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心没有见过金潇潇,跟金潇潇擦肩而过的时候,也没认出对方来。
她踮着脚,跟着外围的人一起看热闹,指着那着火的房子,问燕松,“这就是金潇潇的家,不会那么巧吧?”
燕松轻哼一声,心中暗道:怎么可能会是巧合!
有人也盯上了金潇潇,说不定其目的跟他们的一样,都是冲着藤彦堂的看病记录来的。而且那人的动作远比他们快许多,也很有手段!
燕松觉得那人可能还没有走远,他放眼四下,不放过每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他在金潇潇的诊所见过其他病人的记录档案,记录归档后是装在一个牛皮纸袋里的,而且那牛皮纸袋的面积还不小,差不多有枕头的一半那么大……
燕松果然看到一个人夹着一个牛皮纸袋快速的从现场离开。他立马追了上去。
那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衫,头戴黑色的圆帽,用围巾遮着脸。似乎察觉到有人尾随,他的脚步越来越快。
想甩掉燕松,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燕松想甩掉宁心,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见那人拐进一条小胡同里,燕松一个快跑追了上去,然而并没有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那人的速度比他还快。
大约是对这周围的地形不是很熟悉,七拐八拐之后,那人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里。
见无路可走,他索性停下来,转身与燕松对峙。
燕松停在他的不远处,沉着脸厉声问:
“谁派你来的?”
那人不说话。
燕松咄咄逼人的目光对上帽檐下的那双眼睛,抓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竭力回想着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见燕松上前一步,那人顿时紧张起来。
情急之下,对方开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跟着我干嘛?”
“你手里拿的什么?”燕松用眼神指了一下他手上的牛皮纸袋。“那不是你的东西吧,刚从别人家里偷出来的吧。”
对方一反常态,并没有做贼心虚的将纸袋藏到身后,反而大大方方的将牛皮纸袋暴露在燕松面前。
“你想要,你就拿去咯。”
他当真会把牛皮纸袋给自己?
燕松不觉得会这么便宜。
他正疑神疑鬼时,听对方又说:
“燕大探长,哦不,你已经不是探长了。”
对方认得他?
燕松向他的脸上看去,无奈对方将自己的脸用围巾遮得太严实,就连声音也被围巾挡住,听得并不是很真切。
对方还在继续说:“我就不明白了,你都已经不是探长了,还这么兢兢业业的干捉贼的工作,你就不觉得厌烦吗?你老老实实的享受荣华富贵不行吗?”
燕松知道对方是企图降低自己的防备,看他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就知道了。
燕松抬手这一下对方手上的牛皮纸袋,“你把东西扔过来。”
对方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人也太不讲理了吧,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我凭什么要扔给你?”
燕松冷笑,无情的拆穿他,“是吗?我怎么看到那上面写的是我一熟人的名字?”
那人低头看着档案上姓名那一栏,心里苦笑不迭。燕松的眼神儿也太好了吧!
他看看脚边都是积雪融化后留下的坑坑洼洼,有些犯难了,“我怕我准头不够,一不小心把东西扔到水沟里。要不,你还是过来拿吧。”
说着,他把牛皮纸袋朝燕松的方向递了过去。
燕松犹豫了一下,抬脚慢慢靠近对方。他不信那人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见燕松就快到跟前,那人微微低头,用帽檐掩去了眼中浮现的狡诈之色。
待燕松走到距他还有两步远之处,他胳膊一震,不知抖出了什么东西。
见他明显要耍诈,燕松不退反进,想要先一步将人制服——他对自己的身手,就像对自己的容貌一样,很有自信。
然而——
只见对方振臂一挥,将一包石灰粉向燕松的脸上撒去。
燕松本能的用手臂去挡,不过还是慢了一步,下一秒他的双眼泛起灼痛感,火烧一样的疼痛着。
他的眼睛被石灰粉迷住,睁不开也看不见,但是他其他的感官变得意外的清明,尤其是听觉。
他听到那人急促的脚步声从自己身边经过,他迅速抬手一捞,抓住了那人围巾的一角。
那人慌张了一瞬,见燕松暂丢视觉,立时放心下来,不慌不忙的扯下围巾。
反正燕松现在也看不见,他露出脸来又何妨?
