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位恪王……钟意的唇角淡淡勾了一下。
想要讨好宁祁的人有很多,看那一长串的礼单便能知道。
有些有心的,知道要投其所好,比如秦王之流,送个字画盔甲神兵什么的,有些更鸡贼一些的,像梁王之类的,知道宁祁的膝下无子,她又刚刚“流”了一个,所以就送个送子观音,百子图之类寓意祥瑞的东西,也算是想了宁祁之所需。
可送来送去,收了这么多的礼,都是给宁祁送的礼,也只有恪王一个是给她送的礼。
这一本子的药方药膳九成都是调理女子的,也不想其他人挑着宁祁快回来的时候送,不是专门送给她看的是什么?
都想着送礼投其所好,都以为宁祁痛失嫡嗣很难过,满京皆知宁祁对她上心宠爱,所以都识相地没给宁祁送女人,只往祥瑞图上动脑筋,还有送大补阳气的药材的。
可也只有恪王,真正切中了要点。
还有什么能比快点调养好她的身子,让她早日怀上宁祁的子嗣更让宁祁感恩戴德的?
所谓投其所好,当是知晓人心中真正所想所需。
这一份情,宁祁不得不承,她也不得不承,而且承得心甘情愿。
钟意的心中渐渐浮现恪王的那一张脸,宁静似水,不卑不亢。
“夫人,要准备给将军回礼的东西吗?”绿媛问道。
“不用,晚上我会告诉将军的。”钟意将书册放在了桌上,“这就不用收进库房了,放着吧。”
“是。”
“夫人,苏姑娘也送了东西过来呢。”小荑拿了一个香袋过来,道:“这是苏姑娘亲自调配的香料,听送来的人说,有驱寒温血的功效呢。”
“她也是有心了。”钟意接过那个香囊放到鼻前轻轻嗅了一口,一股清淡的想起萦鼻。
“咱们也有好久没有去铺子里头看看了吧。”钟意道。
自从上回知晓了避子香的事情开始,钟意便没有再出过门,后来后来又要装病,说来也是闷了许久了。
“吩咐下去备车,我要去铺子里头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渣年糕生理期问题多,今日短小君莫嫌……
☆、第60章
昨夜一场小雪飘落,今晨却是冬阳高照,地上的湿意半消未消,带着冬日的阴冷。
钟意的马车出了将军府一路慢走,先是去了铺子里。
铺子里的事儿有苏旋费心操持,她也自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今日苏旋也不在铺中,钟意只转了一圈儿便又回了马车。
已是年关将近的时候,冬日的街上别是一番的热闹景象。
钟意让马车缓行,从车窗里看着外头的街景解闷儿,瞧着路边包子摊馄饨摊儿的盖子掀起,白蒙蒙的热气儿升腾而起,便想到了曾经自己在路边儿摆摊的时候。
真是恍如隔世啊!
“小荑,帮我去路边买个包子回来呗。”钟意道。
“是,夫人。”
小荑听了钟意的话,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麻利儿地让车夫停了车,下去买包子。
绿媛看着,问道:“夫人可是饿了,不如让马车快些回府,吩咐厨下做点心上来。”
钟意懒懒得靠在软垫上,摇了摇头,“不用,不过是嘴馋了罢了。”
想想当初,她自己是卖馄饨的,隔壁摆了一摊卖包子的,包子出笼那个香气总是往她这里飘,只勾着她肚里的馋虫,总是想着什么时候改了摊来卖包子。
现在好了,什么馅儿什么形的包子没有吃过,有时候早膳摆上包子来还一动不曾动地就撤了回去,真是过着当初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钟意兀自靠在软垫上想着当初,等着小荑将包子买回来,等了一会儿,车帘子一掀,来的却不是小荑。
“宁夫人,王爷想请您一叙。”
那是一个穿着灰褐色衣衫的男子,钟意不知道他的名字,却是认识他,他是跟在拓跋洛渊身边的侍卫之一。
钟意抬眼淡淡地看着他,反问:“若我不想去呢。”
那侍卫笑了笑,道:“王爷吩咐,那就一直请到夫人肯去为止。”
嗤。
钟意的心中冷嗤一声,问道:“你家王爷人在哪儿呢?”
