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良妃就觉得十分奇怪,毕竟能有机会嫁进王府为妃,这是多少人削尖脑袋,都要往前争的好事,她想不明白,竟还会有人拒绝。
当即在她的仔细询问下,周显睿就将萧瑾萱,在扬州时如何被叫成灾星,后来又因一封书信,断定周显御重伤是因她而起,从此疏远周显御的事情,全部都讲给了良妃。
因此眼见萧瑾萱,在那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婉拒了她的好意,良妃也不气恼,知道感情的事情,也不是她方便插手的,只得不在提这话头,反倒冲着襄平招了招手。
“既然瑾萱小姐说自己与御儿只是浅交,那你们这些晚辈的事情,本宫也就不干涉了,只是难得进宫一趟,你就留下来陪陪襄儿吧,省的她太粘着你,到时又跑出皇宫几天都不回来,我这做母妃的到底是放心不下。”
从来到衍庆宫,良妃就礼遇有加,坦诚相待,因此对方的这个要求,萧瑾萱自然不会拂了对方的意思,当即应允了下来。
接着良妃果然在没提周显御的事情,白天里带着萧瑾萱,在宫内游玩了一番,傍晚时分她还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拿手的可口菜肴,等到入夜以后,萧瑾萱便和襄平拜别了良妃,一起下去休息了。
衍庆宫这边,一整天都其乐融融,可是萧瑾萱心情愉悦,有的人却为此不痛快的很呢。
就见天才见黑,惠妃就离开了自己的合云宫,带着宫婢太监,向皇后的凤翔宫走去。
在前往的路上,她扭头对跟在一侧的太监,语气不悦的说道:
“你真的都打探清楚了?那良妃果真将萧瑾萱那个小贱人,留在宫内住宿,还为对方亲自下厨了,真不知道那小贱人怎么就入了她的眼,有良妃护着,想收拾萧瑾萱就难了。”
紧跟在惠妃身侧的太监,名叫窦文海,是合云宫的掌宫总管太监,同时也是惠妃钱氏的心腹。
眼见惠妃满脸的不甘之色,当即窦文海就是将腰一躬,出谋划策的说道:
“娘娘不必这般发愁,那良妃虽是四妃之一,可这后宫之主可并非是她,只要凤座上的那位肯帮忙的话,娘娘还怕拿捏不下一个小小的庶女不成。”
闻听这话,惠妃皱着的双眉,非但没有舒展,反倒冷哼一声说道:
“想请动皇后出手,谈何容易,今日薛后虽然向我报以笼络之意,可对方就是只狡猾的狐狸,本妃是垂涎贤妃之位,可我的兄长钱铭,死的有多惨你不会不知道吧,想他不就是薛后和泰亲王一派的,虽然都说兄长是上吊自尽,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凡事太平时都好,可一旦真出了事情,就算我投诚于薛后,恐怕对方也未必就会庇护与我。”
窦文海是久经深宫的太监,对于惠妃的担忧,他何尝不知确实有理,可是他想了一下,还是出言劝到:
“娘娘话虽如此,可薛后母家可是丞相府,背靠大树好乘凉,如今您在瞧瞧这后宫,近半得宠的妃嫔,都是薛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奴才瞧着,若在不依附于薛后,将来娘娘必会成为对方铲除的目标,到时可就更加不妙了。”
这些话其实窦文海不说,惠妃其实心里也清楚。
如今四妃之位只有良妃一人,其实原本还有淑妃和德妃,只是这二位,分别在四年前,和两年前,因犯宫规被薛后惩处,一个打入了冷宫,另一个直接一杯毒酒连性命都没保下。
尤其是那位淑妃,可是与先皇后,在明帝还未称帝时,就嫁进王府服侍的老人,结果如今照样被剥去妃位,在冷宫内了此残生,而这也足可见得,这位薛后的手腕和厉害了。
说话间惠妃也来到了凤翔宫,等到通传以后,薛后就在正殿召见了她。
一见到端坐在殿内,周身仪态尽显的薛后时,惠妃忙莲步快移的来到对方近前,然后恭敬的行了个叩拜大礼,规规矩矩,不敢有丝毫的亵慢。
至于薛后,在受了这一礼后,才叫惠妃起身,并面带笑容的说道:
“如此晚了,我以为御花园一别,妹妹不会应邀而来了呢,既然来了,那便坐下吧,正好我要和你说的话,三言两语也讲不完,也不能叫你一直这么站着不是。”
恭谨的再次谢过薛后赐坐,惠妃才一坐稳,就忙陪着轻笑的说道:
“皇后娘娘相邀,臣妾哪有不来的道理,就不知您要与我说的究竟是何事情,臣妾洗耳恭听。”
接过宫婢递来的茶水,薛后在喝了一口后,这才悠悠开口说道:
“其实本后叫你前来,是不忍见有些事情,妹妹还被蒙在鼓里,而我要说的正是你兄长钱铭的死因,想来惠妃到现在还不知道吧,其实怀安候并非死于自缢,而是被人活活勒死的,而这下手之人,正是害的六皇子被贬去苦寒之地,让你们母子分离的那位帅府庶出萧瑾萱。”
