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烈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本王差点忘记了,当世要数谁对琴最为了解,该是燕兄才是。”乖巧是用来形容琴声的吧,怕是在说这叶凌汐乖巧弹琴吧,也是,那样一个张牙舞爪的女子现在这般安然平静,还真是让他觉得惊讶,总觉得那种安静只是表面的一般。
听过楚凌弹琴的人都会知道,那个男子是绝对不会小意温柔,他不是不会弹,而是不愿意谈,所以他的琴曲都是霸道凛冽,并不符合当下流行,可是却是最震撼人心,傅明瑜最喜欢听他弹这些,自此之后也喜欢上了。
傅明瑜懂琴,自然看得出叶凌汐是在压抑,她知道对面的女子琴技绝对不在自己之下,毕竟,她连番的攻击之下还能如此平稳的,当下找不出几个人来。
想到这里,她眼底一寒,身上的气势外放,琴音愈发高昂,化作音刃攻击着那安然沉静的女子。
周遭似是有万马奔腾一般,两方阵营对垒,尘土飞扬,杀戮四起,亲人手足一个个落于马下,那一日火光满天,整个夜空都被烈火的颜色以及鲜血的颜色染遍,她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兄弟们一个个身死,自己无能为力之余,还在他们的庇护之下逃离。那是她这辈子最痛恨的一次逃避,她多希望能跟父亲兄弟们死在一处,这样他们就不会孤单,而今她一个人活着,又成为了那唯一逃避的人。
这世上最耻辱的事情不是身陷囹圄,受尽欺辱,而是不战而逃。
秦景渊忽然看向了那垂眸抚琴的女子,眉头紧了紧,眼底掠过一丝凝重之色。
“铿……”一声惊天破地的声音陡然拔高,瞬间掩盖住了敌人的呐喊声,那垂眉抚琴的女子忽然抬起头,清冽的眸子里似有血色漫起,她看着对面神色凛然的女子,周身是历经杀伐的战意。
下一刻她垂眸,葱玉般的手指在琴弦上翻涌着,一个个高亢激昂的音符在手中扬起,击退着敌人的攻击。
傅明瑜有些惊讶的看着对面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女子身上看到这样磅礴的战意,她好像对沙场的生死经历熟之不能再熟,好像她就是为了征战沙场而生的一般。她弹琴弦的手有些僵硬,音律似乎已经有些偏离。
“铮……”的一声,琴弦断裂,殷红的血液滴落在琴弦上潋滟成花,余下的琴弦颤抖着,似是在震颤着什么。
燕祁端着茶杯,优雅的抿了一口,俊美的脸上笑意从容,目光漫过叶凌汐的时候,尽是温和。
秦景渊看着叶凌汐,脚步抬起半步,却是悄然放下,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暗藏的担忧。
所有人都如梦初醒一般,看着那站着的从容身影,总觉得好像是看错了什么,准确来说,好像前一刻的她跟现在的她不一样一般,这样的她太过稳重了,根本没有刚刚的激昂活泼,这就是一个人性格的多面?还是,刚刚的一切只是一种错觉?
那单薄的身影却是突然站了起来,冲着对面的女子微微一笑,神色从容至极,“看来是我琴技不佳,让镇南王见笑了,愿赌服输。”
是啊,琴弦断了,已经没办法继续了,间接说明弹琴的人琴技不如对方,心态也算是琴技的一种,所以,叶凌汐输了。
愿赌服输,岂不是要下跪认错,认什么错不重要,但是这一跪,从此这位重光公主在莅阳城怕是颜面尽失。还有,最重要的是她要承认自己配不上景王,也就是说,她要发誓不嫁景王。
第277章 燕祁的挑战
结果竟然是重光公主输了,该怎么说了,这个结果似乎在预料之中,可是又在预料之外,也许是因为那一次皇庄之中她惊才绝艳的表现,让人对她的期望总是多了几分,所以看着她输了,多少生出几分失望来。
这输的可不仅是面子,还有未来的夫郎以及荣华富贵。
“真不愧是镇南王,琴技果然高超,不是我辈所能比拟。”
“镇南王是成名已久的莅阳城第一才女,今日能听镇南王一曲,算是了却平生一大憾事了。”
“不过这重光公主也是不差的,只可惜遇上了镇南王。”
不少人冲着傅明瑜恭维着,如今傅明瑜与叶凌汐关系不好,想要恭维傅明瑜,就只能踩叶凌汐了,反正叶凌汐不识好歹输了与景王的婚事,丢尽了颜面,怕是景王对她也是恼火至极,八成也是不愿意娶她的。
景王不娶她,那别人的机会可是多了不少呢。
陆湘湘看着叶凌汐那从容的模样,暗骂一声,真是没心没肺,输了还能笑的出来?她这是把景渊哥哥当什么了,景渊哥哥也是的,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女人。
“恭喜镇南王,镇南王可真是给我们展示了何为莅阳城第一才女的风采,往后看何人敢对镇南王你不敬。”一旁的穆初云忽然开口说道,眼角的余光却是瞥向了叶凌汐,眼底满是嘲讽。
她这话意思分明,傅明瑜是第一才女,而叶凌汐妄图挑衅傅明瑜,实在是自不量力。
傅明瑜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她这话是在说她这个第一才女虚有其名吗?刚刚那场比试,她根本就没有占到半点便宜,阿凌曾说,文斗也如武斗一般,稍不留神,便会功亏一篑,她妄图击溃她的心神,没想到对方的气势比她还强盛,所以在惊讶之余走神,输掉了。可是她心里清楚,就算不是走神,她也赢不了,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感觉。
所以她是不是该庆幸,她的琴弦断了,所以才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
