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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生勿入帝王家 (西梁烟)


  阿日斯兰心中的伤痛愤恨之情无人得知,实在憋闷得紧。他看了这几人一眼,一个忍不住站起身来,抽出佩刀就想砍过去撒气。然这些都是陪他征战北漠的精锐,原本也是修罗场上出生入死的好汉。若不是今日实在遇到了诡秘之事,只是遇到出手失利,这些人那怕知道要受责罚,也不至于害怕畏惧至此。一刹那间他脑子里前世今生多少事情来回浮现,良久之后,那捏了佩刀的手终于松开,佩刀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阿日斯兰一个人独自走到院中,对着明月跪下,语调悲切:“长生天啊......我不过是想救她,结果又害了她......如果这还是您安排的命运,那就还是由我来终结吧!”他虔诚地磕了三个头,久久地伏在地上,一直没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嗯,先给一位被化用名字的读者朋友道歉。之前有说过奕桢身边会出现一个土司千金,原来的大纲的设定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后来修大纲的时候重新考虑,把这个角色和另外一个剧情需要的反面角色合二为一了,但是忘记了改人名表。(对不起........我没记性,哭 _)写到今天才想起来,非常抱歉。如果介意的话请给我站短,我抽空回去把名字一一改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就继续用了,主要是改名字又怕影响别的读者的阅读体验,对不起,55555555,我已经被自己蠢哭了。)
我想把笔名改做【每天都被自己蠢哭的起名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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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阿日斯兰:朕终于又出场了,然而出场好像就搞砸了什么事.......
奕桢:感觉你惹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洪荒之力
嘉楠:我感觉有点不好了
阿日斯兰:作者,我觉得有点方........可以倒带吗?
作者:你们一起给读者说声七夕快乐吧!
奕/萧/拓跋:祝大家七夕快乐,有伴侣的日日愉快,单身的早日脱单!
作者:感觉又混入了什么污污的东西.............

