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太太不这么想啊,你活着一日,都让她如芒在背,她一定每一天都害怕你会用此事要挟她,从中渔利捞好处……”
“可是我并没有。”
“所以你安然度过了十年,然而前些日子你竟然为了香秀的事用此事要挟了大太太,你觉得大太太还能让你活在国公府里头吗?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最保险最牢靠最不会背叛的!”
刘清狠狠闭了闭眼睛:“大少奶奶,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香秀求我来救你,父女连心,香秀为你急哭了三天三夜,可是如今你竟然已经在大堂上画押认罪。我又如何救你?刘掌事,不是我不救你,而是实在已经是太迟了……”
“我没有认罪,这一切是设计好的局,京尹的人被收买了,我在大堂上被打到昏迷的情况下被强行画了押!”
“你我都知道事情真相如此,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能够逆转乾坤呢?你不日就要被处决。这是定局。无可改变!可怜香秀没有了娘,现在又要没有爹了,而刘掌事你只能白白屈死。大太太和大小姐她们逍遥法外,只手遮天,从今往后安枕无忧,你刘掌事的死很快就没有人会再记起的……不对。你那个村子的人永远都会记住你刘掌事杀了人,杀了接骨村老。被斩首示众,你们刘家原是村里人人仰视的家庭,从今往后却是丢人现眼的一家,你的儿子女儿儿媳再也不能在那个村子里立足了。永远地低人一等,因为他们的父亲是个杀人犯……”
花畹畹的话叫刘清浑身战栗起来:“不……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那你还想怎样?”花畹畹鄙视地看着刘清,“谁让你画押认罪的?”
“画押认罪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被陷害的,我是被大太太陷害的,大少奶奶,就算我必须死,也不能让大太太好过,不能让他白白将我害死,自己活得逍遥快活,不能这样!”
刘清的眼睛血红着,牙关都咬碎了。
“我明白刘掌事的心情,可是你如今是将死之人,又困在这大牢里,你能有什么法子让大太太不好过呢?”
刘清抓着花畹畹的裙角,道:“大少奶奶,我知道你与大太太不睦,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也不想看着大太太好过,所以大少奶奶你一定会帮我的,一定会帮我的!”
“我能有什么法子帮你?刘掌事,你说得不错,我是与大太太不睦,我也和你一样不想让她好过,可是我黔驴技穷,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能够对付她,替你报仇的呀。”
刘清道:“小人有办法,小人有办法,大少奶奶可带了纸和笔墨来?”
花畹畹道:“纸和笔墨有何难的?”
遂让狱差送了笔墨纸砚进来,刘清挣扎了几次,也没能爬将起来,遂趴在地上,提笔沾墨。
花畹畹帮他把纸铺平了,只见他写道:“大老爷敬启……小人刘清于狱中拜上。”
一气呵成,如泣似诉,满纸怨气。
花畹畹从刘清手中接过那张陈情信,对着上面为干涸的墨迹轻轻吹着。
刘清趴在地上道:“只要大少奶奶能替小人将这封信呈给大老爷,大太太在国公府里断不能再有安生日子了……”
花畹畹心想,她才不会那么傻,亲自去送这信呢。她会叫刘香秀送的。
可是花畹畹面上却应承道:“刘掌事且放心。”
※
刘清被斩首示众后,刘香秀才知道父亲被当作替死鬼斩首示众的消息,刘香秀再心术不正,父女情谊还是有的,在望月小筑哭了个昏天黑地。
安念攘见她哭得可怜,便让人将蒋氏请来陪她。
彼时,蒋氏正和花畹畹一处,花畹畹特特将刘清的死讯告诉了蒋氏。
蒋氏心肠厚道,可到底是公公儿媳隔了一层肚皮,所以哭了一会子,倒也不是十分悲切。
望月小筑来人请她去宽慰刘香秀,花畹畹便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于是,花畹畹携着蒋氏到了望月小筑。
刘香秀正在自己的耳房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嚷着要去替刘清收尸,安念攘道:“等你大嫂来了,让她和你一块儿去吧。”
蒋氏来了,去耳房姑嫂少不得抱头痛哭。
安念攘便陪着花畹畹到前厅去说话。
蒋氏抱出一个包袱来给刘香秀,道:“大少奶奶体谅你我身份不便,所以已经命了小厮去给咱爹收尸了。咱爹是摊上命案被斩首示众的,官府不同意让家属带回尸首,依例将咱们爹葬到了乱坟岗上去,这个包袱是大少奶奶让人带回的爹的遗物,你是爹的亲女儿,就交给你留着做个念想吧。”
刘香秀睹物思人,抱着那个包袱又哭了起来,喃喃道:“咱们在村里生活了几代人了,何曾听说咱家与那接骨村老有什么仇怨来着,爹为何就被当作杀人犯被处决了?香秀实在不明白……”
“爹肯定是被冤枉的。”蒋氏抹泪道。
刘香秀打开蒋氏带来的包袱,见是刘清生前所穿的旧衣,屡屡寸寸都被血迹浸透,不由更加难受,悲从中来道:“爹生前是遭了多大的罪啊,这么多的血……”
血衣中一封书信滚了出来,刘香秀拿起那信笺,只见信封上写着“大老爷敬启”几个字,一怔道:“爹的笔迹,是爹的遗书吗?”