“就在前面的醉仙楼。”那侍卫答道:“宁夫人请跟属下来。”
“夫人。”绿媛的眉心微蹙,担忧地看向钟意。
“没事。”钟意安抚地看了绿媛一眼,对着车帘外一脸戒备地盯着那侍卫的车夫抬了抬手,道:“跟他走。”
“谢夫人。”
那侍卫有礼地回了一声,放下了车帘,小荑紧跟着飞快爬了上来,手里还拿着刚买的包子,有些茫然问道:“夫人,那人是哪家王府上的?怎能当众拦夫人的马车呢。”
马车缓缓驶动,钟意一字一句道:“南翎的逸王府。”
“南翎?”小荑微愣,然后一惊,“是那个上回绑架……”
“小荑。”绿媛虽是紧张,可仍是不忘截断了小荑的惊呼。
钟意的眸中划过幽幽的沉思,嘴上语气却是淡淡:“没事儿,他不敢怎么样的。”
马车只走了一小段,便到了那醉仙楼的门前,正是错过了饭点的时候,醉仙楼门前的车马人流并不多。
钟意带了幕离下了车来,抬眼看向那京城最好酒楼的招牌,唇角凉凉勾了勾,道:“你家主子倒是真会找地方,在人家的地盘儿上乱窜,也不怕走丢了。”
那侍卫仿若未闻,只是伸手一引,“宁夫人请。”
钟意唇角的弧度冷诮,抬步往里头上了二楼。
包厢里的热茶白气氤氲升腾,炭火也是烧得极暖,钟意踏进门,便瞧见了坐在榻上喝茶的拓跋洛渊,一身青莲色的绣了金线的锦袍雍容华贵。
“哟,来了。”拓跋洛渊咽下口中的茶水,喉结轻轻的滚动,伸手同钟意招了招手,“来,过来做坐。”
钟意的神色冷淡,缓步向前,“这南翎的逸王殿下找我,有何贵干?”
拓跋洛渊笑得悠然,道:“本王就要回去了,走之前想约故人出来看看罢了。”
对着拓跋洛渊笑得仿佛菊花灿烂一样的面容,钟意“呵”得冷笑了一下,然后坐下。
拓跋洛渊伸手,推了推小几上的一盘点心,道:“这道是我们南翎的点心,不过你们这儿的酒楼做得也很是不错,尝尝?”
钟意看了一眼那盘中的点心,是红枣里头夹了糯米心,红的加上白的颜色,光看着便叫人垂涎欲滴。
钟意没有客气,也没有多余的警惕,拿了筷子便夹了一个放到了嘴里。
拓跋洛渊敢在大街上请她过来,她就不信拓跋洛渊会在这上面下什么心思。
拓跋洛渊看着钟意夹了点心,幽沉眸中划过一丝微柔的光芒,颀长的身子往旁一倒,拖着脑袋手肘支在了大引枕上头,曲了腿斜着身子看着钟意。
“本王观你面色红润精气十足,能吃能喝,能跑能跳,看来你这痛失嫡嗣,恢复的倒是挺快的。”
钟意吃着盘里的点心,眼皮子也懒怠抬一下,只冷淡道:“我好不好,不劳王爷你费心。”
拓跋洛渊瞧着钟意,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然后移到了一旁的小碟子里拈了几粒瓜子儿磕得清脆,悠悠道:“本王也是略通歧黄之术,用麻袋刚套了你出城的时候,本王怕手底下的人不知轻重把你打坏了,所以给你把过脉,依本王判断,你当时还一封条都没捅破的处子,从本王手里才走一个月就能怀了一个月的身孕?总归本王可是没碰过你的。”
“拓跋洛渊!”
钟意的眼眸一抬,冷冷瞪向拓跋洛渊,恨不能上去直接撕烂了那人的嘴巴。
“本王难道说错了?”拓跋洛渊的薄唇微启,轻轻地将口中的瓜子儿皮一吐,戏谑道:“当时倒是不成想宁祁真是个能忍的。”
钟意的眼神愈冷,“拓跋洛渊,你若是真没有什么好讲的,那我便先告辞了。”
“可别介,”拓跋洛渊忙道:“本王这回到这儿来就是为了你的,原是想带你回去做个侧室,倒是不想不仅人被人捷足先登了,心也被人拿走了,本王这一趟可不是白来了么,临走之前还不准我找你说说话么?怎么说咱俩好歹是旧识,你若是今天走了,那我明儿只好再亲自登门去找你了。”
钟意讲讲要起来的身子,硬生生让拓跋洛渊最后一句话给压了回去,登门拜访,钟意相信拓跋洛渊做得出来,此举对于拓跋洛渊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宁祁这样的朝中大将来说却是一个大大的隐患。
拓跋洛渊身为南翎的皇子和领兵的主将,这样敏感的身份让人知道他登了宁祁的门,有朝一日一旦出事,便是旁人诬陷宁祁通敌卖国的最好证据。
是以拓跋洛渊派了侍卫在大街上拦了她的时候她不得不立即便跟了过来,便是不想对峙久了引人注意。
“我还要回府去等我夫君回来,若是王爷有话,还请快些说。”
拓跋洛渊看着钟意垂着眼睫吸气又深深吐出一口气的模样,心中知晓钟意忍气忍得辛苦,却也是忍下了,唇角不由扬得更高了,磕着瓜子儿道:“襄平侯府里的那一出戏,骗骗旁人还则罢了,也不想想都给你下避子香了,你怎么能怀上的孕,你们皇帝想着削爵收封地,也自然只能睁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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