☆、盐粮

  云泽乡候府门口持续多日的热闹,自奕楨出现那日之后就悄然终结了。关于白掸来的会唱歌的多情姑娘的故事,在京中热热闹闹传了一阵,也渐渐被其他的轶事代替。当然也没有人注意到,有一队打北边来的客商,在京中转悠了一圈,拜访了几户人家,又悄不声地离开了。安和十四年的闹腾的春天终于过去了,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开始入暑了。
  嘉楠自能坐起后,便搬回了坤宁宫,虽然仍旧只能或坐或卧静休,但天气好的时候,也可由人抬了到坤宁宫中的小花园中透透气。这日晚膳过后,她正在小花园的清溪便看豫庆拿了鱼食逗鱼玩。忽而玉荣疾步过来,避了人与她耳语:“殿下,午膳后陛下就召了钦天监监正、户部并工部尚书觐见,其后又陆续召了好几位大臣,到现在还没有一人出来。”
  这本是罕有之事,故而玉荣才会得了消息之后,正经当个事来回。嘉楠却似乎早有预料,容色平静,丝毫没有讶色。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玉荣便退了下去。嘉楠唤了玉瑶近前吩咐:“近来养伤,吃的清淡,想起早些时候去府里曾进过一样咸咸的的酥饼倒是有味儿。只是吾也忘了叫什么名字。你吩咐人去告诉谢青一声,若弄明白了就送些进来。”玉瑶眨眨眼,领了命找人传话。
  第二日早朝,皇帝命人读了九清河上游七八个州府的折子,无一例外都是上告多日大雨,恐有河患之忧的奏报,而中下游的奏报反倒多是连日无雨。这九清河乃是天南境内有一条西起昆仑山,东入蓬莱海的大河。其实前朝此河历来用名为“浊河”,因其流经陇地带入大量泥沙,河水浑浊而得名。浊河常年泛滥成灾,世人不胜其扰,先帝祭过后土大神后,钦定了九清二字做了新名,又定下了了重整河工的大计,每年从九清河流经的益、翼、淮等十三州各自从盐税中拨付三成用于九清河的清淤、治沙、筑堤之用,另提一成每年用于维持官立粮仓,以供战备与赈灾所须。历经了先帝至今上前后近三十年在河工上的励精图治,浊河之患已大为改观,清水的河段逐渐增多,因泛滥决堤受灾的地方虽然还有,但因灾患渐轻,九清河之名也渐渐的深入人心。
  九清波平可灌溉天南的万千良田,九清泛滥则会摧毁天南百姓的无数家园,故而九清流域的州府每逢雨季将至都会勤报天候,以供朝廷备灾示警。诸臣工听闻都议论纷纷,钦天监正上前禀告:“臣昨晚星夜查阅旧档,前朝光正二十六年、建昭八年、本朝延和五年天候皆与此奏报相符。夏中恐有大涝之患,还请圣上早做准备。”皇帝点头道:“天行有常,为人君者受天命,安人和。着工部加紧整治河工,户部调拨钱粮以备赈济。另明喻各地州府早做绸缪,若果真灾起,须得极力就地赈济安置,不可令流民四散。”
  户部侍郎王直亲自领了巡查的差事,第二日就出了京,沿九清河查验各地官仓。圣喻各地州府早做绸缪,故而许多州府已经自行查验了官仓,或有漏缺,也悄悄补足,故而前头几站行来一路相安无事。偏生到了翼州,官仓却不足数,王直当下就要问罪翼州牧曹升。曹升却一脸无惧道:“下官失职,但王大人容禀内情。”
  王直冷哼了一声:“若天候果有不测,则灾患将起,曹大人倒还稳得住。”
  “翼州仓不满备灾所需属实,但存粮皆有去处,账实相符,故而下官暂无惧。”
  “粮食都哪儿去了?”
  “最大宗者为去岁秋收后启运漕粮入京,合五百三十八万石。其余零星赈灾、平议粮价共计六十五万石。余数九十七万石。皆在库中,大人可随意核查。”
  见曹升随口把账目报的明白,王直目光微霁,示意师爷取来账册供他查看,但仍板着个脸问到:“圣喻各地州府绸缪赈济仓你可知晓?”
  “圣喻数日前就已达翼州。”
  “翼州仓备赈应存粮几何?”
  “九清河在冀州境内途径三县,合人口十八万。若是遇大灾,灾民恐近七成,待赈者可逾十二万,每日人均耗粮六升,赈济到来年秋收,共需二百六十二万石又八千斗。”曹升不假思索,张口就把数报的清楚。
  王直的脸色又好看了一点,稍微放缓了语调问到:“看你心中也不是没有计较,怎得不筹措粮食?”
  曹升回答得很爽快:“粮食已同翼州境内及就近泰州处大粮商协商过,总凑足了两百万之数,多余的四十万,乃是备的来年之粮种。”
  “为何不见粮食?汛期若至,哪里还运得进来?”
  “回大人,粮食虽然谈好了,可没给钱人家不发运,官府也不能明强啊!”
  王直眉头一拧:“盐税呢?难道盐务司没把年例送来?”
  “送是送来了,可臣没收。”曹升坦然回到:“盐运使本来想的周到,钱来了也是买粮食,路上还有耗费,干脆让盐商以粮食换盐引,这也是成例里原有的法子。但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盐务司送来的粮食十斗谷倒有六斗沙。本来这也罢了,大不了折了耗损收下,但盐务司百般的不肯,拖沓了好些日子,这大热的天儿里,那些粮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都霉了。这样的粮食,臣断然不敢收,依臣之念,这样的东西牲口都不能喂,竟只能烧了。”
  王直一听就明白,想来是盐商狡诈,交粮之时又搀砂石又搀水,以虚报重量。盐务司要么是被糊弄了,要么沆瀣一气,偏曹升不肯同流合污,把霉烂的粮食退了回去,跟盐务司杠上了。王直把其中关窍想通,再看曹升倒是觉得十分顺眼起来。于是王直径自吩咐随从的健卒,要他们传唤了翼州盐运使来见。这翼州盐运使也不是别人,正是萧峻的岳父甄渠,此刻他正在盐运司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搓着手急的团团转。
  甄渠上任虽然不足半年,然盐运使实在是个美差,翼州各处的盐商把他奉承得乐不思蜀,又教了他一起做了个无本万利的好买卖。年初本来因严家案,严甄两家大大的拖了常山王的后腿,眼看甄钰在王府内的地位就要不保。恰此刻甄渠在盐务上新尝了好大甜头,赶紧送回京中孝敬。萧峻出了事四处碰壁,原先替他敛财的朱家被起底,正是要用钱而又特别缺银钱的时候,甄渠此举不啻是正瞌睡给他送了个枕头,翁婿两个正是相得。
  严甄两家的名声在京中是臭了,连带萧峻的名头都不好使,但翼州天高皇帝远,兼之他好歹是皇帝的亲家,皇帝又这样的肥差都能给了他,地方上的官商自然肯十分巴结。甄渠刚到地头,盐商就拉他入伙玩起了“预提盐引”的把戏。所谓“预提盐引”说穿了也不稀奇,官府核准每年的盐引总数乃是一定之额,偏有贪心的盐商不愿意只做这样多的生意,于是想出了“预提来年盐引”的花招,只预付小半钱银,就预支来年的盐引。朝廷核收的盐税只收当年,预付的小半银钱就进了盐官的腰包,待到来年盐商缴了欠银,再缴纳朝廷。这一来一回之间,盐官与盐商光吃利钱就稳赚不赔,又有各盐商为此付出的孝敬,也不是一笔小数。因预提盐引之利甚大,不仅可以食利,甚至可以越年超发贪墨本金。故而盐引年年超发,预支已经不止来年,甄渠没上任之前,就已经支到安和十八年的盐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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