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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有疾,非厮不娶 (深海里没有风)


  团子落在地上,原本团成球的身体此时舒展开来,一身雪白的毛随着风轻轻的荡漾。
  团子自幼在吴桑身边长大,却死在了君墨尘的手里。
  楚夫人心底难过,正准备趁君墨尘不备的空替团子收尸,却听得“扑通”声响。
  她连忙瞧向君墨尘所在的地方却瞧着殇神医已先于她直奔倒地的两人冲了过去。
  楚夫人也顾不得团子,直奔过去。
  君墨尘紧紧的搂着吴桑倒在地上,双眼紧闭,同吴桑相吻的唇已经分开,上面粘着红红的血迹。
  殇神医怕君墨尘醒来,解下自己的腰带将他的双脚紧紧的缚住才招呼着楚夫人同自己一起将吴桑自君墨尘的怀里的拉出来。
  君墨尘的手臂圈的很紧,即使他晕了过去,殇神医也没有把他的手臂拉开,最后一狠心,直接卸了他的膀子,才总算把吴桑弄了出来。
  看着吴桑唇角的血,楚夫人不敢停留抱起她便回了屋内。
  殇神医看着君墨尘晕迷不醒的亲,也没有迟疑将他带回了右侧的屋子。
  入得屋内,楚夫人将吴桑放于床上,便替她号了脉。
  虽说脉像有明显的虚损之向,但却是平顺的,并没有很强烈的中毒之像。
  楚夫人知道是君墨尘的血起了作用,吴桑应该可以醒来。是以,她没有理会吴桑体内的蛊毒,专心查看起君墨尘对吴桑造成的伤害。
  被蛊毒折腾许久的吴桑实在是太虚弱了,而失了神志的君墨尘的手又实在没有轻重,她不仅肩骨被捏碎,身体的内脏也因同君墨尘的撞击而受了伤。
  楚夫人不敢耽搁取来止血与调治内伤的药以水化了灌入吴桑的口内,又取来治伤的药替她涂在两肩,最后用木板,棉布固定。
  忙完这一切楚夫人确认吴桑一时半会不会醒来,方才松了口气转身出了屋子。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沉了下去,彤色的云布满天空,笼在小院的天上。
  楚夫人凭着记忆很快的便找到了团子所处的位置。
  团子一身雪白的长毛在夕晖下飘动,闪着赤金的光。
  楚夫人小心的蹲身将它捧在了手里。
  死去多时的团子身体已开始变冷,楚夫人取出帕子小心的将它盖起,捧着回到屋里。
  床上的吴桑依然没有转醒,看不到同自己嬉戏的团子被楚夫人捧在手心,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楚夫人看着吴桑全无反应的脸,取来棉布替团子在地上搭了个窝,将它放进去。
  看着屋内安静的主宠二人,楚夫人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屋子。
  此时的殇神医应该在全力的救治着君墨尘。
  楚夫人明白若是需要殇神医自然会同自己开口,所以她并没有冒然闯入,而是转身走进灶房煮了些吃食。
  因为圃里的药草需要精心的伺弄,楚夫人隔三差五的便会过来,厨房里的柴米咸菜都是现成的。
  吴桑与君墨尘的身体都很虚,她想也没想的熬了补血的粥。
  当她把粥端入屋内时,吴桑的面色以经开始好转。
  楚夫人心下大喜,取了凳子坐在床边仔细的查看着吴桑的情况。
  “嗯……”
  楚夫人的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细弱的呻吟,她忙俯身望着吴桑道“徙弟,徙弟。”
  随着她急切的喊声,吴桑的眼睫颤动着挑了起来。
  楚夫人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取过入在边上的粥便道“来喝点粥。”
  吴桑眨了两下眼才看清面前是自己的师傅“师傅。”
  吴桑翕动的唇,声音极为虚弱,楚夫人连忙应道“在呢,在呢。”
  吴桑转着眼眸打量着屋内问道“师傅,王爷呢?”
  楚夫人不知要如何同她讲起才发生的事,便冲她调笑道“醒了就知道想王爷,你真不知羞。也不怕为师吃醋。”
  吴桑瞧着师傅拿这事调笑自己,面色便有些烧红,赧然的低了头道“师傅……”
  楚夫人瞧着话题被自己岔开了,便没有追着说,扶着她坐起来以勺舀了粥,试了试温度递到吴桑的唇边道“这粥的温度刚好,多吃些。”
  吴桑心底感动,乖顺的张口承了。咽下瞧着楚夫人的勺又到了,她摇了摇头道“师傅,徙儿不饿。”
  “不饿也吃口。要不怎么能快点把身体养好”
  楚夫人的强势的说着,把勺递到了她的口边,吴桑不忍拒绝她的好意,再次张口承了,瞧着楚夫人又要喂自己忙伸手就要去碗勺道“我自己来。”
  一动带来的痛感,她才注意到自已的肩上受了伤。
  楚夫人瞧着吴桑的侧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肩上她并不准备现在解释又递了勺粥过去“来再吃口。”
  吴桑没吃,望着楚夫人问道“师傅,徙儿的肩膀是怎么碎的?”
