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五爷意味深长的看着云湍笑,云湍便知道他的意思,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讪讪的道:“你四嫂那个人脾气不好,我也跟她说过,只是说不通……”
“那怎么办,林哥儿一直养在外头不成?”云五爷很是不满。
小方氏为那个男孩儿取名林哥儿,云五爷也不知道为啥要起这么个小名,云湍却想起来他和小方氏第一次私会是在树林之中的,脸更红了,期期艾艾,“这个,这个,眼下实在为难,以后再说……”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云五爷冷笑。
云湍想给他用拖字诀,他可不会上当。今天来找,说以后再说;明天来找,也说以后再说。拖着拖着,小孩子都长大了,还没个说法呢。
“我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何不想认他回来。”云湍苦恼,“可程氏就是不讲理,提起这个便撒泼,你让我怎么办?”
如果还是当年那个没被罢官、没残疾的云湍,他可能会跟程氏耍横,就算程氏不答应他也要硬要接小方氏回来,由不得程氏不依。但他现在是白身,他腿还残了,以后也做不了官,这一辈子肯定是没出息的了。现在的他在程氏面前根本夫纲不振,再说了,他的腿之所以会残了和小方氏也有关系,提起小方氏,云湍焉能不恨。真要把小方氏接回来,不光程氏满心不乐意,就连云湍也是不情愿的。
云湍一直推拖,云五爷便有些恼了,加上喝了几杯酒,说话声音渐渐高了。
云湍也有些了酒意,两人争吵起来。
侍女忙悄悄报了程氏,程氏唬了一跳,“四爷和五爷吵起来了?”略想了想,便猜到是小方氏的事,气性上来,咬牙道:“我得过去看看。四爷糊涂心软,不能由着他胡乱答应老五。小方氏那个贱-人,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回来的。”
方氏知道云湍和云五爷吵起来了,也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程氏和方氏在书房外遇到,两人你瞪我,我瞪你,心中均是气愤万分。
云湍和云五爷的争执声在外面便能听到了,果然是因为小方氏吵起来的。程氏气极,冷笑道:“破落户就是破落户,为了点子蝇头小利,脸都不要了。”
方氏听到“破落户”三个字,恼羞成怒,“破落户么?便算是破落户又如何,我还替你们四房养着孩子呢!”
程氏扑到方氏面前,恶狠狠的,面容狰狞,“谁敢说那是我们四房的孩子?你妹妹不知检点,丈夫没了,却生下孩子,也不知是谁的野种。想赖到我家四爷身上,没门儿!”
方氏气得浑身发抖,“我妹妹住在锦绣里的!云家总共就两个爷们儿,五爷和我妹妹规规矩矩清清白白的,还能是谁?”
“府里的小厮仆从也多了,我哪知道是谁?”程氏冷冷的、恶毒的说道。
方氏怒极反笑,“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推门进去了。
侍女小雯扶着程氏,担忧的道:“五太太好像生气了,她会不会对四太太您不利啊?”
程氏不屑,“就凭她?她就是想对我不利,又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了?”言下之意,对方氏很是看不起。
方氏进了门,脸罩寒霜,“四哥,我今天来就只问你一句话,你是男子汉,可要堂堂正正的回答我。我妹妹的儿子林哥儿,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云湍被弟媳妇这么直接了当的质问,脸上挂不住,讪讪的道:“应,应该是的……”
“什么叫应该是的?”方氏气血上涌,“七尺男儿,你敢不敢痛痛快快说句话!”
程氏急忙奔过来扶住云湍,恨恨的道:“方氏,你这么威逼我家四爷也没用,不是他的便不是他的,想赖也赖不到他身上!”
方氏气的哭了,“四哥,你摸摸良心,你当初诱骗我妹妹的时候,是如何承许她的?她十月怀胎为你生个一个儿子,你却狠心不认她,连儿子也不要,你是铁石心肠么?虎毒还不食子呢!”
