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看似是求情,却不着痕迹地把祸水引到了皇后那里去,皇帝生性多疑,当下便垂眸不语了,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见状,白芷萱悄悄冲杏儿使了个眼色,杏儿会意,紧跟着惊呼出声。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白芷萱随着她的话逐渐朝边上歪去,秀眉紧蹙,嘴唇发白,双手紧捂着腹部,却是一言未发,皇帝眸光一跳,盯了她半晌才道:“传太医。”
“不必了,臣妾不看太医。”白芷萱深喘了几口气,情绪显得十分平静,“臣妾说过了,愿以死证明清白。”
“娘娘您说什么气话,这孩子可是您盼了多年才来的,您千万不能放弃啊……”
这句话再度点醒了皇帝,纵然他宠爱白芷萱,可六年来她一直未曾有孕,怎料孩子在这个节骨眼来了,怀疑、怜惜、期待等种种情绪交织在他心头,剪不断理还乱,但见白芷萱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他终究还是放下了疑虑。
“朕说传太医,都聋了吗!”
他又吼了一遍,语气较上次坚定不少,杏儿不敢耽搁,立刻跑出去唤人了,白芷萱面上犹作痛苦状,心底却死里逃生般地松了口气。
这一关算是暂且过了吧?
她的目光又落到了那块令牌上,卷在袖中的柔荑立刻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刻下一道道锐痕。
楚惊澜,你真是好演技,我竟上了你的当……
远在皇城外澜王府中的楚惊澜忽然耳朵一痒,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边上那个人正安安静静地伏在矮几上看书,膝下垫着厚厚的羊毛织锦地毯,了无寒意。
陆珩先前上来过一次,见此场景颇有些瞠目结舌,还低声问他,这般春光明媚的天气,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跟亲朋好友出去游玩,缩在这窄小的阁楼里看什么书?楚惊澜没回答他,径自翻阅案上摞着的北境奏报,就像没听到似的。
他心里是知道答案的,只是无可启齿。
“王爷看我做什么?”
楚惊澜回神,发现夜怀央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面色红润而健康,已完全不是过年时的虚弱模样,随后他便转开了视线,淡淡道:“不是说有事要与本王商议?”
“唔,差点忘了。”夜怀央放下手中的画卷微微拧过身子说,“王爷做起事来总是不声不响,若不是岭南事发,我还不知道您已经同意与我合作了呢。”
楚惊澜没有否认,只道:“你派夜怀信去岭南搜罗白行之的罪证,又怂恿裴元舒上书,不也没告诉本王?”
“王爷以为我愿意孤军作战么?”夜怀央勾了他一眼,一副都怪你的样子,随后倾身过去冲他伸出手,“既是盟友,从现在开始无论荣华或寥落皆不离不弃,如何?”
随着她的身体动作,矮几上那张又轻又薄的画卷被扫落在地,末端的空心木轴一路滚至楚惊澜脚下,整张画就这样摊开在两人之间,楚惊澜垂眸一扫,眸心霎时溅出了火花。
敢情她刚才从书架上抽出来的就是这玩意!
夜怀央见他面色有些发青,心中戏耍之意顿起,索性勾住他的手臂把他往下拉,让他把纸上的一笔一划都看得更清楚。
“王爷卧榻之侧空悬至今,平时瞧了这等香艳之作要如何泄火?”
楚惊澜眼角一阵轻搐,伸手捋下夜怀央的胳膊,她没了支撑点骤然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栽倒在他膝间,胸前的柔软恰好抵住他的下腹,他顿时一僵。
夜怀央自是感觉到了,不紧不慢地从他胸口仰起头,盈盈一笑道:“本以为王爷年近而立,自当阅女无数,怎么……”
话未说完,她的双肩即被楚惊澜握住并使劲朝外一推。
“夜怀央!”
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眼底火星四溅,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扔出去,她无羞无惧地回视着他,眼神晶亮,倏尔一丝狡黠闪过,她捂着左肩无力地弯下了腰。
“疼……”
楚惊澜右手骤然松开,见她要磕上桌角又去扶她,只不过这次避开了她受伤的左肩,转而攫住她的藕臂,岂料她突然发力将他往下一拽,他整个人瞬间扑倒在她身上!
躯体交叠,娇容近在咫尺,泛着红晕,暧昧至极。
“原来王爷是能把持住的。”
她瞅着雕像般的楚惊澜扬唇谑笑,正如一轮斜阳照耀下的春江水,潋滟动人,楚惊澜近距离地看着她,身体内侧仿佛被火燎过,血气直冲脑门,才欲怒斥,那张娇媚的脸就贴上前来。
“可我把持不住怎么办?”
