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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向善记 番外完结 (猗凡)


  花吟恍然回神,忙低了头,又向梁小姐施了一礼,“小生冒昧,唐突小姐了。”
  梁小姐敛了笑,“我且问你,我并未见过你,你怎知我姓梁?”
  花吟又是一愣,但旋即寻了个借口道:“梁小姐善名在外,小生自然是听过的。尤其是女儿节那天梁小姐扮作白花仙子……”
  “知道了,”梁小姐有些不好意思,故意目不斜视朝前走了几步,“随我来。”
  花吟不解何意,站在原地未动,可杏儿却不耐烦了,上前拉了他一把,“你这小哥发什么愣,我家小姐叫你还会害你不成。”
  到了梁家的善堂,尚未进门,就见一大夫背着药箱出了门,梁老爷拉了他几下没拉住,那人又是拜又是说着客气话,却又满脸的无可奈何,最后还是走了,梁老爷站在门口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又是摇头一叹,满脸沮丧。
  “爹,赵叔他上哪儿去呀?”梁小姐几步上前,揪住了父亲的袖子。
  梁老爷眉头拧成疙瘩,“也罢,也罢,另谋高就去了。”
  梁小姐闻言面上大是不忿,跺了跺脚,“他们怎么都是这样,做点好事真就那么难吗。”
  梁老爷安慰般的拍了拍姑娘的肩,“谁都要穿衣吃饭,怪不得他。”说话间看到杏儿拽着一个陌生的小子站在他面前,眉头一挑正待询问,梁小姐已然附在他耳边简略的说了缘故。
  梁老爷忙招呼着花吟进了善堂。
  这善堂花吟上辈子来过多次,但她那会儿醉翁之意不在酒,从未细心打量过,也未正儿八经的帮过一次忙。
  这会儿走进,只见正堂挂了一副老者的画像,那老者栖息于山林之间,身边尽是花鸟走兽,而他脚边放着药箱,手中捻着药草,嗅着药香,一看就是一位医者。且看他姿态闲适,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意思。
  梁小姐见花吟怔怔的看着正堂的画不走,少不得开口说道:“那是我们攻邪派的祖师爷。”
  “哦,啊?!”花吟一呆。
  “我们攻邪一派,发展到我们这一代已经有多个派支,就如今这京城内,名气最大的当属皇上御赐金匾杏林世家的姜家。听说姜家老太爷是攻邪派祖师爷的大弟子,而我爹就是师从姜老太爷的第二子,只可惜师祖虽然聪颖过人但性格顽劣,后来被老太爷逐出了家门,但是他在外那些年收了不少弟子,直至后来师祖身染重疾不治而亡,他的弟子们也都各立门派,这也就是为什么攻邪派分支多的缘故了。我们梁家也是十年前才来的京城,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虽然也是攻邪一派,可是一直不被正统的姜家所承认。院使大人你知道吗?他就是姜家老太爷的嫡长子,攻邪派的正统传人。我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被院使大人承认了……”
  “小孩子家别胡说八道,”梁老爷配好了药走了过来,杏儿紧跟在他身后,手中捧了盆清水,臂弯搭了条帕子。
  “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爹你明明就是攻邪一派的弟子,凭什么姜家欺人太甚,不承认我们是同门,还污蔑我们是什么旁门左道。祖师爷的画像,他们有的,我们也有……”梁小姐还待说,梁老爷已经将她拉到了一边,“爹要替这位小兄弟疗伤了,你还不快回避一下。”
  梁飞若看了花吟一眼,这才俏脸一红,别过脸。
  梁老爷端坐在椅子上,冲花吟说:“脱了吧。”
  花吟头皮一紧,这才回过神,忙摇手说:“不必了,这是小伤,我回家随便处理一下就好了。”
  “都皮开肉绽了,怎么可能是小伤!”梁飞若都已经准备离开了,听了这话又折回头冲花吟大声说道。
  善堂内除了他们这几人还有几个伙计在忙活,也有病患歇在屋内。梁老爷看了眼店内,好笑的说了声,“小哥这是害羞了?无妨,你跟我去屏风后头吧。”
  梁老爷说着话就起了身,花吟仍旧不动,梁飞若看着着急,杏儿得了暗示,上前就来拉他。
  花吟急的大喊,“不用了,真的不用客气了。”
  她越这般挣扎,梁小姐反而恼了,“你这人真是有意思,我爹好心帮你,也不收你药钱,你怎么大呼小叫的,就跟我们家要害你性命一般。”
  梁小姐这话一出,那几个歇在店内的病患纷纷朝花吟看来,眼神谴责,又有人劝,“梁老爷是大善人,小哥你好生不通情理。”
  这头拉扯的厉害,外头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喊声,“三弟……三弟……”
  花吟大喜,忙大喊回应,“二哥,我在这里!”