  “这,事情有点复杂,你喝完粥,为师再告诉你。”
  吴桑知道楚夫人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倒也没有坚持着追问,一口口把粥吃完才目光定定的落在楚夫人的面上问道“师傅,现在可以告诉徙弟都发生了什么了吧?”
  楚夫人明白有些事情是瞒不了的,便把她晕后如何被君墨尘走,被他捏碎肩骨,后来殇神医迫于无奈要断君墨尘的脚筋,还击进君墨尘单手扣住她进力道过大而再次伤了她,后来发现她唇角出血而以血哺她都说了。
  吴桑垂眸认真的听她说完,望着楚夫人神情坚定的道“师傅,我想去看看王爷。”
  此时的吴桑肩骨碎了,又带的着内伤纵使不考虑她身上的蛊毒楚夫人也是绝计不愿让她下地走动的。
  “徙弟,王爷那里有神医在呢,你就在这里安心的养着吧。明儿一早师傅就带你过去。”
  吴桑心里明白楚夫人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她满心满脑都是君墨尘怎么可能呆的住。
  可是,楚夫人在这里是断然不会让自己下床的,于是她面有难色的望眼楚夫人,有些羞涩的垂了头“师傅……”
  楚夫人听道了忙问道“怎么了?”
  “那个,徙儿内急……”
  楚夫人见她要解手,起身便走到了墙角,那里有只在君墨尘过来时并没有被发现的描金花瓶。
  楚夫人弯腰将它拿起便回到了床边。
  吴桑瞧着面色极为的尴尬“师傅,这……”
  楚夫人倒是很开通的道“你我都是女人,这没什么的。”
  说着她便要扶着吴桑起身,吴桑心底越发的尴尬,她望着那只瓶了脸红的可以烧火,垂着头道“师傅,可不可以出去?”
  楚夫人摇了摇头,也没的拆穿她,只是道“一日为师终身为母,用不着不好意思的。”
  “可……”
  吴桑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楚夫人道“你放心,大不了为师背过去不看你。”
  说着楚夫人果真手扶着吴桑,将头侧向了一边。
  楚夫人都这样了,吴桑自然不好再争。
  只是内急本来只是她骗的个借口,现在又不能说出来,总得意思一下。
  好不容易完事了,她又被楚夫人扶上了床。
  瞧着楚夫人要去处理自己用过的花瓶,她心里万分的愧疚。
  要知道楚夫人可是带着诰命的尚书夫人,落在哪里都是别人侍候她的命,今她却替自做着洗夜壶的事情。
  楚夫人瞧出吴桑的不自在,不以为意笑道“医者父母心,这点事对于为师算不得什么的。”
  说完楚夫人又帮吴桑正了正枕头,才拿着花瓶出去了。
  吴桑瞧着相互撞击的珠帘,心里感动楚夫人对自己的情谊之余并没有忘了君墨尘。
  她即然知道君墨尘在与自己一屋之隔的地方,心里是绝对的安稳不下来的。
  侧耳静静的听了片刻,确认听到了楚夫人关门的动静,她开始试着起身。
  两肩的骨头碎了,无法以手臂支撑身体,她只得努力的用腰背向床头的方向移动。
  吴桑的身体极为虚弱,加之体内的五脏被君墨尘的一撞之下受了伤,每动一下都是一阵抽痛。
  可是想着君墨尘,她顾不得许多连额角痛出的汗她都没的擦,咬着牙,总算坐了起来。
  她靠在床背上长长的舒了口气,缓了缓才迈腿下床。
  脚尖着地的一瞬,体内的抽痛又起,她脚一软,人便向下跌去。
  此时的她两臂受伤,根本就没法支撑住身体,身体便结结实实的落到了地上。
  两臂的与内腑的震痛,让她喘了好几口大气方才缓过劲来。
  她试图起身,却被床脚的一团白色所吸引。
  那白色的安静,与失了光泽的披毛让她突生不好的预感。
  她强撑着移过去,冲着白毛抖着声音道“团子。”
  对于她的声音,除了颤动的凤毛与拂动的雪白披毛,白团子没有一点的回应。
  吴桑的心突然慌的不能自已,她的手不能动,便低头用嘴将围在团子身侧的棉布打开。
  团子的身体伸展开来不再是个雪球。它的碧色的眼依然睁着却失了灵动的光泽。
  团子自小与吴桑长在一起,它就像一块肉长在了吴桑的心上。此时,那块与自己生在一起的肉却被生生的削离,吴桑只觉得心痛难抑。
  楚夫人自外面进来,隔着珠帘便瞧见的坐在地上的吴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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