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听到金邑宴的话,脸色一下涨红,伸手用力的拍开金邑宴落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声音羞恼道:“你,你莫要胡言乱语……”
金邑宴轻笑一声,勾了勾苏娇垂顺下来的长发,脸上没有一丝恼怒神色,依旧气定神闲的看着苏娇羞红着一张小脸的模样,语气暗哑道:“表妹放心,只是两个孩儿而已,表哥我还算年轻力壮……肯定会满足表妹的……”
苏娇被金邑宴的浑话弄的整个人都染上了绯色,她用力的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被褥,知道自己肯定是说不过面前这个人的,只好结结巴巴的转移话题道:“我,我让人去告诉你的那个,人~皮~面具的事情,你,你查的怎么样了?”
金邑宴微一挑眉,声音淡淡道:“一张人~皮~面具而已,表妹还指望我查出些什么?”
苏娇奇怪的看了一眼金邑宴,歪着脑袋突然道:“我只是觉得那人~皮~面具的眉目与你有几分相似……而且,而且……”那人皮面具也像极了桐华的模样,所以应该说是与金邑宴和桐华两人极为相似……最后的那句话苏娇没有说出来,但是金邑宴只看了一眼苏娇的表情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金邑宴伸手扣了扣苏娇的额角,斜睨了苏娇一眼道:“那桐华是我父皇亲女,与我有几分相像又有何怪?”
苏娇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道:“那……那桐华的母亲是……”
“不过一届青妓罢了,不足挂齿。”金邑宴的语气带着几分明显的漫不经心,似乎一点不把人放在心上。
那所谓青妓,便是那青楼未破身的妓~女,最为恩客所喜,青~楼~妓~馆中夜夜的争夺也成为恩客之间相互炫耀的资本。
苏娇微微动了动身子,看着金邑宴脸上的淡漠表情,不知为何总是感觉有些心焦,她一直都是知道的,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宫之中的尔虞我诈与她在庆国公府之中的这点小打小闹比起来简直不可相提并论,所以她也尽量避免着与金邑宴这等皇家子弟扯上关系,但是世事难料,今世的她竟然被赐婚于金邑宴,而且不久之后,敬王妃这个名号就要安到她的头上了。
苏娇是女子,但凡的女子,对于自己的夫君总是会有些奢想的,比如一生一世一双人,比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是苏娇自从懂事之后便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她的身上的,因为她是庆国公府的嫡女,是注定会成为牺牲品的东西,所以不管她的夫君有多么不堪,有多么老迈,只要能让庆国公府得利,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而今世的她也清楚的知道,如若她真的成为了那金邑宴的王妃,先不说就金邑宴本身的地位而言,一个两个的侧妃是必不可少的,通房小妾更是常态,而且,而且……如果金邑宴真的当上了那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三千人,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表妹在想些什么?”金邑宴把玩着苏娇的头发,看着苏娇一下落寞下去的神情,眸色微动道:“不若说出来让表哥帮表妹出出主意?”
苏娇听到金邑宴的话,猛然回神,一下对上他那双暗沉的双眸,整个人就是一震,赶紧摇了摇头脑袋道:“没,没想什么……”说罢,苏娇赶忙转过了脑袋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其实有时候苏娇都怀疑这金邑宴能看到她心中的想法,因为不管是她无意之中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些没有说出来的话,总是会被他猜个正着,所以每次只要是与他那双总是阴沉沉的眸子一对上,苏娇就感觉心慌的很,就好像自己在他面前没有穿衣裳一样。
想到这里,苏娇就难免的想起前几日的事情,特别是那次在鹧皎院之中金邑宴在她的身上随笔作画的三朵海棠花,此刻还好端端的呆在她的身上,每次沐浴之时苏娇看到总是感觉羞耻的紧。
最重要的是那最后一朵海棠花的位置……
“表妹的脸色为何如此红烫?莫不是中了风寒?”金邑宴好整以暇的看着苏娇不知想起什么之后绯红一片的面色,心中微动,又起了调笑的心思。
听到金邑宴的话,苏娇猛地一下瞪大了一双杏眼,白细的手掌捂住滚烫的脸颊,快速的在罗汉床上扭过了身子背对金邑宴,声音娇媚道:“你,你才风寒呢……我,我只是有些热而已……”说罢,苏娇随手指着那烧得正旺的炭盆道娇蛮道:“这是什么破东西,尽是欢喜折腾我,我看不若远远的扔了出去才好,省的在我眼前心烦。”苏娇的这一番话,颇有些指桑骂槐的感觉,但是她自己却是没有察觉。
