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闭上眼睛,由得他。
她有些庆幸下午睡了几个时辰,若不然今晚她怕要累死。
萧琅吃饱餍足之后,翻身躺在床上。
观音转过身来,靠在他的手臂上,问道:“听说后宫里有初一十五给皇后请安的规矩。”
萧琅道:“是吗,还有这种规矩?”又道:“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你要是喜欢,我让她们来给你请安也成。”
观音道:“那倒不用。”
她虽然不喜欢去给皇后请安,但也不想要别人来给她请安,何况一堆的女人在她面前聒聒噪噪的,她也烦。
观音又道:“那以后我见到皇后,需要行礼吗?”
萧琅道:“随你。”
到了第二日,丽和宫里,杜氏等了半天的功夫都没有等来这位新进宫的贵妃。
杜氏喝了一口凉茶,脸上冷冷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才是皇后,但皇上却让她住在了凤藻宫里,她的脸皮在后宫里都快被扒下来了。结果今天,程氏却还敢不来请安,她这个皇后在后宫都快不用混了。
去凤藻宫请贵妃的宫女回了来,杜氏连忙问她:“怎么样,贵妃来了没有?”
宫女为难的道:“贵妃说,她昨晚累了,今天就不来给娘娘请安了,让娘娘不用等她。”
杜氏脸上差点绷不住,但最终还是强忍着笑着道:“贵妃昨晚伺候皇上,今天累到也是极有可能的。”
何御女皱着眉道:“贵妃也太狂妄没规矩了些,给皇后娘娘请安是后宫妃嫔的本分,怎可仗着皇上的宠爱就不知尊卑。”说着对皇后道:“娘娘,这种人您应该给她个教训,若不然她越加不将娘娘放在眼里了。”
杜氏塌下脸来,她难道不想,对何御女的提议她心里简直蠢蠢欲动,恨不得上去扒下程氏那张漂亮的脸皮,让她勾引皇上。
但是想到皇帝,她瞬间就没了这个勇气。
她忍,她就不相信皇帝会宠爱她一辈子,等她找几个比她更漂亮更鲜嫩的美人来,等皇上厌了她,看她不活剐了她,臭□□,贱人。
另一边,广平侯府。
朱太夫人这些日子像是老了十几岁,她叹着气,问身边的丫鬟道:“侯爷又去了那个院子?”
丫鬟垂下眼,小心的回答道:“是,侯爷昨晚就睡在那个院子里。”
现在观音在广平侯府就像是个禁忌,没有人敢提起她的名字,甚至没有人敢称呼她为姑妃,而是以“那个人”代替,观音以前住的院子也成了“那个院子”。
朱太夫人一直在唉声叹气,觉得那个人真是他们家的灾星,走了还让他们侯府让她的儿子不得安宁。
她转头看着垂眼坐在她身边的何姨娘,拉了她的手交代她道:“你去劝劝桢卿,他这时候正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说着又拍了拍她的手:“这种时候也正是你的机会。”
何姨娘并不想去,她对朱桢卿没有任何意思,他是死是活伤不伤心她一点也不关心。
程观音既然已经离开了广平侯府,她留在这里也已经没有了必要,她甚至打算离开这里。
她得想办法回到宋国公府去,她的敬哥儿,还有孟绍,她得回到他们身边去。还有观廉,她要想办法与他取得联系,想办法帮他将俞姨娘生的那几个贱人弄死。
只是想到在离开之前,她以后在广平侯府还要靠着朱太夫人,只得低下头,道:“是。”
何姨娘出了朱太夫人的院子,去了观音以前住的院子,但走到门口时,看着墙纸里面的人影,又转了个弯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对丫鬟道:“若太夫人问起,记得说我去劝过侯爷了,但被侯爷训斥了一顿骂了出来。”
丫鬟顿了一下,然后道:“是。”
☆、第 28 章
第28章
观音走在后宫长长的甬道里,身后跟着曼珠、优昙和其他的几个宫女。
甬道的两边,生长的是有些年头的桂花树,初秋将至,有些开花早的桂花树已经结上了小小的白色花苞,有浅淡的桂花清香传来。
听宫里的宫女言,殷后喜爱桂花,御花园里的这些桂花是殷后在时所植的了,所以有些年头。令观音有些讶异的是,殷后自裁被废之后,这些桂花树居然没有被毁,甚至保存良好,没有一棵枯树。
观音只能猜测是萧琅登基之后,将殷后所植的这些桂花重新保护了起来。
观音走了一段路,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过头去看,却看到一个女子从一棵桂花树中缓缓的走了出来。
那人穿着一身素色的禅纱,长长的头发只用一根簪子绾着,身上其余地方再无半根首饰。她的容貌其实是极漂亮的,只是妆容寡淡,表情如死灰,看不见丝毫生气。她此时也看着观音,一动不动。
观音唤了一声:“明王妃?”