说着,便急忙拆开了那信,这不看还好,一看简直将刘香秀气了个半死。(未完待续。)
☆、第211章 指使告密
见刘香秀面色铁青,蒋氏问道:“香秀,你怎么了?这是爹留下的遗书吗?”
刘香秀拳头握得紧紧的,恨声道:“爹死得太冤了!”
蒋氏不识字,看不懂遗书,着急问香秀:“爹遗书写了什么?”
刘香秀道:“原来爹真是被人陷害的,爹被人当作了替死鬼,大太太和大小姐太狠了!”
刘香秀牙关咬得咯咯笑,恨不能现在就叫大太太和大小姐给刘清陪葬。
蒋氏是个逆来顺受的,听刘香秀如此说,只是委屈道:“大小姐千金贵体,自然不能吃牢饭,可是府里这么多下人,大太太和大小姐为何只叫咱爹做替死鬼?别的奴才就不行吗?”
“哼,因为爹手里抓着大太太的把柄,她这是借刀杀人,既帮大小姐洗脱了罪名,又踢掉爹这块绊脚石,都说最毒妇人心,爹做了大太太的刽子手,帮她除了她的情敌,她竟然没有犒赏爹,还让爹丢掉了性命,真是让人想起了就心寒。”
此时此刻,刘香秀想到花畹畹,花畹畹虽然绝不是善类,可是自己和蒋氏投靠她,她的确做到了赏罚分明。
这一点,花畹畹这个主子要比大太太大小姐之流高尚不知多少。
入夜,等安念攘睡下,刘香秀便悄悄携了遗书去百花园找花畹畹。
灵芝将门外大红洒花软帘挽到两侧铜钩上悬着,让刘香秀进去,道:“大少奶奶在里头呢。”
刘香秀遂进了屋子。
只见南窗下是贵妃榻,榻上大红条毡,靠东边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的靠背和一个引枕。铺着金线闪的大坐褥,傍边有银唾盒,花畹畹家常穿着桃红洒花袄,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坐在那里。
刘香秀一进屋子朝着花畹畹便拜:“请大少奶奶给我爹做主。”
“你爹都已经死了,我如何替他做主?也是我得到消息太晚了。如果早些知道他被当作村老命案的嫌疑犯抓进了京尹大牢。我也好入宫去求求皇太后,好求个恩典,赦免你爹死罪。可是终究是太晚了,如今也只能安排下人给你爹收尸而已。”
花畹畹云淡风轻说着,眉头微蹙,仿佛真个替刘清之死感到万分惋惜似的。
刘香秀恨然道:“她们太阴险了。将我爹被抓的消息包得密不透风,我爹被斩首了。我才知道这个消息。”
“她们?她们是谁?”花畹畹假意不解。
“大太太和大小姐她们呀!”
“你胡说什么?”花畹畹厉声呵斥,“你爹一个下人而已,若不是自己真的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官府焉能抓他?大太太大小姐不怪他作奸犯科连累大小姐吃了牢饭。你竟还在这里指责大太太和大小姐,向她们泼脏水?”
“大少奶奶,我爹是被冤枉的。不是香秀向大太太和大小姐泼脏水,是大太太和大小姐让我爹做替死鬼!”刘香秀呜呜哭了起来。“大少奶奶,我爹死得冤哪!”
花畹畹道:“香秀,看你哭得如此可怜,不像是在说谎,只是凡事都要讲求证据……”
“奴婢有证据!奴婢有证据!”刘香秀说着呈上刘清的遗书,“这是我爹亲笔写的遗书,我爹真的是被冤枉的,他与接骨村老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我爹是因为手握大太太的把柄,才被大太太嫁祸的,大太太是怕我爹告密才污蔑我爹是杀人凶手,好借刀杀人的!”
刘香秀将刘清遗书呈到花畹畹手里,又到地上去跪好了。
花畹畹看着遗书上字字血泪,假意震动道:“如若刘掌事信上所说句句属实,那刘掌事实在是太冤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爹确是被冤枉的,我爹死得好惨哪!”刘香秀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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