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说出这句话?但她可不是乐意当电灯泡的主,再说,他明明就答应了她,自由。
君修冥不动神色的凝了她片刻,忽而一笑,道:“怎么,吃醋了?”
说罢,他半拥她入怀,安笙没有反抗。却也并不顺从,温软的身体被迫困在他怀中,姿态也是僵硬的。
他温润的语调萦绕在头顶,轻叹道:“她是她,而你是你,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在朕心里的位置。”
自然,也没有人能取代她的位置,只是,这一句,君修冥是不会说与她听的。
安笙不知道那个她是清妍还是画像上的那个女孩,总之是谁,她都感到失落,一双墨眸清澈,在昏黄的烛火中,闪烁着琉璃般璀璨的光泽。
这样的失落感让她分外的郁闷。她又不喜欢他,干嘛要失落?
君修冥心口一动,伸手扯掉她挽发的碧玉簪,低头再次扑捉住她柔软的唇片。
安笙一惊,愣愣的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心口会疼?是因为这些根本就不属于她吗?
想到这里,她不停地挣扎着,两只手不安分的推开他,可她怎么也使不出多大的力气。
听到他一声疼痛的闷哼,安笙又不忍再推,就这样渐渐地沦陷在这个吻里,可她却莫名的想哭。
君修冥周身都散发着霸道的气场,但他的吻却是温柔至极的,一寸寸试探,一点点侵入。小心翼翼到让人心疼。
他放开她的时候,安笙在他怀中凌乱的喘息,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扫在他英俊的侧脸上,那小鹿一样无辜的眸子,像极了一种诱.惑。
“别这样看着朕,不怕朕吃了你?”君修冥邪魅的笑,手掌轻轻摩擦着她莹润的面颊。
安笙不甘的瞪了他一眼,见过无耻的,就没见过不仅无耻,说起话来还下.流的!
看着她那副受气不能撒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君修冥起了身,淡然的开口:“替朕换药更衣,今夜留在养心殿吧。”
安笙双颊绯红,又是一愣。结巴的说道:“还…还是不…不了……”
君修冥回过身看向她:“不什么?朕可不是在征询你愿不愿意。”
安笙心里止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既然不是征询她的意见,干嘛又要加个吧字,让她误解。
她心里一边腹诽,一边伺候着他换药更衣,没过多久又用了晚膳,安笙午膳都未来得及吃,一直饿着肚子。
膳食传上来,都是安笙平日里喜欢的,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细心,若他想对一个人好,那便是可以好到极致的。
只是素日他们很少生活在一起,也不知道他是从哪花的心思?
入夜,他拥她在怀,安笙枕着他的手臂安静沉睡。
而君修冥却了无睡意。他静静看着她,如婴儿般纯净的睡颜,让人莫名安心。
后宫硝烟不断,朝堂更是腥风血雨,永无止境的争斗、算计。
他也会累,也会倦,只有怀中的女子才能让他的心得到安宁,只是这份安宁好久都不曾有了。
一直以来,他的心里都装着那个给过他温暖的女孩,他渐渐地开始相信,或许安若离就是上天送来的礼物。
虽然听起来挺可笑。
五更天的时候,常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他倒是识趣,将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些许询问:“皇上。已经五更天了,今日是否早朝?”
君修冥温声吩咐道:“替朕更衣吧。”
他几乎一夜未眠,眸中有些微的血丝。他低头在她额上轻落下一吻。
安笙自然是浅眠,睫毛轻颤两下,便被他吻醒了,漂亮的墨眸清澈如一滩清泉,却有片刻茫然。
“醒了?”他温润的笑,在她唇瓣上又轻啄了一口:“朕该去上朝了,你再睡一会儿。”
“我该回去了。”安笙匆忙的想要起身,挣动间,用红线系在胸口的檀木珠子滑落了出来。
安笙有些许尴尬,而君修冥却神色不变,两指随意把玩了下她胸口的木珠,讪然一笑。
“我,我只是觉得这檀木珠挺精致才留下来的。”她匆忙的解释了句,生怕他误会了什么,而他依旧淡笑不语。
安笙将檀木珠紧握在掌心间,硬着头皮又问道:“被困在乾祥宫的时候,这串木珠被宁王爷扯断了,他说这是你送给那位姑娘的,可为什么戴在了我的腕间?”
