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了,不想再去管那些个是是非非纷纷扰扰,可是心底是真的不曾甘心的。为何她公主之尊却要承受这等打击?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竟要得天如此大的惩罚?
她多想做个平凡女子,嫁个好人家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可这简单朴实的愿望放在她的身上,却成了最不切实际的奢望。
“你去回了皇弟,就说我已经习惯了妙音庵吃斋念佛的日子,是不会跟他回宫的,让他以后也不必再派人过来,就当他从未曾有过我这样一个为皇家抹黑的姐姐。”长公主以为方笑语是皇帝派来劝说她还俗的说客,于是才有此一句。
方笑语叹息。这个女子低人一等的时代,不能孕育子嗣这种不由人控制的事情也能成为一种不容于世的错误。
堂堂一个长公主,尊贵无比,就算是皇帝,那也得称一句姐姐的人物,竟然会被逼得要以出家来逃避世人的眼光与指责。
外头的人都三缄其口,不是因为他们觉得长公主实则也很无辜,而是因为皇帝下旨不许乱嚼舌根,否则按罪论处。可他们心中大多是对长公主不屑的吧。一个不能生儿育女的女子,在这样的时代,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去他妈的罪过!
方笑语最烦的就是随意定人罪过。那些不能生育的男人就可怜,不能生育的女人反倒成了罪过,这天底下可有这样不要脸的强盗逻辑?
方笑语很喜欢这个命运多舛的长公主。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份如此尊贵,可以给自家老爹带来好处,也是因为这个女子实则是个很值得人尊敬的人。
她在招驸马之时并未隐瞒可能不育的真相。她是公主,若诚心隐瞒,他人又能如何?就算驸马东窗事发,若她心狠手辣,定然会趁机要了驸马的命,莫非以为大承的长公主是如此好欺之人?
若然是她,她定会这样做。可是这位长公主恐怕是真的想要跟驸马好生过日子吧,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做了五六年的夫妻,又怎是说舍弃就能舍弃的?
所以,她吞下了被殴打被侮辱这口气,依旧为驸马求了情,这就足见得这位长公主殿下是个念旧的人。
再则,在前世,这位长公主殿下在大承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因为前世天灾*不断,皇帝被搅得焦头烂额。罪己诏下了无数,以至于连百姓都认为是皇帝不仁,天降惩罚,外界甚至还出现了要皇帝退位让贤的留言。
当时有人趁机谋反,纠结起了一帮子的乌合之众想要攻打京城,偏偏京城里还有内鬼在其中煽动言论,以至于百姓心头的信仰轰然欲塌,险些酿成祸事。
可就在此时,那位早已经淡出人视线的长公主殿下横空出世,揭去了僧衣僧帽,一身凛然气势现身城头,拔刀怒斩那出言挑拨之人,一颗人头由她亲手挂在了城门之上,留作警醒他人之用。
长公主这一愤然出手立刻稳定了京城不安的事态。她有如怒目金刚,以一介女子之身守护者她的国家她的亲人。她慷慨激昂的怒斥那些心怀不轨想要置家国动荡阴险小人,一一揭穿其阴谋,并且半真半假还半混着自己胡编乱造的‘真相’,终于将百姓给忽悠的安了心。
那一次,方笑语是亲眼所见的。虽然当时她对与人相交提不起任何兴趣,却也不能不说,那一刻的长公主,当真是光芒万丈。
那拔刀怒砍敌人头的英姿,一直都留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才是一个长公主该有的风范。这无关男人和女人,只是作为一个皇家之人对于自己弟弟的维护,对于自己家国的维护。
当时皇上的身体不好,一直卧病在床,京城里也是因为叶书成安排的人一直在背后煽风点火,以至于传闻越来越差越来越糟糕。
而宫外那群乌合之众的谋反者也是叶书成的手笔,是他刻意利用了这群乌合之众,就是为了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平息叛乱,以增加他自己在朝廷在民间的名望。
只可惜,被长公主给搅合了。
这也是她喜欢长公主的另一个原因。(未完待续)
ps:感谢【牟氏春秋】的平安符和【曾氏丶豪】的十点点币~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听过安利吗?