他把摘下的围巾丢给燕松,“送给你了。”
他显然做了个愚蠢的决定——
燕松凭着惊人的听力和身手,抓着围巾的一角就那么一甩,围巾得另一角就缠到了还没来得及走远的那人的脚腕上。他大力一扯,将那人绊倒在地。
那人摔了个“五体投地”,手上的牛皮纸袋也甩飞了出去,让正好追上来的宁心捡了个大便宜。
“燕大哥!”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燕松还有同伙,也顾不得被宁心抢走的纸袋,顺手抓了一把泥往脸上一抹,仓皇的从地上爬起来,飞快的跑走了。
宁心也没管落荒而逃的那个人,飞奔到燕松身边,将他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又一遍。
“燕大哥,你没事吧?”
“石灰粉进眼睛里了——”
“何止眼睛啊,你头上身上都是!”
燕松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没看他眼睛睁不开,正难受着呢么!
“赶紧给我弄点油来!”
“哦哦,我这就带你去——你现在是残疾人,看不见,你扶着我点儿。”
燕松忽然很想掐死她。(未完待续。)
☆、第500章 违和感
眼睛进了石灰粉,用食用油洗过,燕松还是觉得一双眼睛里火辣辣的灼痛着。回到家后,他又用大量的清水冲洗,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见宁心要拆藤彦堂的病历档案,他一把将宁心手上的牛皮纸袋夺了过来。
宁心大为不满,扁着嘴道:“看看怎么啦!”
燕松教训她,“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他扬着牛皮纸袋又说,“这是人家的*!”
宁心心里意识到自己错了,可嘴上还在为自己错误的行径找借口,“我就看一眼怎么啦,万一这里面装的是假的怎么办?”
“偷窥别人的*,你什么毛病!”
燕松要是这么说,宁心就不开心了。
她理直气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窥了,我明明就光明正大在看好吗!”
她见燕松拿着牛皮纸袋不撒手,忽然明白过来什么,随即将手臂环在胸前,脸上尽是坏笑,一副“姐姐已经看穿一切”的模样。
“是你自己想偷看,才抢去了吧!真阴险!”
“我说我想看了吗?”
“你没说,不代表你心里没那么想啊!”
燕松无奈摇头,不屑与她争辩。女人吵起架来总是不可理喻的,一般情况下,男人跟不可理喻的女人吵架,基本上没有胜算。好男不跟女斗,他索性不费那口舌。
燕松转脸问要将水盆撤下去的洪妈:“洪妈,香菜在不在楼上?”
洪妈道:“夫人和江小姐一道出去了。”
闻言,燕松脸色微微一变。从他此刻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对江映雪有多排斥。
他又问:“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
洪妈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只管照顾主子的生活起居就行了,掌握主子的行踪可不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
宁心总觉得燕松表现出的情绪不只是对江映雪的抵触,还有点迫不及待。
她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儿了,一脸别扭,斜眼往燕松手上瞄了一眼,酸溜溜的开损起来,“哟,就这么着急要到香菜跟前去邀功请赏啊!”
燕松脸色有些不自然,眼中浮现一层薄薄的愤怒,神情微恼,“你说这种话有意思吗?除了能娱乐你自己,还能娱乐谁!”
“说我自娱自乐,你哪里看到我乐啦!”
燕松发现自己真的是老了,自己跟宁心调不到一个频道上去。他完全搞不懂这些年轻的小丫头脑子里成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还总让人操心。
“既然你的事已经办完了,那你还不赶紧回去当你那无忧无虑的宁家大小姐去!”
燕松说这话时,神色很是不耐烦,就算他说这话时在气头上不是出自真心,也被宁心当做他是在真心赶她走。
宁心这下真的伤心了。
她一怒之下,说话也口不择言起来:“我在这个家里待着,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要把我从这个家里赶走,也轮不到你!你又不是这个家的主人!”
燕松拧起眉头,“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你哪儿那么多脾气!你到别家去看看,哪一个姑娘像你这么大了,还幼稚的跟三岁小孩儿一样?不会说话吧,干什么还都要让别人操心!实在懒得跟你说!”
燕松扭头就走,宁心追在他身后,非要跟他争个高低。
见他一路往江映雪的房间走,她也不争了,反而好奇起燕松的目的。
江映雪经常出入藤家,在藤家有个专门的房间。
“诶诶,你去江小姐的房间干嘛?”
燕松没有理会她,打开江映雪房间的房门,径直往里头钻。
宁心也跟着进去,她可以肯定,燕松趁江映雪本人不在的时候偷偷摸摸进她的房间,一定是出于某种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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