君修冥一笑,并不否认:“这的确是朕送她的,但她已经不在了,所以送你了。”
他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说着。但事情却远不止那般的简单。
当年她与公孙淑媛同时落入落入水中,她发现丢失了珠串,脸上失落的神情,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懂得心痛,而第一次,是被父皇狠心的抛弃在敌国。
他在湍急的河流中寻找了一天一夜。寒冬河水冰冷刺骨,何况,河水湍急,绵延千余里,想要寻找一串珠串,无异是大海捞针。
他想为她重新做一个珠串,但千年檀香木,千金难得。
他从母亲的遗物中找出了那个青檀盒,那曾是他父皇送给母亲的定情之物。
他将青檀拆毁,做了个一模一样的珠串给她。
本以为她此生只能是他的女人,可后来她却为了救他,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然那个她并不是安若离。
安笙唇边一抹苦笑,将檀木珠扯了下来:“这是她的,我不稀罕。”
正当二人僵持之时,殿外。再次传来常德的提醒声:“皇上。”
“只有她才能对朕如此说话,朕该走了。”他说完,揽过了安笙,用力吻住她的唇,那吻,霸道而又蛮横:
“有件事朕似乎忘了告诉你,白楉贤下个月会和月丞相的女儿月怜完婚,你看你有没有必要留到那个时候再离开?”
安笙心中沉了沉,但眸光流转间,却不曾展现丝毫喜色。她自是不敢再激怒君修冥。
而男子俊颜从容,同样辨不出情绪,沉冷的声音淡淡萦绕在她耳畔:“你与他之间,是真心还是假意,朕不管。但你记住,他想要不会只有你。”
常德将安笙在宁王府受伤时让白楉贤上药的事告诉了他,因此君修冥心里很不爽,于是就指了一门婚事。
安笙抿唇不语,看着他冷傲的背影消失在内殿之中。刚刚的那句,是警示吗?!
那么他呢?他想要不是比师父更多吗?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此时她哪里还有丝毫睡意,缓慢的翻身下床,赤果的玉足踩着柔软的绒毯,落地的青铜镜中,倒映出女子绝世的容颜。
殿外,突然传来细碎的嘈杂声,安笙尚未会意出怎么回事儿,君雯便直接走了进来,她得知若离进了宫就没有回去,所以立马赶了过来。
当然,她是得知皇兄走了,她在养心殿见到安笙时,愣在了当场。
与以往不同,此时的安笙,一头青丝披散,更显肌肤莹白似雪。很美,或许,美得过分了一些。
“昨夜…你们?”
安笙知道她要说什么,果断摇头:“什么都没有!”
君雯使了阿湘过来帮她梳理,自己走向了床边,翻了翻被子:“你们昨夜都干什么了?若离,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和我皇兄盖着棉被纯聊天吧?”
安笙眼神飘忽不定,两颊飘上红晕:“深更半夜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君雯长叹了一口气:“算了,问了你也是白问,等你脑子开窍估计我都为人妇了。”
安笙白了眼她:“公主就那么盼嫁吗?嫁人有什么好?相夫教子的生活,可不是我想要的。”
君雯坐在一旁。品着茶,语气竟带了几丝悲凉:“那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想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孤零零一个人活着吗?”
安笙倒还真没想那么远,说不定活不了那么久就死了呢?如此岂不是白想了。
见已整理好,安笙便起了身,转眼看向正自在喝着茶的人:“不说这个,宁王的事,皇后有受牵连吗?”
她记得,宁王亲口承认过,这件事跟皇后也有关系。
君雯将茶盏放了下,想起就觉得快哉,不过又略微疑惑:“怎么突然想起来了问她?不过本公主的恶气算是出了。
公孙淑媛现在除了皇后的头衔,可真就什么也不是了。往后在这宫里,她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这可好了。宫里总算是少了些血腥味。”
安笙轻笑了一声,淡然的说道:“恩,这样的确挺好。”
君雯可没错过她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你那笑是什么意思?对了,若离你老实跟我说,你跟那尚书大人的小少爷是什么关系?”
安笙只是有了既留下来又不尴尬的主意:“什么尚书大人的小少爷?”
君雯惊讶里带着质疑:“真是奇怪,你连人家的身份都不知道,那他为什么要救你?若离,你不会想骗我,你不认识他吧?”
安笙不禁皱了皱眉,君雯的话让她感到困惑,救她的人不是君修冥么?
看她一脸的茫然,君雯想她应该是真不知道那男人的名字:“就是那个白大人的小少爷白楉贤啊!我倒真没想到,他会是我皇兄的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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