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朱斐顿时更急了,刚刚那么多黑衣人,若阿霆落在他们的手里可怎么好。这般想着,他急切的便在附近搜寻着,希望能见到朱霆的身影,希望他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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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山半腰的一片小松林里,朱霆被一群黑衣人绑着捆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其中一个看上去是首领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长剑,似是极有兴趣地把玩着。
“你答应过为我解毒的,我已经按照你们的吩咐将朱斐给引了出来,没想到太子殿下的这群手下太窝囊,连个十岁的孩子都抓不住,如今倒在我身上撒气,你这分明便是言而无信!”朱霆气哄哄地对着男子吼道,龇牙咧嘴的样子像发了威的狼狗。
太子高束挑了挑眉,伸手拉下脸上蒙着的面罩,吐出的话阴森森的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同本太子讲条件,朱三少爷好大的胆色。不过,这个时候你最好还是求求我,兴许我还会心软放你一条狗命。”
“我呸!”朱霆恶狠狠地碎了一口唾沫,“我当初便是太信你才会被你利用,如今还想让我像只狗一样的对你卑躬屈膝,做梦!你是太子又怎么样,遇到蛮夷来侵时还不是吓得屁滚尿流,要我们朱家给你们撑着?”
高束眸中的狠毒一涌而出,对着朱霆挥手便是一拳:“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你可别忘了,你体内的毒三天之内若得不到解药,便会在五脏六腑一点点腐烂,最后在疼痛中死去。”
朱霆苦笑:“我本就是烂命一条,你以为我会在乎?左右朱府上下无人在乎,如此卑微的活着,倒不如死了痛快。太子殿下若还有些男儿气概,索性便一剑杀了我!”
“想死?”高束勾了勾唇,随手扔掉刚刚一直握在手里的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本太子最不喜欢做的事便是让人如愿。”
“那你想怎样?”
高束上前两步,离朱霆更近了些:“不如,我们二人联手,做个交易如何?”
朱霆抬头望着他,如今的他年龄虽然幼小,但一双眼睛却是深邃的与他的年龄不甚相符:“太子殿下同我做交易,一起对付朱家吗?太子殿下莫要忘了,我也姓朱。”
高束突然朗声一笑:“朱三少爷果然聪慧过人,只是,如此聪颖乖巧的一个孩子,却向来不得你祖母怀宁侯夫人的心,无论你做什么都比不得那朱斐在你祖母心中的位置,难道……”高束故意顿了顿,看到朱霆突变的脸色心中满意,方又慢悠悠道,“难道三少爷不想知道这其中缘由吗?”
朱霆只觉得心猛然跳动了几下,急切的看向高束:“太子殿下是否知道什么?”这个问题已经折磨了他许多年,一直都想要寻求一个答案,可惜一直不曾找到。
见自己的话勾起了朱霆的兴致,高束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或许,你听了这其中缘由,会对你生活了这么多年的怀宁侯府和里面的人多一份新的认识,到时候恐怕你会很愿意同本太子交易。”
朱霆懒得听他在这里废话:“太子殿下究竟想要说什么?”
高束望了他一眼,徐徐道来:
“想来很多人都知道,你的祖父,也就是如今的怀宁侯曾经在跟随先帝打江山之前曾定居在清原县,那时他娶了敬仁堂药铺刘掌柜的女儿,后来天下大乱,那刘氏随着你祖父离开清原县,中途难产而死。
而今日我想告诉你的是,那刘氏其实并未去世。当初怀宁侯带着刘氏离开清原县,不料刘氏在半路上有了身孕,为怕刘氏拖累自己,他便将其寄养在了一家农户家中,打算自己有所作为之后再来接她离开。
后来,怀宁侯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却也娶了相识于疆场,随他一起上阵杀敌的女中豪杰,也就是如今的怀宁侯夫人殷氏。
殷氏国色天香,却生性好妒,自己不愿做妾,却也容不得怀宁侯再纳他人。他们夫妻二人倒是美满,只可怜那被抛弃的刘氏却还在农户家中为他孕下一子,名唤朱念。
后来刘氏抑郁而终,临终前告知儿子朱念他的亲身父亲其实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大齐的一等公侯朱鸿远。
朱念为寻父亲长途跋涉来到帝都,怀宁侯听闻之前的发妻刘氏亡故,对这素未谋面的儿子心生怜悯,便想着将其留在府邸。但这殷氏哪里肯让别的女人之子得了便宜?
自古以来,立嫡立长,世子之位自然也是如此。原本殷氏所生之子便是嫡长子,可如今突然跑出个另外的儿子,竟还比自己的儿子大上许多岁,她又哪里会肯?
