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死别,饥饿困顿,本就在战乱逃亡中不断上演,却还有这些“贵子”横加堵截,狩猎屠戮,玩弄取乐。
一篇不知何人撰写的《问天下》,只一白日时间,就在随信鸽在各国的街头巷尾里传扬开了,甚至都到了各国皇帝的御桌上!
“……天下大合,大势所趋。
然,赵国破,民不存!
大合,敢乎?愿乎?”
这些醒掌天下权的皇帝,只怕也无法料到,此次特意提拔年轻俊杰的试炼,会将这些“俊杰”都栽进去,万劫不复!
再尊贵的身份地位,在他们的大合伟业面前,都微不足道。他们沦为弃子的同时,只怕还要被世人感叹一句,罪有余辜……又或者是,蠢不可言。
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作死要参与进这样的事情里呢。
各姓大族,是不缺后继的子弟,但已经付出的资源和栽培,必然是随他们付诸东流了。
**
北魏太子东宫议事厅,一青年一老者相对而坐。
青年煮茶,姿态优雅,不疾不徐,赏心悦目。老者却凝眉愣神,忧心忡忡。
“名单里……只有杨昔不在上面。其他人都难逃牵连。”此次派往赵地谋取战功的,十之*都是东宫看好的人才,
老者翻着手中的书信,惋惜叹气,给青年说道。
“是孤……轻敌了,”
青年就是北魏太子司马流豫,他音色淡淡,神情淡淡,漠然如风雪。身着常服,周身却有一种清华贵气,让他卓然于众人。至少在北魏,鲜少有人敢和他对视
“杨昔若是能安然归来,倒是堪得一用。”
老者是司马流豫的启蒙老师,亦是东宫谋士,所思所想皆是为他考虑。
“只是……太子为何……一点儿都不惊讶?”
虽然说司马流豫性子有些冷淡,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情绪的人。
他得了消息,火急火燎就进宫来了。可司马流豫得了消息,却还有兴致煮茶。
他年有六十的心性倒还比不上他二十六七岁的心境了。
“先生要试着习惯,”司马流豫说着,端起煮好的茶,放到老者面前,然后才拿起面前的,轻呷一口,闲适极了。
老者有些不明所以,习惯……习惯什么?总不可能是让他习惯惊奇吧。
司马流豫三岁启蒙,他就跟着他了,看着他一步步成长,一步步谋算,一步步把控魏国朝野,无人能挡其锋。
他以前多少觉得自己是了解司马流豫的,但近来……越来越不敢这么觉得了。深不可测……用来形容司马流豫,他觉得一点儿也不夸张。
“先生,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司马流豫看老者凝眉犹豫的模样,就知他在纠结什么。
“那俞乔……到底是何人?为何太子这般看重……”
朝令夕改……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在司马流豫身上,但对待处置俞乔这事儿,他却如此了。
先是传令让人将俞乔带回来,带不回来,就杀了。
但两日前,他又改了命令,只让抓,不能伤其性命。是惜才……还是其他?
“此人乃孤今世大敌,”司马流豫的声音很低,很轻,这话,他更像是在对自己说的。
老者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坐直身体,如临大敌。
“既然如此,太子可不能心软,”俞乔是个威胁的印象也从司马流豫话落之时,落到了他的脑海里。大敌……他以为只有楚皇,晋皇,吴皇那样层次的人,才能成为司马流豫的大敌,但这俞乔……她何德何能?