方氏逼着云湍承认,程氏扶着云湍,不许他承认,云湍左右为难,一声长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也不知道该怎样,随你们吧。”
一幅由着程氏和方氏,他置身事外,什么也不管的模样。
云五爷看着他这不死不活的样子就着急,“你生的儿子,你不管,难道我们一直替你养着不成?我也不管了,明天我便把小方氏和林哥儿母子接回来,送到四房。你的儿子,认不认在你,你若狠得下心,便把你亲生的儿子踢出门吧。总之我们也是不管的了。”
“对,我们也不管了。”方氏附和。
她早就不耐烦了。云五爷和她一个是庶子,一个是小家之女,夫妻二人本就不宽裕。林哥儿身子弱,隔三差五便要请医延药,小方氏又挑剔衣食,方氏赔进去不少银子,心疼之极。要她再养着小方氏,简直是割方氏的肉了。
“你们敢送来,我就敢扔出去!”程氏不甘示弱的道。
“好,我们就看你怎么扔。”云五爷和方氏气急,发了通脾气,一脸怒气的走了。
方氏连夜命人去接小方氏。小方氏性情风流,乡下地方住不惯,听到方氏来接她,眉花眼笑把她的儿子林哥儿打扮好了,抱着上了车。
小方氏在乡下也没闲着,又结交了一个情人。这个情人对她倒是很不错,“你若跟着我,我自会拿林哥儿当亲生儿子看待。但你想让林哥儿跟他亲爹,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帮你。”扮作车夫,替她赶车进城,一路鼓舞小方氏,“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拳脚功夫还行。云湍若好生收下你们母子还算了,若敢撵你们出来,我替你揍这混蛋。”
小方氏欢声叫好,“多谢你啦。”
林哥儿还小,不会说话,瞪着黑漆漆的眼睛好奇看着小方氏,口中无意识的啊啊了几声。小方氏低头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亲,笑咪咪的道:“你就要见到你亲爹了,高不高兴?”
这对母子到了锦绣里,登时便是一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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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程氏坚持不肯收下她们母子,方氏和云五爷口气强硬,要四房对她母子二人负责,云湍夹在中间犹豫不决,小方氏哭哭啼啼把林哥儿抱到云湍面前,“看看像不像你?你不怜惜我就算了,亲生的儿子不要,你心是铁打的么?”
林哥儿怯生生的、讨好的冲云湍笑了,云湍一阵心酸,冲动之下,大声道:“是我的儿子,我为何不认?”小方氏机灵,忙将林哥儿放到云湍怀里,云湍抱住温温软软的小人儿,流下泪来,“明明是我的儿子,硬是不许我承认……”
程氏见云湍要认下林哥儿,坚持不依,一边和云湍、云五爷等人争执,一边命人回定国公府搬救兵。定国公夫人来了之后自然是帮着程氏的,双方争吵得极为厉害。定国公夫人悍然命婆子动手,将小方氏和林哥儿赶到了大门外。
正常的话,事情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小方氏和林哥儿还是被赶走了,云五爷、方氏不会为了小方氏和定国公夫人动手。定国公夫人算是替程氏做主了,替她把小方氏挡在了大门外。
但那车夫还等着没走,见状大怒,奔将过去,一脚将驱赶小方氏的婆子踢飞。定国公府的婆子们都叫道:“反了,反了。”过来捉这车夫。这车夫是练过的,婆子们哪里是他的对手?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车夫不解气,小方氏又是个性子狠的,便由小方氏带着冲进去打了程氏。程氏不提防小方氏有这一手,被那车夫两记恶狠狠的耳光打在脸上,脸颊登时高高鼓起。
定国公夫人眼看着程氏吃了亏,如何能忍?护住程氏,一迭声的命人到定国公府调派人手,那车夫是个硬汉子,大声道:“活生生让人父子分离,儿子见不到爹,爹见不着儿子,这是哪家的家法?我和你到官府理论理论去!”
车夫只是一时意气,方氏听在耳中,却是心中一动,拉拉云五爷,小声道:“这件事实在不行,便经官动府吧。”云五爷还有些犹豫,“真告到官府?”方氏冷笑,“我看程氏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定国公府更是仗势欺人,不把云家放在眼里。不告上一状,这事不得善了。”
云五爷无奈的叹气,“只得如此了。定国公府欺人太甚,咱们这也是没有办法了。”
云五爷和方氏既存了这个心,便想护着那车夫。那车夫在云家大门前高声叫嚷,说云家冷酷无情,不认自家孩子,引来了不少街坊邻居看热闹,指指点点。云五爷出得门来,满面通红,深深一揖,道:“云五惭愧,明明有个亲侄子,却眼睁睁的看着他流落在外,一直不得认祖归宗。壮士责备的对,云家是太无情了些,云五不惜向官府呈状子,也要把这小侄子要回云家的了。”
围观的人倒吸冷气,“云五爷这是着急了啊,要经官动府,宁可家丑外扬,也要解决这件事了。”
车夫大喜,向云五爷拱手道:“五爷高义。”
云五爷这么一表态,定国公夫人和程氏都有点蒙,“家丑竟然敢外扬,云五郎这是疯了么?”她俩心里也有点儿犯怵,生怕云湍到公堂上承认了和小方氏的私情,承认了林哥儿这个孩子,那到时候小方氏固然会受些惩罚,但林哥儿这个孩子,程氏想不要也是不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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