  下一刻,花二郎已跳了进来,进门就一把扯住花吟的袖子,“三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让我一顿好找,疯老头已经找到了,家里人都担心你担心的不得了。”
  说话间又看到了花吟背后的伤,大惊失色道:“谁干的?告诉我,哥哥去给你报仇!”
  花吟这才三言两语又隐了细节含糊的说是偶然冲撞了人家马车,不小心挨了马鞭,又因缘巧合被梁小姐带到这里的事说了。
  花二郎忙跟梁家父女道了谢,但也拒绝了在这里疗伤,拉了花吟就要回家去。
  梁家两父女不解,劝了下,见那俩兄弟执意要走,自然不好强行留人。但梁小姐还是抓了两幅治外伤的药叫他们带上。
  临送那俩兄弟出门的时候,梁小姐不禁,“咦”了一声,上前拉住从花吟后背的衣裳里滑出来的白色绷带,奇怪道:“难道你还有其他伤?”
  花吟不解,回头看到束胸的绷带滑出了一大截在外头,不觉红了脸,讪笑着接过,又捂紧胸口,道:“小伤,小伤。”
  花二郎也不言语,解了外衫直接披在花吟的身上,而后一弯腰蹲在她面前,道:“上来。”
  花吟面上尴尬,“这做什么,我腿脚又没事,干嘛要你背。”
  花二郎已不耐烦的反手朝后拽了她一把,花吟跌趴在他背上,花二郎旋即起身,再一次跟梁家父女道了谢,这才朝外快速走了去。
  眼见着二人渐渐走远,梁老爷这才有些不满的嘀咕道:“我虽然医术不精,但这点皮外伤还是不在话下的,他兄弟二人这般推拒,也太瞧不起人了。”言毕又看了女儿一眼,道:“飞若啊,你难道忘记爹办这善堂的缘由了,咱是要给穷苦人看病的,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又不是没人看病,你就算心热,也要分人吧。”
  梁飞若瘪瘪嘴,见善堂内有人不便大声回嘴,走到爹爹跟前了才小声说道:“爹,你还是想法子再请一位大夫回来吧,我看您啊,发发善心也就够了,至于治病救人……还是算了吧。”
  梁老爷面上古怪,抚着胡须道:“休要胡言,你爹我可是正统的攻邪派传人。”
  梁飞若却不理她爹说话,突然一跺脚懊恼道:“哎呀,忘了问他姓什名谁了。”
  正在这时,又有人进门,这人长的肚大脸圆,笑起来就跟弥陀佛似的,一身上好的绸缎衣裳似乎都油腻腻的,腰带上束着金和玉。
  此人是京城富商朱员外,梁老爷的妻兄,自打梁家来了京城后一直接济梁家,膝下只有一个独女,名唤朱金金,此女虽大字不识一个,却厉害的紧,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已经帮着他爹管着大小十几处铺子。
  进了门后,朱员外也不朝梁家父女搭话,而是左看右看,笑眯眯的问道:“赵大夫呢?”
  梁老爷一看到大舅子先是面上一紧,想躲已经来不及,只得尴尬的笑着迎了上去,含糊其辞道:“赵田他出去啦。”
  朱员外只是笑,“我都知道啦!又走了不是?方才我在周记喝茶就看到他在另一桌和人说话,被我全听了去。我劝你一句,你也别怨他,毕竟谁家都有个老小,要穿衣吃饭的,你工钱又给的不多,活儿既苦又累且脏,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要有善心就能饮水饱?”
  梁老爷面上挂不住,讪讪的笑。
  朱员外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又拍了拍妹夫骨头架子一般的前胸后背,“你看看你,再看看我。我还是那些话,这做善事啊也要量力而行,若是为了行善,连自己的温饱都不顾了,回头都还要人接济你,你这善事还做的有个什么意思啊!当年我将妹妹嫁给你,也是看上你是个善良老实的人,可却不知你竟善良的过了头。以前你父母在堂,家业还颇丰,可现在看看,你这几年过的,都快家徒四壁啦!当年你要听我一句劝,好好的读你的书考取功名,又何至于此。这么些年,我就看你医书读了不少,师傅也拜了好些,你要真是学有所成,医术精湛也就罢了,可你偏有那悬壶济世的心,却没那消病除灾的本事,开个善堂,自己还当不来大夫,巴巴的又要去请人,请了人又时常付不起工钱,你说你……”
  朱员外滔滔不绝一席话,直说的梁老爷子面红耳赤。
  这头暂且按下不提,且说花大义一家子来了京城后,花家老宅子在京城郊外,早就破败的不能住了,一家老小并众仆从十几口人只得先住了客栈。
  花大义草草的收拾妥当马不停蹄就去了吏部报道。花容氏思亲心切,行李都还未来得及收拾,就先找出早就备好的礼遣了张嬷嬷夫妻俩去了永安候府送个信。他们启程的之前就已经托了官差的信使给永安侯府捎了信,说是不日将举家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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