她娇娇柔柔地抱怨着,蓦地吻住了他的唇。
正是缠绵之际,楼下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既轻又遥远,匀速朝顶楼而来,那人一开口,糯软的声线更是叫人酥了骨头。
“王爷,您可在上头?妾给您做了甜汤,这就端上来了。”
☆、第22章 雷火
后来夜怀央想起那一幕都觉得如果陆珩和唐擎风在现场恐怕会被吊起来打,一个在阁楼里放春宫图,一个没镇守在楼下让王雅茹跑了进来,再加上她从中搅和,简直是要逼死楚惊澜。
这王雅茹虽然看起来天真烂漫,实际上心机很深,见楚惊澜经常一个人待在重霄阁上便时刻想要上来打探,这次让她找准了机会,爬楼爬得比谁都快,不消片刻就到门外了。
楚惊澜和夜怀央还滚作一团。
此时再从露台外的横木上回凌云阁已经来不及了,楚惊澜抬起头四下扫视着,正在想要把夜怀央藏到哪里去,她却满脸轻松地说:“看见便看见了,我自有办法让她闭嘴。”
楚惊澜长眉一横,面若凝墨,隐隐挟着怒意,“你给本王闭嘴才是。”
夜怀央粉唇微撅,却是不作声了。
只听笃笃两声,门扉被人叩响,一抹纤长的影子投射在雪纱之上,轻柔的嗓音旋即渗了进来:“王爷,您在吗?妾来给您请安了。”
缠绕着玄色长衫的云带一点一点滑落于柔软的地毯上,幽香却绵绵不止,楚惊澜撑地而起,顺带着将夜怀央也拉了起来,随后绕过金玉檀木案打开了墙角的柜门,不由分说地将她塞了进去。
夜怀央曲膝而坐,容色淡然,眼角那缕媚色尚未褪尽,端地勾人魂魄。楚惊澜看也未看便要合上柜门,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攥住了他的衣角,他移眸与她对视,却见她指了指自己的衣襟,他掀开一看,脸顿时又黑了。
尽是一片粉黛。
这样子出去无疑是告诉王雅茹他这阁楼里还有别人,那夜怀央藏起来还有何意义?楚惊澜拢起眉头,不待深想,敲击声又起,里头无人应答,门扉竟松动着将要被推开,楚惊澜面色骤寒,却不防身后的夜怀央一把将他拉进了柜子。
彼门开,此门关,一处辉光斜照,一处幽暗僻静。
“咦?王爷不在?”
王雅茹放下手中托盘在内室转了一圈,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脚步声渐渐停了下来。柜子里的两具身躯纠缠在一块,夜怀央的手撑在楚惊澜肩上,楚惊澜的腿紧扣着她往外滑的腿,紧密交叠,难分你我,缝隙中漏进微光,恰好映出她殷红如血的脸蛋。
“原来你也知羞。”
楚惊澜静默无声地做着口型,薄唇轻挑,难掩讥诮,夜怀央大大方方地回了他一句,同样无声:“我还知道有花堪折直须折。”
言罢,她再度俯身亲上了他的唇,冰凉的舌尖探入口齿的一刹那,扣在她腰间的大掌猛地收紧,她干脆卸下所有力气,似藤蔓般缠踞在他身上,倾心相吻,不思它事。
外头的王雅茹见四下无人,已经开始翻箱倒柜。
楚惊澜耳力极佳,她动了哪只杯盏开了哪格抽屉他都一清二楚,胸中愠怒刹如野草疯长,杀意点滴溢出,夜怀央却似感觉不到,专心致志地亲着他,时而啃咬时而舔舐,仿佛在品尝天下最美味的东西。
他不知何时被引走了心神。
沁凉的津液流入他口中,神奇地平息了他的怒火,却勾出他心底的燥火,逐渐蔓延至全身,几欲焚野燎原,他渐渐有了反应,脸色却半是惊怒半是懵怔。
这般青涩生疏的挑逗,自己怎会有反应?
夜怀央可没管那么多,反正亲都亲上了,他还能把自己推出去不成?然而正是想什么来什么,王雅茹翻完案台又来翻这边,手已经伸到柜门上了,楚惊澜长指紧扣在内侧,另一只手试图扯开夜怀央,却见她月眉一挑,隐隐同他较劲。
是了,若是她挣扎起来王雅茹势必会知道柜子里有人,到时现了形她纵然要遭轻视,可他的颜面又能好看到哪去?
他这般想着,手劲不自觉地卸了,夜怀央无声轻笑,缓缓挪开脸,却陡然偏到一边含住了他的耳垂!动作明明很轻柔,却似湖面上晃开的波澜,一下下撞进楚惊澜心底,他骤然绷直了脊背,汗涌如潮,偏偏推不得也拦不得,当真恨到牙痒。
她偏还要煽风点火:“古人说久盼之物,万般滋味皆是甜,诚不欺我也。”
楚惊澜身体里紧绷着的一根弦铿然断裂,猛地翻身将她压在了下面,柜子里尽是书册画卷,角落里还杵着两盏莲枝灯,他这一下差点没把她纤瘦的身子骨压折,只听她闷哼一声,随后又不知痛地黏了上来,红唇厮磨着他的颈子,寻了一处最嫩的,竟开始轻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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