闻听这话,惠妃险些连手中的茶杯都摔到地上,当即宫规也顾不得了,几步上前就迫切的问道:
“皇后娘娘你此话当真,我的兄长竟是死在萧瑾萱的手中,她不过是个庶出女,我兄长可是位列侯爵,怎会惨死在她的手中呢。”
眼见惠妃双眼圆瞪的注视着自己,薛后当即就瞟了对方一眼,声音平静的说道:
“看来本后说的话,似乎无法取信于惠妃你了,既然你不相信,那便只当本后在同你说笑好了,不过我奉劝妹妹,你千万别小瞧了那萧瑾萱,她是个庶女不假,可在扬州时,就是这个萧府小妾所生的卑贱丫头,活活将身为县主的钱璎珞,你那位好侄女给害死了,而且还栽赃在了六皇子的头上,她的手段厉害着呢,怀安候会折在她的手里,又有何奇怪的。”
眼见薛后言语肯定,加上惠妃也从六皇子那,听闻过萧瑾萱的难缠,当即原本的无法置信,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无尽的恨意。
当即惠妃就跪在了薛后的面前,声音凄苦的哀求道:
“皇后娘娘,既然您什么都知道,那可一定要为臣妾,为我钱家做主啊,毕竟我的兄长在生前时,一直都在为二殿下效力,如今他惨死在萧瑾萱那贱人的手里,您可不能不管不问。”
闻听这话,薛后不禁就笑了一下:
“惠妃你起来吧,既然我将这些告知于你,那便是准备相帮一二的,毕竟怀安候为我的泰儿立功不少,向他这种有功之人,本后怎能叫他枉死。只是我身为后宫之主,凡事不便亲自动手,如今那萧瑾萱就留在宫中,如此好的机会妹妹可切莫错过,你只管放手去做,出了事情本后自会为你担待周旋的。”
第180章 :一箭双雕
薛后这话说的如此直白,惠妹哪里还能不明白,对方这是默许她去对付萧瑾萱,而且会在必要的时候,对她加以援手。
这大周的后宫,几乎是薛后一手遮天,有了她这份承诺,就算是良妃相护萧瑾萱,惠妃这会也在不忌惮了。
跪在地上,又规矩的给薛后叩头谢恩,惠妃感恩戴德的说道:
“多谢皇后娘娘抚恤,告知臣妾家兄死亡的真相,萧瑾萱与我仇深似海,我这次定不叫她活着离开皇宫!”
望着惠妃眼中浓烈的杀意,薛后从容的笑了笑,并喃喃说道:
“好了,我们都是世家贵族出身,能帮衬你一把的本后自然不会推辞,何况你的兄长也算是为我儿才死的,这个忙本后自然会帮,而这件事你只要办好,之前允诺你的贤妃之位,到时也定会成为你的囊中之物。”
眼见惠妃闻听这话,神情兴奋的溢于言表,薛后眼中闪过幽光,接着便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薛后下了逐客令,惠妃自然是恭敬的拜别离开,等到她一走,由始至终站在薛后身穿的一位年长宫婢,就立刻出言说道:
“皇后娘娘,奴婢觉得您真不该插手萧家两家的恩怨,何况这惠妃平日里也不安分,您何苦费心帮她。”
这说话的宫婢,是凤翔宫掌院姑姑名叫左雯,她是薛后出嫁时,薛丞相特意为自己的女儿,精心培养出来的婢女。
这位左雯姑姑很是了得,虽然身份只是一介宫婢,可她本身善于医理,还懂下毒之术,更是滋补养身,药膳药浴一道的行家里手。
薛后入宫几十年,无论什么头疼脑热,从未有一次宣召过御医侍疾,全是左雯为她诊病医治,因为虽然后宫,使毒陷害的事情屡有发生,可薛后却向来无碍,这都是左雯的功劳。
因此对于这位陪嫁侍女,薛后甚为倚重信任,若是旁人这般质问她的决定,薛后估计早将人拉下去掌嘴了,可眼见问话的是左雯,她一笑之后,便耐着性子解释道:
“你觉得我是在帮惠妃?呵呵,我不过想借她的手,打压下良妃,顺便将那个萧瑾萱除掉罢了。上次显泰进宫见我时,在提到那位萧瑾萱时,言语间颇为的忌惮,眼下对方就在宫内,如此好的机会本后怎能错过。”
左雯一听这话,也想起了周显泰,在钱铭出事后,进宫和薛后谈起此事时,除了对睿王深恶痛绝以外,对那个叫萧瑾萱的庶女,确实也是恨的咬牙切齿,还一再讲明,钱铭与华阳的死,皆和对方有关。
眼见薛后只是要利用惠妃,左雯了然的点点头,但还是担忧的说道:
“娘娘,那事成之后,若是惠妃真的除掉了萧瑾萱,您还真打算将贤妃之位给她不成,那可是四妃之首,位同副后的品阶啊,就惠妃那心性,别看现在对您俯首投诚,一旦叫她得了势,可未必就会这般乖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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