说完这一番话,苏娇气鼓鼓的正要下那罗汉床,却是被金邑宴单手又给搂了回去,“表妹这过河拆桥的本事也是挺厉害……”顿了顿,金邑宴的目光略过那炭盆继续道:“欢喜折腾表妹的可不止是这炭盆……还有……”
“啊……唔……”
第80章 80
冬日清早,苏娇紧紧裹着身上的衣物,在冷冽的寒风之中踩着一双新制的鹿皮小靴,匆匆忙忙的从来新苑中走出。
天色尚早,晨露未稀,当苏娇走到鹧皎院时,穿着小袄的身上都湿漉漉的粘着水汽,那纤长的睫毛上凝着清霜,银银亮亮的好似细腻的晶条一般,随着苏娇的眨动而微微轻颤。
秀锦一早就等在了鹧皎院的门口,看到苏娇纤细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房廊走来,赶紧抖了抖手臂上挂着的大氅,快走几步将苏娇娇小的身子完全裹住。
“你怎么在外头?”苏娇拉了拉大氅上的细带,声音有些沙哑。
秀锦一边扶着苏娇往鹧皎院里头去,一边回答道:“昨晚那敬怀王派了小厮过来告知奴婢姑娘在来新苑的事情,还让奴婢照之前惯常的时辰熄灭鹧皎院的灯火,装作姑娘尚在的模样。奴婢在鹧皎院口守了一夜,就怕姑娘今早回来进不得门。”
顿了顿,秀锦继续道:“姑娘,你与敬怀王虽然已经被当今圣上赐婚,但是人多口杂,还是莫要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才好,而且奴婢觉得,也正因为姑娘与那敬怀王赐了婚,才更应该注意一些。”
苏娇听罢,面色有些微红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原本她还以为自己与金邑宴的事情鹧皎院中无人所知,看来秀锦早就看出了端倪,只是一直没有说破而已,话刚说完,苏娇就看到秀珠端着一个手炉撩开厚毡子走了出来,看到被秀锦扶着的苏娇之后赶紧将手上的手炉递给了苏娇道:“姑娘这大清早的去与秀锦哪儿了,奴婢一早起来就没看到人…这手怎么也冰成这样,快,进屋暖和一下,奴婢刚刚升起的炭盆。”说罢,秀珠将手里的手炉塞到苏娇的手上之后拉着人就往内室里头去。
苏娇捧着秀珠塞过来的手炉,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秀锦,秀锦摇了摇头表示昨夜苏娇未归之事只她一人所知。
明白了秀锦的意思,苏娇垂了垂眼睑,伸手撩开面前的珠帘,内室里头已经生好了炭盆,熏香炉子飘忽着袅袅白烟,清淡的香气混杂着果木的清香,十分好闻。
秀锦替苏娇拿下身上的大氅,然后伸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苏娇道:“姑娘喝口姜茶去去寒,暖暖手。”
苏娇接过秀锦手里的姜茶泯了一口,然后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道:“秀锦,我有些饿了,你去帮我端些早食过来。”
苏娇接过秀锦手里的姜茶泯了一口,然后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道:“秀锦,我有些饿了,去给我弄些早食过来。”
秀锦应了一声,撩开珠帘走了出去,这边苏娇一口气喝完了手里的姜茶,就裹挟着美人塌上的薄被躺在美人榻上开始闭着眼睛小憩起来。
昨天晚上她根本就没有怎么睡,那金邑宴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一直缠到她早间,她好不容易才从那来新苑脱了身,早就累的不行了,所以刚一粘上那美人塌就酣睡了过去。
也不知迷迷糊糊的睡了多久,苏娇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她努力睁开一双带着朦胧睡意的杏眼,就见秀珠正端着一盅羊皮奶与一个她没见过的老婆子叫骂。
“一盅羊皮奶而已,还值得你追着我追到这鹧皎院?再说了,这明明就是我家姑娘先要的,凭什么让给那什么四公子啊!”其实原本秀珠还在为许氏生了双胞而高兴,想着姑娘孤零零一个人总算是有个伴了,可是自从听了秀锦的话之后她便立马转了态度,不管看到什么与那出生了才几天的七姑娘四公子有关的东西都不屑至极,甚至有时还会暗骂几句,像极了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
这边那老婆子也是个厉害角色,听到秀珠的话,当下就变了脸色,“那四公子可是未来的庆国公府公爷,千娇万宠的嫡生子,姑娘还是小心说话的好。”
秀珠嗤笑一声,一手托盅一手叉腰,声音犀利的学着那老婆子讽刺道:“未来的庆国公府公爷?哼,我家姑娘还是那敬怀王的未来敬王妃呢,你家那未来的公爷看到我家未来的敬王妃还要跪地叩拜呢!”
那老婆子被秀珠说的一噎,刚想接话就看到撩开珠帘走出来未梳发髻的苏娇,赶紧将叉在腰间的双手置于腹前,一副规矩模样迈着碎步上去请安道:“唷,五姑娘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