而……是威胁,自然要除去。
司马流豫没有应和老者的话,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了窗前。他……还在犹豫。
老者被司马流豫的反应再次惊住,这一惊,丝毫不比他今日初得消息的那一惊要少多少,俞乔……这俞乔到底是谁?是何模样?他真的好奇了。
**
篙草原上的雪,依旧在下,而且越来越大。
从米粒大小,落地无踪,到鹅毛飞絮,悠悠扬扬。
苍茫原野,飘飘白雪,景是美的,却无人有兴致去赏。就是秦述和阿狸都知道趁着大雪还未覆盖住万物,多捡些柴火回来。
俞乔在扎出一个草床之后,再扎一个山洞洞口大小的木门,晚间睡觉,多多少少能挡些风雪,否则今夜,怕是难熬了。
“阿乔过来,”谢昀看俞乔果真巧手弄出一个简易的木门来,脸上露出微笑,他还真有些好奇,还有什么是俞乔不会的呢。
“嗯,就来,”俞乔应着,眼睛却还端详着她鼓捣好的木门,眉尖微蹙,有些不大满意,“等入夜了,再弄些干草,将缝儿堵住,许会好些。”
“什么事儿?”俞乔蹲在谢昀身前。
“你通医理,那些经脉穴道,我就不多赘述,但有几点,你必须要记住,”谢昀说着,神情已然严肃起来。
“第一,内家功法是循序渐进的一个过程,绝对不能心急。”
见俞乔点头,谢昀继续往下说。
“第二,你这功法,你也看了,吃苦是必然的,开始了就不能停下。”
“还有吗?”俞乔看谢昀,不为所动。
“还有就是……我会很严格,”谢昀眉梢微挑,神情有些随意,但语气绝对认真。
☆、第027章 :熟人
“自是越严格越好,你不需要有顾忌,”
俞乔对待学武这事的态度,绝对比谢昀要认真。这一路过来,她最深刻的体会,就是武力的重要,一力降十会,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你再聪明也无法解决的。
谢昀颔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山洞外不远的地方,悠悠道,
“离入夜还有一个时辰,去蹲马步吧。”
俞乔点头,没有再多言其他,起身就到了谢昀所指的地方,开始扎马步。
这个地方离了山洞和火堆,飘飘白雪,很快就落满了她的头发,她的肩头,就连眼睫眉毛上都沾了点儿晶莹的冰晶,宛若冰雕的人儿。
秦述和阿狸抱着柴火回来,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俞乔为何要在雪天里的雪地上扎马步,这得多冷啊……
“你们进去,我一会儿进来,”俞乔眼睛未动,声音也无太多起伏,但她的话,对秦述和阿狸来说,比什么都有用。
他们乖乖回到山洞里,眼巴巴地看着外面,等她进来。
一个时辰的时间,没有沙漏,没有焚香,俞乔也估摸得很准,她在山洞外抖了会儿雪,进来时,那猛降的寒气,还是让秦述和阿狸瑟缩了一下。
“快去睡,明儿我们会很早出发……”俞乔一边对秦述和阿狸说,一边将木门安上,搬指头,塞干草,好是忙活。
“过来,”谢昀又唤俞乔。
俞乔走近,看谢昀又扬手,她就只能俯身靠近。
谢昀伸过手去,将俞乔没能抖去的雪,用手拂去,但最后他的手落在俞乔的两腮上,并未离开。
触手如冰,他想俞乔全身上下应该都被凉透了,不,是冰透了。
他的双手微微下滑,从两腮滑到脖子,又往领口拉扯。
“你做什么?”俞乔被冻得通红的手,一下子抓住了谢昀的手,若不是他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几分信任,俞乔可不只是抓他的手,而是一拳头将他轰飞才对。
“别动!”谢昀手腕转动,不仅想要摆脱俞乔的束缚,还出言让她别动。
俞乔心中无语极了,但沉默了片刻,还是放开了手,就她这干瘪豆芽身体,谢昀即便发现了她是女儿身,也不大可能对她有什么想法。
何况……很多时候,她自己也差点忘了,她曾经也是个姑娘家来着。
再接着,她就感觉到脖子多了一丝温热的感觉,低头看去……这是……谢昀的紫玉。
“不要拒绝,只是借你用用……”
谢昀锁着俞乔的脖子拉近,好让他将系着紫玉的绳儿绑好。
为了这根绸线和麻线编成的绳儿,他里衣的袖子都要没了一截儿,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他……手艺太差,浪费了太多的缘故。
俞乔身体僵硬,神情也有些不自然,这样的姿势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是交颈相拥,再亲密不过了。
谢昀的神情却十分专注,似乎这个系绳的活儿就是需要这么认真,又许久,他才将自己的手从俞乔的脖子上收回,“快练功吧,感觉到极限了,就停下来。”
闻言,俞乔略有些浮动的气息,随即沉淀了下来,“好,我先借着。”
谢昀无论让俞乔扎马步,还是受寒,都不可能是为了折腾她,内功是要感受到体内的气感,这种方法,可以让俞乔入门更容易些。
而谢昀的这块紫玉,是玉中极品,冬暖夏凉,会养人。对内家功法的修炼,多多少少会有些助益。舍不舍得是一回事儿,他要是直言说送,以俞乔的性格是不会接受的。
俞乔很快就心无旁骛,进入了状态。
谢昀却在一边儿,罕见愣神,却不是为了这些“苦心”,而是因为……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内心了。
就在方才,他忍耐了又忍耐,才没让自己完全将俞乔拥在怀里。
他忍耐,不是顾忌,不是不敢,只是怕吓到俞乔,只是不想她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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