色凄惶,瞧着也有几分可怜,又怕她气恼起来发落了素兰,忙板着脸斥责素兰,“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几时轮到你来教训主子了!郎主还不曾言声儿,你倒越过主子说起话来了,还不向连主子请罪?”
  素兰说完早已后悔了,虽说的是心里话,到底也十分不恭敬,乖顺跪下了,也不言声,只深深低了头咬紧了嘴唇。
  连珏摇摇头,艰涩道,“你起来吧……你说的没错,是我伤了他。”
  素兰磕了个头才起身,又听她问,“他还没用饭?我不进去,就在这儿瞧着,你们将饭送进去。他饿不得,本就身子弱……我怕他又伤了身。”
  红蕊捧着食盒进去了,只片刻便又沮丧地退了出来,“主子不肯用。”
  连珏神色灰败,“你进去问他如何才肯用饭?若他不说,今儿我也不管旁人怎么说了,坐到天明也使得。”
  素兰进去了,再出来时眼里也有几分怜悯,“主子说了,叫您出去……往后再别来了。”
  连珏面色一白,心里一阵阵刺痛,这是她种下的苦果,她愿意吞下。“我出去,你们伺候他用饭吧。”
  她浑浑噩噩出去了,绕到他屋子后头,隔了一扇窗户痴痴瞧着里头。叫她出去她肯,叫她再不见他——绝无可能。
  屋里,苏瑶卿恹恹地倚着背靠,吃了一小碗粥,又用了几块糕点便不肯再吃,眼底通红,面上泪痕犹在,嘴唇苍白如雪。
  那般弱不胜衣的憔悴模样看着素兰和红蕊都鼻子发酸。
  他隐约瞧见窗外的人影,呼吸一滞,咬着嘴唇问,“她……走了?外头是谁?”
  红蕊和素兰讶然地窗外瞧了一眼,磕巴道,“您说叫她出去……也没说是出了离尘轩。连主子牵挂着您,怕是不肯走的。”
  苏瑶卿眼底的泪水又渗出眼眶,泪珠顺着脸颊淌下,忙重新躺下,背过身去闷声道,“叫她走吧,我再不愿见着她。”
  红蕊小心劝慰,“我们是如何也劝不走的,您见见她吧。连主子来得匆忙,不曾披了斗篷来,穿得也单薄,深秋夜里凉得很,万一着凉了……”
  苏瑶卿咬紧嘴唇,心里翻江倒海得难受。他想见她,又不愿见她。爱她,也这般恨她。恨她多情,更恨她既多情为何又钟情于他?
  若当真风流,早些饶过他也罢了。
  他只是不言声,红蕊轻叹一声,将帐子重新放下,往香炉里放了安息香。苏瑶卿压抑地哭着,脑子昏沉沉的,也不知何时竟昏睡过去,再醒来时只听见沙沙的雨声,他一惊,起了身来连声叫道,“红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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