方笑语多少会为女子的心酸而哀叹,只是也不过只是叹息而已。这样的世界她经历过许多个,也亲自体会了所谓心酸女子的人生。但是,她一次也没有想过要去改变。
最初那一世的小时候,她梦想过当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与所有头脑简单的小屁孩一样,觉得这真的是一个伟大而浪漫的梦想。她信誓旦旦的将地球的未来强行的托在了手心里,写进了作文里,得到了全班同学那或崇拜或嘲笑的目光和老师嘴上‘真是太棒了’可能心里却无限鄙视的夸赞,心理得到了极大的虚荣与满足。
长大后她才发现,世界很大,凭一人之力根本拯救不过来,何况,拯救世界是奥特曼、超人、蝙蝠侠蜘蛛侠这个侠那个侠的任务,与自己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她幸运或是不幸的成了一个带着记忆轮回的怪胎,看了比别人更多的风景,经历了比别人更多幸福或是伤心的人生,所以她知道,要去改变一个世界的观念,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她没有了从前信誓旦旦的梦想,只想规规矩矩的活着,所以哪怕女子生而在世再是不易,她也顶多就是为了某些人或自己拘两把同情泪,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罢了。
长公主很可怜,她自己如此觉得,她也这么认为。可可怜归可怜,说几句狠话发泄下情绪也是顶了天了,莫非她还能强行去扭转那些自小被洗脑式教育出来的男人甚至是女人抛弃根深蒂固的观念想法而信奉她的理论不成?
一人两人要改变起来或许不难,可天下悠悠众口,她堵得住吗?
方笑语突然觉得有些腻味,就像是一种不得已的妥协。比起要与命运抗争,她选择随波逐流。
方笑语突然收起了有些轻佻的笑意,神色变的严肃了几分,原本那属于与这世界的每一个人有所不同的居高临下突然不见了了,此刻的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又深了几分。别人看不出来,可她自己却感觉的到。
“臣女并非是皇上安排来说服长公主回宫的说客。所以长公主要臣女带给皇上的话。臣女做不到。”方笑语目光中多了几分沉稳,让莫离在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与之前方笑语刚进屋时截然不同的人。可她又说不出她们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微妙的改变。
“你不是皇弟派来的?”莫离一愣,有些拿不准方笑语的目的了。若说是皇弟派来劝她还俗回宫的,一年来怎么也会有个两三次,每一次来的都是不同的人。故而她多也习惯了,这才对方笑语的到来丝毫无惊讶之感。可是。若非是皇弟派来的人,又来见她这个已经过气的长公主做什么?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不成?
她不相信会有人闲极无聊跑来这种地方与她谈心,何况对方似乎也并未否认来见她是有所目的的。
方笑语摇头,道:“臣女是自己想要来的。”
“来见我这个为皇家抹了黑的所谓长公主?”莫离说不出是改气还是该笑。想象中的怒火冲天并没有出现。经过八年的吃斋念佛,她竟也能平心静气面对别人如同看一个玩物一般的目光了。
她想起来了,在初来妙音庵的那段日子。虽她对外说要青灯古佛出家为尼为皇家祈福,可是终归是长公主之名在外。也没有多少人敢当着她的面看她的笑话。可是,渐渐的,事情过去了多年,原本的威慑荡然无存,偶尔她早课时遇上几个前来拜佛或是住在庵堂里祈福的夫人小姐们,还能听到她们在背后议论她身上发生的悲事,调笑着,投来或可怜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她曾强忍着没有发怒,可回了禅房却将能砸的一切尽数砸碎,仿佛如此便能散尽心中那无法抒发的戾气,让自己得到平和。
如今这样的人也好久不见了。随着时光的流逝,恐怕记着她的人也不多了。她这个大承曾经最尊贵的长公主,如今也成了她人记忆力被深深埋葬无踪的人物。
所以,当方笑语说她并非是皇帝派来游说她的时候,她才会本能的将方笑语联想成来看她笑话的人。只是虽然红尘之事她一直无法了断,可毕竟也吃斋念佛了八年,八年来,她经文念的或许比这些小丫头吃的盐都多,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甚至她都要开始忘了,从前的她自己,其实也是个脾气直来直去豪爽的从不拐弯抹角的人。
时间会磨平人的棱角,会熄灭心中的热情。从一开始的不甘心,到哀叹自己的求不得,事到如今,她开始连曾经驸马的脸都渐渐忘记了。
那毕竟是她第一个喜欢过的男人,也是唯一喜欢过的男人。
他曾经包容她的不完整,却也打破了诺言而嫌弃她的不完整。
当初她只觉得有被背叛的痛,可最终心软的放走了她。那时她并未后归过,直到现在也未曾后悔。
只是,曾经深爱的感觉变的淡了,那个她曾经用心爱过的男人的脸,也已经渐渐变的模糊了。
或许她只是不甘心,而所谓爱情,在她被打的那一刻,或许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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