叶凌汐走到前方,看着那紧抿着唇角,隐忍着怒意的女子,她面上微笑从容,是啊,终于,她赢了她了,以前的时候,她总是说她不解风情,不会让着她。
其实那个时候,她想说的是,若是真有一天她让了她,必然是因为不得已,因为傅明瑜不会接受别人的谦让,她的骄傲不允许。可是,到了这一天,她的骄傲已经无足轻重了。
时至今日,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骄傲可言。
“我输了,所以愿赌服输。”叶凌汐向前一步,再次说道。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君王父母,如今,她可以安慰自己,瞧,我不是男儿,所以这些与我无关。
她这是在羞辱她吗?傅明瑜紧抿着唇角,面上满是怒意,她不是傻子,输的人是她。
“你知道承认自己输了要做什么吗?”傅明瑜冷声说倒,下跪认错,还要承诺不嫁秦景渊,她能做到吗?她的骄傲允许吗?
叶凌汐坦然一笑,“我还是那句话,我输了,所以,愿赌服输。”说着她微垂着眉眼,看着地下,似是准备下跪。
傅明瑜瞳孔一紧,看着那低下的身影,心底不知为何生出一种慌乱来!
叶凌汐能感觉到凝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跪吧,就当是感谢明瑜这些年对楚家的情谊。
就在她身体放松之际,手腕上忽然一紧,整个人被人拖曳了起来。
她心神一沉,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蕴满了怒意的眸子,那一张俊美的脸上黑沉如墨,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将她包裹着,她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恼怒的模样,也是第一次安静的离他胸膛这么近,隐约间似是能听到他胸腔里面心脏震动的声响。
凉亭之中,云烈等人各个神色不明,目光却是紧盯着那一黑一紫两道身影,那两人一上一下,仿佛是一对璧人,说不出的契合。
慕容惊鸿放松身体坐了下来,刚刚她要跪下的时候,他差点起身阻止,没想到秦景渊比他还快上一步。
不远处,秦逸走了上来,看着场中央的两人,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倒是难得看到二人这样温和相处的模样,总觉得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凝集,等着爆发。
“嘭”的一声,叶凌汐一拳打在了秦景渊的胸膛上,身体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的目光中寒冷如冰,谁要他多管闲事了。
秦景渊闷哼一声,看着那一脸戒备看着自己的女子,眸色晦暗,胸口处的伤口在那一拳下似是破裂了,有湿意传来。可是却不疼,似是没有知觉一般。
“景王这一出英雄救美,倒是让本世子羡慕不已。”燕祁清越的声音忽然传来,透着几分笑意。
羡慕?羡慕什么?羡慕救了叶凌汐?!
云烈看了燕祁一眼,确实不相信他的话,这人惯会挑起事端,这不,这下子景王可是为了叶凌汐与镇南王作对呢。
端王看了秦景渊一眼,再看对面一脸敌意的叶凌汐,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这样的情景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至于晋王自然巴不得秦景渊与傅明瑜闹僵,他当即笑着说道:“六弟平时一副老成模样,倒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冲动的时候,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等他得到皇位,叶凌汐还会是他的。
傅明瑜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玄色身影,眼底瞬间蕴出一抹怒意,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就非她不可了?
“景王……”傅明瑜忽然开口说道。
正好这时,秦景渊转过身来。
“镇南王有什么话想要与本王说?正好本王也有话想要与你说。”秦景渊一脸冷漠的看着傅明瑜,“刚刚那局你比谁都清楚结果如何。”
傅明瑜怒视着面前的男子,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铁了心要帮叶凌汐?
叶凌汐看了秦景渊一眼,皱眉,他在干什么?谁要他猫哭耗子假慈悲。
“好了好了,不过一个寻常的比试,当不得真。”晋王出来打圆场,“不过刚刚镇南王与表妹两人的琴技都是非常精湛,本王听着是如痴如醉。”
“是啊,这局该是平局才对,毕竟镇南王成名已久。”下面有人跟着说道。
“输了就是输了,若是看名气,那天下所有输给镇南王的人,不都能侥幸平局了?”又有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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