女子这才自嘲的露出了一个笑意,明王妃?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明氏道:“我早已不是明王妃了,这个世上也没有了明王妃,贵妃娘娘或许应该叫我明采女。”
观音不是来跟她纠结这个称呼的,问她道:“你是来找我的?”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微仰着头看着她有些出神,顿了一会,才道:“我只是想看看,他喜欢的女人究竟是怎么样的。”
观音皱了皱眉,道:“我们以前见过。”
她的声音有些幽远,仿佛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道:“是啊,那年你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已经长得极漂亮了,而我也还未出阁。那年你在皇宫马场上,马突然失惊差点被踩,他出手救了你,后来他上你们家去提亲,结果先帝却下旨将你赐婚广平侯,然后又将我赐婚给了他。其实我们不止见过一次,我曾经偷偷到栖霞寺里,去看过你好几次。”
她突然又苦笑了笑,继续道:“那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见了你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没有你,他也不会喜欢我。”
她说完后,又对她屈了屈膝,转过了身,打算离去。
观音也准备转回身来,结果明氏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问她道:“你爱他吗?”
观音没有说话,她爱不爱他,根本不重要。
明氏又肯定的道:“你一定不爱他,至少现在不爱他。”
她叹了口气,又苦笑道:“我爱他啊,可惜我生在明家。”
或许她认为,她若不是明谙之女,她跟他总是还有机会的。
她继续道:“或许你不知道,我们小时候也是极要好的。我的母亲是长公主,是先帝的胞妹,跟殷后姑嫂融洽,我们是表兄妹,小时候母亲带我进宫,他也是极照顾我的。殷后和母亲开玩笑说,等阿琅长大了,就让阿琅娶我做王妃。那么多年,我一直记得那句话。” 那真是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一段时光啊。
她的眼睛有微微的水光,表情甜蜜而痛苦:“我一直到了二十岁都未嫁,我那时候想,就算我已经不能嫁给他,但我却能为了他一辈子不嫁。后来郦后让先帝将我赐婚于他,我明知道这段婚姻的结局或许不会太好,但我还是欢欢喜喜的嫁了。”
观音蹙了蹙眉,有些不耐道:“你跟我说这些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明氏道:“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是想证明,我和他之间总还是有点什么的。”
无聊!
观音转过身,打算离去。
明氏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你对他好一点,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观音没有再理她,带着人往乾清宫而去。
观音进来时,萧琅正半躺半靠在椅榻上,肚子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奏折,手上却拿着一个九连环,九连环三下两下就被他拆下来了,然后又被他重新装上。
萧琅见她进来,瞥了她一眼,声音没有起伏的问道:“怎么来的这么慢?”
观音道:“在路上遇到了明采女。”
他脸上并无半分的波澜,好像这完全是一件不值得关心的事,一边继续玩着手上的九连环,一边道:“朕希望你明白,朕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以后再有不相关人等的搭讪、拦路等,一律让人将她们拉走。”
观音没有应他的话,一边进来一边对他微屈了膝,问道:“皇上找臣妾来,是有什么事?”
他将肚子上的奏折扔给她,又示意了一下桌子上还满满叠在一起的奏折,道:“密密麻麻的字看得朕头疼,将奏折念给朕听。”
观音看了一眼手上的奏折,道:“后宫不得干政。”
萧琅道:“屁话,朕的天下,朕爱怎么弄就怎么弄。”
他既这样说了,观音也不再说话。拿着奏折坐下来,一句一句念给他听。
他听完后又皱了皱眉,不耐烦道:“朕不爱听这些文绉绉的词,直接翻译给朕听。”
观音道:“纣王宠妲己而亡殷商,太宗有贤后得以垂千古。劝皇上诛除奸妃,远离奸佞,这样才能做一代明君。”
至于这奸妃奸佞是谁,自不必说。
萧琅道:“让他滚蛋。”
观音没动。
萧琅看了她一眼,又道:“写呀,御笔在旁边。”
观音道:“皇上,让臣妾来批这道折子恐怕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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