最后一番闹腾后怀宁侯只好妥协,认朱念为次子,改名朱方林,对外声称是他与殷氏所出,只因幼年身体不适,这才寄养在外。“
高束讲完,扭头看向面色惊愕的朱霆,眸中带着一丝邪魅:“如今,你该知道我说的朱念究竟是谁了吧?没错,他就是你的亲身父亲,你祖父和发妻刘氏所生的朱家真正的嫡长子。”
朱霆猛烈地摇头:“不会的,你在骗我!”
“骗你?那你倒是说说你在朱家这么多年为什么被怀宁侯夫人如此的不待见?皆因你的父亲根本不是殷氏的血脉!”
“全府上下除了祖母大家都对我不错,父亲不在了,可伯父和伯母却视我如亲生,若他和我父亲并非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怎会如此?”
高束冷笑:“那是因为他心中有愧!你的父亲,便死于你这伪善的伯父朱方业之手!”
朱霆的眼睛突然正大,大脑如一个晴天霹雳劈了过来,震得他呆愣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到他震惊的表情,高束仍不以为意,继续道:“你父亲聪颖好学,文采出众,是你的伯父朱方业远不能及的。朱方业担心你父亲掩了自己的才学,心生嫉妒,所以在一次战乱中将你父亲引入敌人的圈套,死无全尸!”
“不会的,你骗我!我伯父绝不是这样的人!”朱霆痛彻心扉的呼喊着,高束知道,他既然如此,想来已经信了八分,眸中不由闪过得逞的笑意。
他斜眼对着身旁之人使了使眼色,那人会意地走上前给朱霆松绑。朱霆没了绳子的束缚,顿时瘫软在地上。
“怀宁侯府对你不仁,又害你生父,你又何须如此对他们?倒不如为本太子做事,到时,整个怀宁侯府还不都是你的?”
高束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来递给他,“解药,我现在给你,至于愿不愿意跟本太子做一番大事,为你九泉之下的父母报仇,这就要看你自己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高束说罢,对着众人摆了下手,一众人便尽数离去。
朱霆无力地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的有些吓人,久久不能言语。
朱斐一直躲在角落,将刚刚高束所言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也很是震惊。待高束离开,他才起身打算去找朱霆,高束明白着是在骗他,他的话不能信,否则阿霆一定会把自己给害了的。
然而他刚一起步,便有人在后面拉住他,他愕然回头,面色顿时一惊:“师父?”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朱斐的师父,江湖中无人不晓的钟楼楼主岳中。岳中早年便与怀宁侯朱鸿远以及先帝相识,在战乱时也帮朱鸿远退过敌,算是生死之交。
后来先帝去世,朱鸿远搬迁清原县,他便做了朱鸿远的孙子朱斐、朱善和朱霆的师父。
岳中拉着朱斐在一片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朱斐心中思虑着刚刚听到的话,心里着急:“师父为何不让徒儿去找阿霆,他若真的中了太子的离间计,不仅毁了他,也会毁了朱家啊!”
岳中捋了捋发白的胡须,垂首看着如今还不到自己肩膀的朱斐:“连你都知道太子这是离间计,阿霆岂会不知?你,救不了他。”
朱斐不解:“师父这是何意?他此刻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等他安静下来想想清楚,自然明白太子的意图。”说罢,再次看向岳中,“师父,刚刚太子殿下所言……不是真的吧?”
岳中不假思索地答道:“自然不是,你叔父乃是你祖父和祖母的亲生儿子,至于他的死,那是他咎由自取。”
朱斐顿时有些愕然:“可是,我听母亲说叔父是在战场上为救父亲丧命的吗?”
岳中叹息一声,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朱斐从来不知道,原来事情的背后竟是如此的阴暗,一时觉得心情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叔父好端端的怎就会起狠心要置父亲于死地,想来定是当今圣上所为,他此招倒是与如今的太子殿下无异。”
见自己的徒弟小小年纪便能看清局势,岳中欣慰的点头:“不错,当时你叔父死后我便命钟楼的人调查过,正是当今圣上离间了朱家兄弟的感情。那时圣上还并非天子,而是一国储君。
他身边有一位善于擒拿人心的江湖术士,你叔父便是被他灌输了不该有的思想,才对整个怀宁侯府充满敌意,认为所有人都背叛他。后来那术士被我派人杀死,不曾想如今的太子殿下又想效仿,打算故伎重演。看来,他们高家是铁了心了要将怀宁侯府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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